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鏖战？斩！
和平饭店，顶层餐厅。
格林顿抬起手臂挡住左祁的全力一棍，换作普通人的话整条胳膊都会粉碎性骨折！格林顿在零的保护下才得以全身而退，但是小臂上还是红了一大块。
铛！
齐岩几乎是在格林顿退开的同时挥舞着长刀斩向左祁，后者却仅用一个简单的动作——顺势反手握棍贴住齐岩刀侧将其推开！
同时催动零能，另一只手一拳轰向齐岩的小腹！
就在这一拳即将命中的时候，左祁突然收回了拳头！
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分毫不差地经过刚才他的手腕即将到达的地方！是埃伦，齐岩趁势退开暂避锋芒。
“嘁！”左祁抡起只剩半截的棍子来到埃伦面前，眼看埃伦躲就要不过去了！
格林顿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携带着恐怖高温的拳头直击左祁后颈！
配合默契的三人就这么一进一退地跟左祁耗着，一时间难分胜负。刚才格林顿趁乱让凯瑟琳和达穆里去掩护简怡萱三人登上运输机。
在得知卡莲娜和洛都身负重伤之后他感到十分自责，早知道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战友们来冒险的。
但是自责归自责，眼下首要目标是为撤离人员争取时间！
“呵！”格林顿大喝一声，气势再次暴涨，空气中出现大量不规则的冰片，而他的右手则完全被扭曲的空气给遮盖了！连躺在角落的林晓雨都感受到一阵阵凉意。
就在这时，本该停止进攻来防守的左祁突然冷笑一声，这一笑让格林顿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看着左祁从腰间抽出第二根伸缩棍！
这棍子收起来的时候之后20厘米不到的长度，在黑暗中根本没有引起格林顿的注意，原来他还藏了一手！
然后就看到左祁反手用第二根棍子捅中格林顿的小腹，看上去比左祁壮整整一圈的格林顿吐出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倒飞出去。
另一边针对埃伦的攻击也没有落下，埃伦只是普通人，肯定经不起这一棍！齐岩刚刚退开，他也没想到会有变故，来不及救援了！
怎么办！
埃伦睁大眼睛，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十二岁时在G区冒险去偷街区恶霸的金指环，只为了换取半份合成口粮，最后被抓到打个半死的场景，呵，真是不甘心啊。
“埃伦低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此时低头将把自己的要害完全暴露给左祁，但是埃伦本能地选择相信队友，这是没一名流浪者的信条！
他们会义不容辞地守护同伴的后背，自然也会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同伴！所以埃伦在绝望之际完全放弃了走位和防守，取而代之的是尽可能地将上半身弯下去以留出更大的空间。
滋——
像烤肉时肉片放到烤盘上，油溅起来的声音，紧接着一股肉香弥漫开来！
流浪者的三人人只觉得刚才还有点亮光的室内变得漆黑一片，就像视觉被夺取了一样，视野内只剩下一束纤细而耀眼的光束！
那光线直接击穿了左祁胸腔！照亮他因为难以置信而睁大的双眼……
大概过去了十秒左右，光束消失，周围恢复了亮度，左祁僵直的身体轰然倒地。
“呕！”
三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林晓雨。
此时林晓雨正弯着腰呕吐，她一回来就看到埃伦陷入危机，想都没想就出手了，完全没想过击杀对手！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看着一个与自己同族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来说冲击力着实不小。
尤其是借助余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左祁贯穿的身体里面的“东西”，这让林晓雨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原来看人死与看动物或者恐鳞死的完全是两个感觉，林晓雨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颤抖着，左祁死前的眼神更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绝望的，失去亮光的双眸。比诡的眼睛更令人恐惧！
除了惊吓，疲惫感也传遍全身。
本来环境的光亮就很有限，刚才那一下林晓雨几乎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
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林晓雨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似乎有人在向她跑来，在喊些什么，听不大清楚。
身体也开始发软，不受控制地开始下坠，视线渐渐地陷入一片黑暗……
林晓雨是在凯瑟琳的实验室的病房里醒来的，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1月16日上午7点18分。
