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地无我
“杀、戮？是要……杀人吗？”
直到现在，左祁暴毙那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都无法忘却。
虽然林晓雨已经不再会感到恶心，但是左祁倒下前，胸口被贯穿的画面就像是印在她脑海里一样！每当林晓雨看到、听到有关杀人、死人之类的信息、图片时，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
诡摇摇头，说：“其实猎杀恐鳞是最好的选择，在前线呆着实力就会疯长。不过杀人性价比更高，但是对象必须是零徒，最好是阶位比自己高的零徒。”
杀恐鳞和零徒可以提高自己的零能强度？这怎么就像……游戏里面打怪升级一样？
似乎看出了林晓雨的疑惑，诡接着说：“没错，你可以理解为就是打怪升级，只要是体内有零的生物，将其击杀之后都可以获得增强。但是人类这边除了地球人和翎羽人外，基本上体内都没多少零，杀了也是白杀。而恐鳞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新手村周边的野怪，虽然量很大，但是经验很少。当然，有少数恐鳞的零含量很高，不过那些种类都很强大，而且数量稀少，得看运气。”
林晓雨还是头一次了解提升零能的方法。难怪格林顿那么期待被分配到前线，看来是为了突破6阶的门槛啊！
这么一想，林晓雨也跃跃欲试了。
诡的冷水总是很及时：“现在的你去前线就等于送死。想升阶，至少等到从诺顿中级学院毕业之后吧。”
“为什么是中级？”
“因为高级学院的课程就是前线实战锻炼。”
“哦。”林晓雨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为什么击杀零能单位就能提升自身零能强度呢？这其中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说到这里，诡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那双明亮的藏蓝色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半晌，他缓缓开口：“因为，这就是规则……”
“规则？”
感受到诡的情绪波动，林晓雨意识到事情的背后有她难以想象的答案。
诡的情绪波动转瞬即逝，一下子就变回原来那个冷血杀手的模样。
他瞟了一眼阳台外面，对林晓雨说：“这些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只有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资格探寻浮华背后的真实。现在，需要你帮个忙。”
“帮什么……”
林晓雨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诡一把拉入怀里！
诡右手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能发声。不过他似乎控制了力度，没有弄疼林晓雨，也没有妨碍她呼吸。
铛！
只见诡在按住林晓雨的同时抬起左手！一抹银光一闪而过，化为一柄环首刀！与迎头劈来的剑刃实打实地碰到了一起！
下一刻，一道轻盈的身影出现在阳台的围栏上，手里还提着一柄等身长的巨剑！与诡对峙。
林晓雨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诡身上蹭了蹭。
优雅自信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哦呀，发光的蓝色眼睛，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诡吧？”
诡换上嘶哑的声音说：“嘎哈哈，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消失，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对方丝毫没有被诡的话语震慑到，用他那轻快的嗓音说：“嗯——要我走倒是没问题，不过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诡故作嚣张地威胁道：“面对我，不战而退才是明智的决定。相信你的上级会原谅你的。”
“No，no，no！没有什么所谓的上级，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哦？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死吗？”
“那当然是，”对方的语气沉了下来，虽然还是很轻快，但是给人一种魄力十足的感觉，“等你让开咯，你手里的，是我朋友！”
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对方挥舞着巨剑已经来到了诡的跟前！
那恐怕得有上百公斤的金属巨剑在这人手中就像玩具似的，挥舞起来毫不费力！
剑刃划破空气，掀起千层气浪，让林晓雨睁不开眼睛！
诡反握长刀，正面迎上破空而下的巨剑！
轰！
剑刃和刀锋相交的一刹那，诡脚下的地砖粉零麻碎！
感受到诡的身体剧烈地一颤，林晓雨缩紧了身子，紧闭双眼。
可是预想中的斩击却没有落在她身上。
林晓雨睁眼看去，发现诡和她脚底的地面早已塌陷下去，但诡高高抬起的左手却纹丝不动，银纹环首刀稳稳地架在巨剑之下！
一抹惊讶之色在对方的眼中一闪而过，他加大力道，继续压制诡。
而诡也没有闲着，他以惊人的力道和速度从巨剑的压迫下猛地抽出长刀！右手将林晓雨推开，同时一个侧身躲开对方的巨剑。左手顺势出刀，直指喉颈！
对方的反应也非常敏捷，见诡反守为攻，而自己的巨剑出势难收，毫不犹豫舍弃巨剑，后仰规避。
但是诡的刀还是快了一步，将对方宽厚的风衣一刀划开！
林晓雨刚站稳脚步，就看到披散在半空中的一头长发……
这一头长发，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趁对方重心不稳，诡一个健步追上前，又是一刀劈砍！
