第7章 小丫头
“初桐，我真是太爱你了，下辈子投生男的，我一定非你不娶！”
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呢，就提下辈子了！懒得理她，我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初桐，你今天打开电脑的时间不会再是八点十五分了！”
八点十五分？听着同事们的玩笑，打开电脑，看着电脑上的显示的时间，我也不以为意。关于这个，纯属巧合，我从来都没有刻意过。
“大家早啊~”
“早~”
看见进来的齐文凤，所有人都在和她打着招呼。
手机响起，是陈蓓华。
看着齐文凤看来的好奇眼睛，我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喂~，母亲。”
前脚刚过，茶水间的门后脚就被打开，而再看着进来的齐文凤，我让开位置，站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不多时，齐文凤倒完开水，出去了，只是临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你和父亲那么忙，又有那么多亲朋好友都在等着接待，所以我才会没有打招呼就回去的。我”
没有说完的话，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是陈蓓华把电话挂了。
伸手，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没有关严实。
走出茶水间，看着离开的齐文凤，想着她刚刚看来的眼神，再看着她的背影，她刚刚在偷听我讲电话！
林雪芹：初桐，齐文凤刚刚偷听你讲电话
林雪芹：你要小心
我：嗯
我没有去看齐文凤，只是看着电脑。
“叮咚”
林雪芹：听说了吗？陈总要结婚了
林雪芹：我们最近都要小心齐文凤了，尤其是你
林雪芹：从她刚刚偷听你讲电话看来，她肯定又想使什么坏水了
从QQ变成微信，从电脑聊天变成手机聊天，我知道林雪芹在担心什么。我和公司的合同期限只有一个月不到了，就算她齐文凤再怎么一肚子坏水，我也和她相处不了多久了。
我：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林雪芹：这样就好
林雪芹：只要一想到老唐，我就到现在都还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太卑鄙了，太他嘛的不要脸了
林雪芹：你没来的时候，想她老唐也没少帮她的忙，可是她现在却过河拆桥，还恩将仇报
手机还再“叮咚叮咚”的响着，我直接把手机的提示音调成了静音。对于林雪芹说的那些事情，我没来，不清楚，也就没有打断，只是看着。
时间在聊天和工作中，总是过的飞快。
下午三点，唐明月回来了，眉开眼笑，还一边走一边哼着她的“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就连她那双高跟鞋的声音都变的清脆起来。看来，已经搞定了！
唐明月：初桐，晚上我请客，咱们喝酒去。今天老娘高兴，叫上林雪芹，不醉不归
黑线滑下，又喝酒！
还不醉不归！
只要一想到她昨天晚上那副醉酒的样子，我就到现在都还想打哆嗦。被她吐了一身的衣服都还堆在浴室里，还没洗呢！
我：我衣服还没洗呢？你帮我？
唐明月：我靠
唐明月：叶初桐，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衣服重要
唐明月：人家可是为了感谢你和林雪芹的帮忙
我：依我看，你还是先问问林雪芹，看她愿不愿意去再说吧
我敢打赌，林雪芹和我一样，绝对不想再领教她醉酒后的样子了！
不多时，唐明月的消息进来，果然就我和预料的一样，林雪芹拒绝了，而且还拒绝的非常彻底！
林雪芹：初桐，我不去
林雪芹：那家伙喝酒后的样子，太难伺候了
林雪芹：妈蛋
我：（表情：笑哭）
我想到了林雪芹昨晚在路边大吐特吐的样子！
周末到来，终于不用再早睡早起了，我睡了一个美美的懒觉。
雪，虽然还再飘着，风也还再吹着，隔着一道玻璃，仿佛都能听见它的“呼呼~”声，但是被窝带来的温暖，让我怎么都舍不得起床，好想一直这样赖在床上，哪儿都不用去。
拿过手机，微信有未读消息。
林雪芹：初桐，起床没有啊？今天太冷了
林雪芹：怎么办啊？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看着林雪芹发信息的时间。早上六点！
再看现在的时间！
呃！
九点半！
起床，做饭，吃饭。
收拾好厨房后，我又回到房间，把垃圾都装到一起，什么纸呀袋子呀还有标签之类的，装了满满的一大袋，最后才来到浴室，提起里面的黑色垃圾袋子，栓好。平时上班太忙，都挪不出多少时间来打扫和清理，等到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又不想动了，不想去打扫了，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一下。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双铮亮的黑色皮鞋，我没想到会撞到人。
“嗯！”
好冷的声音，比这冬天里的雪还冷，是和我的第一感觉。
抬头，我却发现我只到对方的肩膀下方一点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后退两步，我才总算看清了这人的身高，至少在190以上，真的是太高了，搁那儿一站，就跟那些街边的电线杆似的，只是多了一股淡而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而再看他的穿作。铮亮的皮鞋，黑色的呢子大衣，笔直的深黑色西装，蓝白相间的斜条纹领带，一丝不苟的黑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又多了一种整洁。只是当我看着这双深冷如潭又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提着垃圾袋的手哆嗦一下，还将一张用过的卫生纸给抖露了出来，落在他的脚下。
这种感觉......