她一醒来就发现凯瑟琳正顶着黑眼圈给一旁病床上的卡莲娜换药。卡莲娜已经转醒了，不过脸色还有点苍白，毕竟昨晚被切断小臂大动脉和骨骼，换作普通人连撑到支援赶到都难。
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依旧昏迷不醒的洛，不过她肩上的伤疤已经消散了不少。出人意料的是病房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是总共没跟林晓雨说上两句话的齐岩。
他单独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角落里，见林晓雨醒了便向她点头致意，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额……”林晓雨一时摸不着头脑，这个人真的很怪呢，还有他头上的那顶皱巴巴的派对帽是什么玩意儿？
“齐岩怕小雨使用能力过度造成脑组织损伤，在这里守了一夜。”
凯瑟琳已经给卡莲娜换好了药，在此之前已经用分子修复仪拼接了卡莲娜断裂的骨骼，等伤口结痂之后还需要进行皮肤组织重塑以确保不会留疤。
凯瑟琳一边说话，一边扶使不上劲的林晓雨坐起来，并用扫描仪为她进行身体检测。
“啊？”林晓雨还真没想到看起来闷油瓶似的齐岩会内心这么温柔。
“小雨醒啦，有没有不舒服？”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卡莲娜还是对林晓雨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嗯，我很好，但是贝尔姐你的伤……”比起自己林晓雨更关心卡莲娜的上，毕竟那一刀是为她挡的。
卡莲娜摇摇头，宽慰道：“这是常有的事，小雨你以后也会在同样的情况下做出同样的事的，因为你也是流浪者的一员。”
“是吗……”林晓雨忽然想到自己的父亲，十年前他也是为了同伴挡刀而牺牲的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变得有些乱。
正在这时，病房的自动门又开启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跑进来。跑在前面的自然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的达穆里。
快三十的他一蹦一跳地窜到林晓雨的床前，两眼放光，面露贪婪地念叨着：“太棒了！太精彩了！简直perfect！光的能力竟然如此强大，果然该好好研究研究！而且林晓雨你竟然在第二次使用能力的时候就发挥得如此出色，简直是刷新了我们的认知！要知道就连公认的天才，你爹都用了一个月才能做到与你等同的程度，而且你只昏迷了大约十一个小时，哦不，这不应该叫昏迷，这就是睡过去啦！”
自顾自地说完之后，达穆里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叠看上去很眼熟的纸摆到林晓雨面前，说：“你很有前途，我可以帮你……啊呀呀呀呀！”还没说完他就被一旁的凯瑟琳拎着耳朵拖走了。
达穆里离开，一直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埃伦走上前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晓雨。
林晓雨被看得有些发虚，尽量摆出正常的微笑打破微妙的气氛：“那个，阿登纳前辈您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碍，真是太好了呢。”
林晓雨用的是“前辈”而不是“哥”，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和埃伦熟到那种程度，毕竟两人连一次正经的对话都没有过。
埃伦无奈地笑了，回答道：“嗯，多亏了你啊，本来应该是由我来保护你的，我这个所谓的前辈还是太没用了啊……”
说到后面，埃伦的语气已经充满自嘲。
一直以来他都是作为一个线人或者支援者活跃于任务中，只能看着自己的战友们以身犯险、冲锋陷阵，身为普通人的自己只能尽全力提供有效的支援。
但是，他在流浪者呆了很长时间了，遇到了太多自己无力回天的惨剧，每当有战友死在自己的支援之下，他都会自怨自艾很久。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枪法再准，开锁技术再高超，在真正的危机关头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需要其他人的保护！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心结，他也想过要变强，发了疯似的锻炼、参与特训，但是零富集度和适应指数的差距岂是锻炼可以弥补的？
林晓雨看到埃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丧”的气息，赶忙摆手说：“别别别，千万别这么说，阿登纳前辈的支援真的非常厉害，我跟那个红眼男战斗的时候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而且您不是成功保护了受重伤的小洛和另一个普通人吗？这些都能证明您是相当优秀的呢。”