眼看躲不过这一击了，对方在半空中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在双脚离地的情况下，近乎平躺的身体翻转了近720度，直接横向躲开了诡的劈砍！紧接着单手撑地，侧身一闪躲过了诡的第二刀！
好快！这个人，很强！
这是林晓雨对于这个“陌生人”的评估。他的实力恐怕远超格林顿和齐岩。这么说的话……
林晓雨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
只见对方伸手在半空中虚抓一把，插在地上的巨剑径直“飞”回了他的手中！他提起巨剑再次冲向诡！
上位零徒！
林晓雨惊讶之余，开始猜测这人的身份。登记在册的上位零徒只有两千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联盟军官，按照诡的说法这是因为前线有大把的恐鳞可以击杀，他们从而可以快速提升零能强度。
而这些人中，大部分都身居要职。
那么，联盟的高级军官为什么会现身法外之地——海王星一号？还“碰巧”与自己和诡打了个照面？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疑惑之余，林晓雨退回走廊上，以免被两大强者的战斗波及。此时阳台上的两人已经交手了好几回合，林晓雨甚至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对方一记重砍劈向诡的腰部，嘴上也没闲着：“渍，能不能把你的流海撩起来呢？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诡弹开横劈向他的巨剑，在对方攻击的空当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最后奉劝你一句，赶紧滚！”
谁知对方不仅没有退让的打算，反而故作苦恼地说：“哎呀，这就麻烦了呢。因为我可不打算放弃自己可爱的后辈，一个人落荒而逃呢？”
“等我认定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
“啊？你觉得我会相信一只杀人如麻的‘怨灵’的话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等等，后辈？林晓雨绞尽脑汁分析两人的对话中的信息。可是在她的印象中确实没有哪位前辈的武器是把实心的钢铁大剑啊！
哐！
正这么想着，那把令人胆寒的巨剑狠狠地砸在已经龟裂的阳台上，造成二次损伤！
终于，改良版海容模块材质的阳台不堪重负，在“哗啦啦”的碎裂声中化为废墟残渣！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被别人注意到了。
有一个住阳台边的房客打开窗户看热闹，然后便如愿以偿看到了两个“神仙”手里的刀剑在他窗外不到一米处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巨大的零能浪潮直接把那人掀翻在床上！
是的，两人终于使用零能了。不过他们没有发动能力，而是像大多数上位零徒一样，使用了零能具现化！
原本无形的零元素在两大强者的催动下化作锋利无比、无踪可循的利刃附在武器上！随着他们的交锋不断地溃散、凝聚、再溃散！
失去了落脚点的两人却没有下落的迹象。他们“站”在赌场的外墙上，跟站在地上没什么两样！
楼底也开始有人驻足观看。这种“神仙打架”的画面可是千载难逢，百闻不如一见的。所谓吃瓜群众无非如此。
林晓雨心里默默地为两人捏了一把汗。她已经知道“巨剑男”的目的是为了从诡的手中“营救”自己，而诡则是在演戏，不让对方看出他俩的关系。终归到底都是在保护她啊！她不希望其中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况且浮金碎梦赌场是凶神榜第7的“黑商”爱德华•路斯里斯的底盘啊！听说这个人就跟他的姓氏一样冷酷无情，手下的杀手佣兵数不胜数，恐怕现在已经惊动了他吧？
但是两大高手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视线，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难分胜负。不过林晓雨看得出还是诡略占优势。
终于，喷射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夜空。是一架改装版的“夜枭”战斗机，最常见的空天两用战斗机！
这肯定不是警方的配置！那么，来者就只可能是爱德华的部下了！
见夜枭朝坍塌的阳台去了，两人二话不说，立刻停止战斗直奔阳台。林晓雨可能还在那里！
长发男子先行一步，想要靠近阳台，但是被追赶上来的诡半路拦截。他没有犹豫，一脚踏在墙上，腾空而起，竟退立夜枭之上！
等身长的巨剑贯穿了战斗机的前挡风玻璃，至于里面的人是什么情况，外面不得而知。
夜枭的优秀性能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在舱内气压失衡，驾驶座受到重创的情况下，操作系统及时启动，稳定机身，不至于失控落地。
探照灯的光芒打在长发男子身上，照出了他一头乌黑长发中夹杂的几撮黄毛。
“是你！”
没错，这个人林晓雨确实见过。这不正是之前在诺顿特工系广场上，和阎云在一起的长发男子吗？他鬓角那特意染黄的两缕长发在夜空中尤其显眼。
诡重新回到林晓雨身边，把刀横在她的脖子上，不过一身杀气全部冲着长发男子，没有半点落在林晓雨身上。
见诡没有追击的意思，长发男子竟把手放在胸前，向二人行了一个标准的旧时代宫廷礼仪，开始自我介绍：“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呢。”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根本不像是面对强敌该有的样子。
诡“哼”了一声，开口道：“废话，全联盟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啊？最年轻的‘十英’——天地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