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思千网

“菀儿妹妹，有什么难处姐姐我可以帮的上的？”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一魅人心神的盈盈笑语自大殿门口传来。

清菀小心收起玉簪，站起身，走了过去，正面看着红凝，目光冷淡：“你应该清楚我既然拒绝了白泽，就更不会与你合作。”

红凝媚笑着走到清菀身侧，侧首望向清菀：“白泽心中只有复仇，他要的是你和他一起毁了整个仙界，而我……”艳红的纤指攀上肩头，一双凤眼诱惑的望向清菀“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清菀闪身躲开红凝的手，冷冷一笑：“我想要的？”

红凝收起滞在半空中的手，黠然一笑：“在这四界谁人不知沧夷阁阁主冥炎对当年的心烟儿护爱有加，世人皆传两人早已暗生情愫。但是世人若是知道……漪兰居的弟子、冥炎的徒孙便是当年的心烟儿，那世人……该如何去评价这位大义凛然、身负天下苍生的仙界尊者？妹妹觉得到时以天下苍生为重的冥炎阁主会选择苍生还是你呢？”红凝伸手抚向清菀冰凉的面颊：“如果你跟我合作，我会帮助你得到冥炎，并让他心甘情愿跟你走。”

清菀转首望向红凝，眼中毫无波澜，冷漠的甩开红凝的手：“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你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会和夏家兄妹一样受你蛊惑任你摆布，红凝，你选错了。”

红凝望着清菀渐行渐远的身影，凤目眯起，嘴角扬起一抹阴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用血的代价偿还我尊。”

清菀离开魔界后便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林间，影影绰绰的树叶随着微风沙沙作响，因着此地邻近魔界，树林间总是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幽深的黑夜覆盖着整片山林，狰狞的树影交错，夜鸟嘶哑啼叫，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清菀不知走到何时，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望着眼前熟悉、想念、梦回千遍的身影，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清菀紧握起双手，咬着下唇，头慢慢低了下来，待走到身前却未停半步，而是从身侧擦肩而过。

“我去了旸谷”冥炎转过身望向背对而行的清菀。

清菀猛然顿住脚，却未回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冥炎继续追问道。

清菀紧紧握着双手，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里，清菀低着头紧紧咬着下唇，许久才颤抖着嗓子开口道：“你走以后，谷里就闯进了一个黑衣人，蓐收爷爷和帝江为了救我……都被杀了。”

身后一时沉默了下来，似过了很久，身后才传来冥炎和缓的声音：“所以……你待在漪兰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出真凶？”

“是”声音突然变得哽咽。

“你怀疑谁？阮碧芹？”

“是”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低叹：“为什么不告诉我？”

清菀转过身望向冥炎，又低下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嗫嚅着道：“我找不到你，等我找到你才知道你是沧夷阁的阁主，我的师叔祖，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不想连累我？所以你用一年的时间来报恩？”原本平静的声音陡然变得恼怒起来。

清菀始终低着头，再未回答半句，只是眼中已渐渐起了雾气。

冥炎凝视着眼前一言不发的清菀，心中的怒意不知为何渐渐退了下去，反而升起一丝不忍，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叹道：“我说过，我会护着你，你不必为了这些无须有的声誉委屈了自己。”

清菀抬起眼，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压抑的酸楚再也支撑不住，清菀飞奔而去，紧紧抱着熟悉的怀抱。他不在乎，他没有抛弃自己，甚至始终坚持着对她的承诺，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自私的让他成为四海八荒的笑柄，她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毁了他的所有，他这一生守护的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天下的万民苍生，可是这一次她多么想抛下所有自私一次。

清菀终于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躲在冥炎的怀里失声痛哭着，宣泄着十多年来所有的委屈、不安、痛苦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