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拒绝复婚
“陈书愉！够了！你看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那是她活该！谁让她不听话的！感冒了不好好吃药，那就是该打！”
“那好啊！那你现在就打死她啊！我把人给你拉出来！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打死她！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把孩子怎么样？！”
小丫头被杜兰音拉出去了，推到了陈书愉的面前。
“啪”
“呜哇~~~阿姨~~~阿~~~”
陈书愉的巴掌甩在了小丫头的脸上，小丫头的哭声更大了，回响在不大的房间里。
她拼命的挣扎着，一双小手不停的挥舞着，想要挣脱杜兰音，想要冲到我这里，但是杜兰音死死的拽着她，她挣脱不掉。
我也想把小丫头拉过来，但是陈书愉在这里，她才是小丫头的母亲，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不能那么做。我怕只要我一那么做，就会更加激发她对小丫头的怒意，所以，我只能强忍心里的不忍，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陈书愉，你打啊！你继续啊！你怎么不打啦？！别停啊！刚刚不是都还打的挺带劲的吗？！”
杜兰音红了眼眶，拽着小丫头的手也泛着白。
匆匆赶回的顾丰明就站在杜兰音的旁边，同样红着眼眶。
作为小丫头的爷爷奶奶，他们对她的疼爱绝对不会比我这个外人少，但是在陈书愉这个亲生母亲的面前，他们也只能强忍心痛。
“陈书愉，我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今天就当着我们的面打死她！没本事，就把她交给初桐！你不会教孩子，就让能教会教的人来教！好好的一个孩子，之前都还活蹦乱跳的，这都才多久，就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不说话，不去玩，往那里一坐，不是几个小时就是一整天！说你是她妈，都没人会相信！我还从来都没见过有哪个女人会像你这样，自私自利，只知道打扮自”
“好啊，你去啊，你交给这个女人啊，既然这个女人这么好这么能干，你当初又干嘛非要让你儿子跟她离婚，有本事，你现在让你儿子和她复婚，让她给你顾家生一个孙子啊，你敢吗？！你办得到吗？！杜”
“啪”
“够了！陈书愉！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这个房间！”眼见陈书愉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过份，甚至还想叫杜兰音的名字，顾子俊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撞在床头柜上，出了血。
“顾子俊！！！！！！”
来到小丫头身边，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子，我把她抱了起来。脸都被打肿了！她怎么下得去手。这才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啊......
“阿姨呜呜~”
小丫头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我。
“叶初桐，不准碰我女”
“嘭”
陈书愉被关在门外了，房间里这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哄小丫头吃药，她虽然害怕着，哭着，也抽噎着，但她还是乖乖的把药都吃了，然后乖乖的躺下。
可就在我要起身去放水杯时，她却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一双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我，是不要我走，要我留下来陪她。
“盼盼乖，阿姨不走，阿姨只是去放水杯，你现在乖乖的睡觉。”
“真的？”
“真的。”
拔开粘在她额前的碎发，点头，然后像以前一样，我在上面亲了一下。
小丫头虽然放开了我，但是却没有睡，而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兔子眼睛，看着我把水杯放下，又看着我在她的床前坐下，这才紧紧拽着我的手，乖乖的闭上眼睛。
她睡的极不安稳。不是时不时的睁开眼睛看看我有没有离开，就是时不时的呓语，里面全是对陈书愉的种种害怕和求饶。
杜兰音偏着头，擦着眼睛，可还是有些滴落了下来，在地板上留下了水渍。
顾丰明和顾子俊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杜兰间，以及睡的极不安稳的小丫头。
接过杜兰音递来的帕子，我擦着小丫头额头上的汗珠。
我看见了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圣诞老人，那是我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等到小丫头终于熟睡以后，我这才拨开她的小手，然后来到它的面前。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压在下面，不，确切的来说这是一张贺卡，因为上面除了小丫头自己画的雪花和圣诞老人之外，还有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人。在两片飞扬中的残缺雪花花瓣间，工整的用钢笔写着“这是阿姨送我的圣诞礼物”这句话。没有拼音，全是汉字！
“这是盼盼那天回来以后，用她爸爸书房里的字典学写的，还练习了好多遍呢，把她的脸都变成了一张小花猫。”
听着杜兰音的解释，想像着小丫头当时的样子，我重又把它压了回去。
“初桐，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你不好，尤其是子俊，他不该因为陈，和你签下那样的协议，我向你道歉，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子俊他后悔了，他不只一次的在我和你顾叔叔面前提过，他想和你重新来过，所以能不能请你看在小丫头的份上，和他复婚，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
重新来过？
晚了！
如果没有那双眼睛的出现，如果我没有再记起心底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有再想起曾经的过往，或许，我会真的去考虑也不一定。
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这段婚姻带给我的，不只是那张支票的羞辱，还有这些年来，我在叶家和顾家受到的冷眼，以及那个人留给我的绝望和冰冷！
回到床边，我为小丫头掖了掖被角。怕她露在外面的手会冷，我只得把我的手，连同她的手一起，都盖到被子下面。
今天晚上的电话好像特别多，先是顾子俊的，现在又是叶家的。
“叶初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