“这位小姐，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今天刚回国，没地方去，看见你面熟，就跟过来了！”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坐在车子里，向自己问路的那个男人吗？难怪会觉得这么熟悉。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这么早！
分不清是因为楼道里的霜风，还是因为这个季节的寒冷异常，又或者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那双眼睛，我的直觉都在告诉我，危险，要马上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我是以我最快的速度，捡起那张纸，提着垃圾袋，逃也似的走过他面前，连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打。
“叶小姐，今天周末，这么早啊！”
“你也早啊，换班了吧？”
等到我丢完垃圾，折返回来的时候，整个楼道里除了我一人之外，就只有那“呼呼~”吹个不停的寒风，空空如也。
刺耳的铃声在走廊里响起，我拿出一看，顾子俊。
想到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再想到陈书愉那天给我警告，以及他们那一天出现在叶庭风生日宴上的场景，我不知道我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在犹豫许久之后，我还是接起了它。
这个小丫头，居然闹脾气，坐在冰天雪地里的秋千上，不肯回去！
当我赶到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坐在秋千上，嘴唇都冻紫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回去！顾盼，我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要听爸爸的话吗？！怎么？才几天不见，这么快就不听我的话”一看见小丫头那被冻到红通通的鼻子，我是真的生气了。这丫头，肯定又赌气了！
“阿姨，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
可小丫头却在我连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扑进了我的怀中，还“呜呜呜~~~~~”的哭着，颤抖着那对小小的肩膀。
看着晃动的秋千，听着小丫头的话，想着小丫头红红的眼睛，和那被冻到红通通的鼻子和小脸蛋，我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该怎样让她明白，我和她爸爸已经离婚了，从此以后都不再是顾家人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到顾家了。
“圣诞节要来了，我想戴你给我做的圣诞帽子，想吃你包的饺子，想呜呜~~那个女人她打我，骂我，吼我，砸了你给我买的电话手表，不准我给你打电话，还不准我来找你，阿姨，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那个女人做妈妈，我只要你，阿姨~，阿姨呜呜~”
看着站在那里顾子俊，我......
“阿姨，那个女人说是因为我不听话，你才不要我的，阿姨，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就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吃甜食，不挑食，晚上睡觉也不踢被子了，生病好好吃药打针，阿姨你回来好不好~，阿姨，呜呜阿姨~~”
“盼盼，你答应过爸爸的，只要见到阿姨了，你就会跟爸爸回去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要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妈妈打你骂你吼你，那是因为她爱你，你”
“才不是！如果她真的关心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你骗我！我不回去！我只要阿姨！那个女人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死了，我没有妈”
“啪”
“顾盼！闹够了没有？！”
“呜哇哇~，你打我，为了那个女人，连你也打我，呜呜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现在就跟我回啊~”
顾子俊拉起了小丫头，然后又在被小丫头咬后，把她推在了雪地上。
“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那个女人打我骂我吼我，你不帮我，还帮她，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们了，再也不要你们呜呜~”
顾子俊挥在小丫头脸上的巴掌，小丫头的哭声，小丫头的控诉，我实在是想不出，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可是在我看见跑开的小丫头，再看着停在原地，只顾揉着手腕的顾子俊时，我追了上去，最后在公园的门口追到了她。
看着那辆呼啸而过的轿车，再看着怀中的小丫头，想着刚刚那一瞬间，我吓的抱紧了她。要是我再晚追出来一秒，要是我没有及时拉住她，要是，我不敢去想像那样的画面。
“阿姨呜呜~~~”
“顾”
“顾子俊！够了！你还要吼她吗！还是想要打死她！她还是一个孩子，才五岁！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要是再晚出来一步，我要是没有拉住她，她就被车撞了！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直到现在，只要一想到刚刚的那胆颤心惊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依旧还再忍不住的猛烈收缩着，身体也还再颤抖着，可是他这个亲生父亲却站在这里，只顾着吼只顾着骂。
“谁？！谁被车撞？！盼盼吗？！”
听见我的话，顾子俊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冲上前，想要查看小丫头有没有受伤，但是最后却被小丫头哭着推开了。
小丫头就那样跌坐在地上，抚着被顾子俊打过耳光的脸，抓起地上的雪，一次次的砸在他身上，一双腿也是胡乱的在雪地上蹬着，口中更是“哇哇~”大哭着，就只是站在她的侧面，我都看见了那从她下巴上流到雪地里的眼泪，更何况还有一些被她擦去的，被她吞下的，流向别的地方的，没有来得及流下的。
我不知道他和陈书愉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对陈书愉的爱到底有多深，让他当初宁愿接受顾家的安排，宁愿和我结婚，宁愿和我签下那样的协议，也都要用那样的方法去保护她，现在，我只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我走了，陈书愉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也团聚了，可是小丫头为什么却变成这样了呢？
以前的小丫头，虽然也不爱说话，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偶尔会闹点小脾气，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无理取闹，还咬人。
想着那天从电话里传来的争吵，陈书愉给自己的警告，再看着小丫头那对颤抖的小小肩膀，我的心紧揪着。好好的一个孩子，之前都还是好好的，不过才短短几天，怎么就被他们逼成了这副样子。她和那些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又有什么差别！
说实话，打从顾子俊向我提出那个无理要求的时候，我就是抗拒的。做为我的丈夫，不管他有多大的苦衷，多不愿意接受这段婚姻，也不管他有多少的无可奈何，多么的迫不得已，他都不该在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就向我提出要我去照顾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而且还是要我把她视为亲生的要求，这让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