“哈，哈，谢谢你安慰我，当然，更感谢你昨晚救我一命，看你体力消耗也很大，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小洛。”宽慰的话埃伦听太多了，他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干笑两声就终止了话题。林晓雨也看出些端倪，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哦，对了，”埃伦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林晓雨说，“叫我埃伦就可以了，我只比你大两岁半，况且就我这样也受不起你这句‘前辈’啊。”埃伦说着说着，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唔——”林晓雨若有所思地看着垂头丧气的埃伦，过了几秒钟她开口道：“那好吧，我就暂时先叫你埃伦哥啦，等你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我再改口叫前辈咯。”
“嗯。”埃伦微微一笑，就满眼关切地走向洛的床边，林晓雨从侧面观察到埃伦在看到洛裸露粒子去质器下的伤口时，眼神里露出那一丝心疼。
哦？对我可没有这样啊……林晓雨的脸上不禁露出八卦的笑容。
滴！是扫描仪工作完成的提示音。
凯瑟琳快速浏览了一下全息显示屏上的数据，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林晓雨说：“小雨可以‘出院’了，卡莲娜关注一下小洛，我……哈啊——”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毕竟凯瑟琳可是一晚都没有睡。
昨晚刚回总部她就十万火急地给卡莲娜还有洛进行伤口处理，等两人伤势稳定之后她和格林顿还有齐岩就一同被上级传唤了。
毕竟在闹事街区闹出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半独立的流浪者也要接受问询，况且他们还是目击者兼当事人。
一晚上的问询结束之后格林顿和齐岩就去休息了，毕竟他们使用过能力，体力消耗很大，而凯瑟琳则再次来到病房照顾三人，身为普通人的她的确有点吃不消了。
“好了好了，我再坐一会就走，我自己的房间我还没去过呢，这边有贝尔姐在肯定没问题，你就赶快去睡觉吧。”
林晓雨看着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凯瑟琳，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这姑娘的死鱼脸真不是装的啊。
“凯瑟琳赶快去休息吧，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啊。”卡莲娜也劝凯瑟琳去休息。
“那我哈啊——”凯瑟琳话还没说完就打着哈欠出去了，看来是真的累了。
目送凯瑟琳离开，卡莲娜转过头来对林晓雨说：“昨晚昏迷之后的事情我都听凯瑟琳说了，没想到你第二次就能自如地使用能力了，不愧是林教官的孩子呢。”
这是由衷的夸赞，在联盟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一位零徒可以在开发能力后的第三天就能自主使用能力的！
卡莲娜还记得她15岁那年跟格林顿一起开发了能力，两个人在强中子束下整整熬了四个小时，在之后的两个月里每天都被迫接受“恐惧处理”才勉强算是能自如地使用能力。
那段记忆现在想想还是记忆犹新，这个是为什么现在零徒开发能力的时间大都是在十四岁之后的原因。
对于低龄儿童而言，在这种折磨式的能力开发过程中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当时就是脑子一热，能力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使用出来了。”林晓雨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下卡莲娜，诡交代过不能告诉别人他帮过自己的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在流浪者工作的一些注意事项和趣闻轶事，所谓的“趣闻轶事”大多数都是流浪者们在出生入死中遇到的一些只能算得上调剂的小故事，而这些看似有趣的小故事的背后都有令人唏嘘的慷慨事迹。
卡莲娜还告诉林晓雨，其实流浪者里的真正强者都不在总部。每一名三十岁之后就会面临一个考核，同时也是一个抉择。
选项只有两个，一个是从流浪者退役，然后组织会安排你进入其他部门、军队或者外部公司中就职，而另一个就是通过无比困难的考核然后奔赴前线直到八十岁。
期间要么马革裹尸，要么衣锦还乡。
看上去很残酷，但是这是每一位流浪者的毕生追求，他们视这种结局为无上光荣。
聊完后林晓雨便下床换上放在床头柜的衣物，然后把脱下来的病号服丢到回收机里，跟卡莲娜道别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之前格林顿有告诉过她她的房间在哪，所以除了走出迷宫似的主机房费了一番波折外，找到自己的房间还是比较顺利的。
流浪者总部的宿舍位于副楼，从大厅一楼进入右手边的门里，再穿过一条观景连廊就到了。
林晓雨的房间是301，很好记，三楼走廊尽头第一间，只要有登记过的记录芯片——在林晓雨第一次参观完流浪者总部之后凯瑟琳就帮她在颈椎处植入了记录芯片，房间的自动门就会自动开启。非常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