“你说林总那么好的人，你妈找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给你找到。人年纪是大了一点，可那又如何！别人都已经亲口承诺了，在他百年之后，他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你一个人的，就连他儿子都已经亲口答应不会和你争什么，可你倒好，居然还连去都不去，把你妈晾在那儿。你以为你还小啊？翻过年就二十八岁了，还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啊，挑什么挑，有人愿意娶你就不错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就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
听着叶庭风的话，看着顾子俊和杜兰音看来的眼睛，叶庭风的声音不小，我知道他们都听见了。
“我告诉你叶初桐，我和你妈还会再给你安排，这一次，要是让我发现你还这样，去都不去，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坐在轮椅里，大不了我和你妈养你一辈子！”
“父亲，我不会再去相亲。”我轻轻地说道。
看见从小丫头眼角流下的泪，我把手机夹在耳边，伸手，轻轻地帮她擦去。
“你说什么！叶初桐，你再说一遍！”
“父亲，我才刚刚离婚，现在还不想再去相亲。今天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退烧，在熟睡中都不肯放开自己的小丫头，想着这次相亲留给我的阴影，第一次，我主动挂断了他的电话。
相亲？
说的真好听！
怕是又像这次一样，把自己当成物品，送到别人的面前吧？
不管是他，还是陈蓓华，又或者是叶肖肖，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自己好过！
然而就在我挂去的下一秒，它就又接着响起。
怕吵醒小丫头，我连来电显示都没有去看，一句“父亲，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才刚刚离婚，现在还不想去相亲，你”就那样低吼了出去。
逆来顺受了这么多年，我想压着自己情绪的，我不想这样的，但是今天晚上我压不下去，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只要一想到那对父子下在我身上的药，想对我做的事情，我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你阳台上的多肉掉下来砸到我的车子了！”
未完的话，响起的声音，我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怔愣在了那里。陌生号码！
这声音，不就是住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我并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电话号码啊。
他刚刚说什么？
我种的多肉掉下去，砸了他的车子？
看着依旧被小丫头拉着的手，我想出去接这个电话，于是让杜兰音坐到我的位置上来，想要让她代替我，先握住小丫头的手一会儿，等我接完了电话，就过来，可就在我刚刚拨开小丫头手的那一刹那，一声“妈妈不要走！”响在了所有人的耳里，小丫头也扑进了我怀中。
“呜”
杜兰音抚住嘴，红了眼眶，哽咽出声。
小丫头刚刚叫我什么？
妈妈？！
“初桐，你没有听错，盼盼刚刚的确叫的是‘妈妈’！”
原来我没有听错，小丫头刚刚真的叫了妈妈！
而且还是冲着我叫的！
“喂~？”
“对不起先生，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商量赔偿的事情好不好？我的，......，现在在发高烧，我实在是走不开！”望着小丫头望来的红红眼睛，红红眼睛里的眼泪，还有她脸上的巴掌印，肿起的脸，我打消了刚刚的念头，抱紧了她的腰。
或许是出于已经形成的习惯，也或许是我早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小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又或许是小丫头刚刚的那声“妈妈不要走”，要不是看见此刻就站在顾子俊身边的陈书愉，还有她额头上的纱布，眼睛里对我的浓浓恨意，“孩子”两字差点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那个男人答应了。
“陈书愉，从现在开始，你最好闭好你的嘴！你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就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永远都别想再踏进我顾家大门半步！”
听见顾子俊的话，看着陈书愉脸上的不甘心，再听着她故意踩出的高跟鞋的“叮叮~”声，“嘭~”以及她重重的关门声，我这才看向了怀中的小丫头。我以为她已经醒了，可是当我低下头时才发现，她刚刚并没有醒，而是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才会让她在“妈妈不要走！”中，害怕的扑向我，拽紧我。
“盼盼乖，阿姨不走，阿姨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盼盼，盼盼勇敢，盼盼不怕，乖乖的睡觉......”看着她瑟瑟发抖的小身子，额头上的汗珠，粘在汗渍里的头发，我拉过被子，裹在她的身上，然后脸贴脸的轻哄着，直到她又一次在我的怀中睡着。
这一个晚上，小丫头都在恶梦和呓语中度过，时尔被吓醒，又时尔浑身颤抖。
不过好在，她没有反复发烧。
陈书愉没有再进来。
杜兰音没有离开，一直都在小丫头的房间里，不停地帮小丫头擦着额头。
顾丰明最后一次进来是凌晨三点。
顾子俊最后一次进来是凌晨五点。
杜兰音在凌晨五点半的时候，离开了房间，是去给小丫头熬粥。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只知道在我醒来的时候，还差一分钟就是我调的手机闹铃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醒了！”
看着进来的顾子俊，再看着依旧熟睡的小丫头，我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掰开她的小手，这才站起身来，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初桐，把早饭吃了再走吧。”
听见杜兰音的话，看着陈书愉眼睛里的恨意，我离开了。
顾子俊说送我，我拒绝了。除了小丫头外，我不想再和任何一个顾家人有牵扯！
当我走出顾家时，顾家的车子已经等在大门外，只是开车的不是顾子俊，而是顾家的司机，陈叔。五十岁了，鬓角都已经有了白发。
车子里，陈叔说了很多，都是一些顾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顾子俊、陈书愉和小丫头的。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这都是谁的意思。
和陈叔分别，我骑着单车，找了最近的一家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算是我今天的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