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击败意大利帝国

意大利非洲殖民地的萌芽与发展——意大利在阿杜瓦战役惨败——克伦久攻不下——温盖特将军起义——埃塞俄比亚皇帝重归故国——成功拿下基斯马尤——争夺克伦——意大利海军被逐出红海——奥斯塔公爵投降——埃塞俄比亚战事结束

1940年法国沦陷后，墨索里尼向大不列颠宣战。当时，意大利正在非洲北部和东部如火如荼地扩张殖民地。在十九世纪欧洲兴起的几个民族国家里，意大利是较晚发展起来的一个。其工业力量薄弱，影响了军事的发展。但意大利人口膨胀的压力，使其不得不参与到非洲的争夺战之中。尤其在1869年苏伊士运河通航后，意大利越来越重视非洲的殖民地扩张。

十六年后，意大利占领马萨瓦，厄立特里亚殖民地因而正式成为意属领土。同时，意属索马里殖民地，及其通向印度洋的出海口也慢慢发展起来。古老的埃塞俄比亚王国便处于这两处早期殖民地之间。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帝国主义扩张运动大行其道，克里斯皮先生趁机进军这片荒凉地带，企图借此让意大利跻身欧洲强国之列。然而，1896年，在阿杜瓦之战中，意大利惨败，当时侵略埃塞俄比亚的意军全军覆没。此战之后，克里斯皮垮台，意大利在非洲的殖民扩张计划也被打断。

意大利人永远不会忘记惨痛的阿杜瓦战役。一战时期，1911年巴尔干同盟国英勇抗击土耳其时，意大利政府突然派兵跨海到达的黎波里，开启其征服行动，这一举动在当时平静的世界中掀起巨浪。在当时，德国威胁日益严峻，法英两国需要拉拢意大利以对抗德国；土耳其又在巴尔干战役中落败。这两项因素使意大利得以在北非海岸建立一个小根据地。一战中，意大利属于战胜国一方，因此他得以正式占领的黎波里和昔兰尼加。为了重温罗马时期的辉煌，他不久就把两地更名为利比亚。当时，在人口暴涨的压力下，意大利一直活跃在阿拉伯沙漠地带，他四处侵略，扩张殖民地。对意大利来说，塞努西教团的起义一直都是个不小的麻烦。

自墨索里尼上任以来，意大利便有计划地在非洲殖民扩张。格拉齐亚尼将军的严酷军事统治控制了北非的大片土地。意大利残酷地镇压起义，不断地输入移民，开垦荒漠，建立堡垒和飞机场，在地中海沿岸各处铺设公路铁路。伴随着大量人力物力消耗，意大利取得了一定成果，这个国家潜藏着一雪阿杜瓦之耻的渴望。我在本书的第一卷中已经提到过，英国想通过国际联盟来制裁意大利，然而，这种畏首畏尾的消极抵抗怎可胜过信念坚定胆大果敢的墨索里尼，英国试图“一个国家领导五十个国家”的权威也打了水漂。我们也同样看到了，这些冲突和埃塞俄比亚的战争对二战的爆发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1940年6月，在法西斯党人眼中，大英帝国行将崩溃，法国也几乎一蹶不振，而意大利却正在非洲大肆扩张其殖民地。在意大利的税收支持下，在四十多万意大利和土著军队的保护下，在约二十五万意大利殖民者的辛苦劳作下，利比亚、厄立特里亚、埃塞俄比亚和索马里这片广袤的领土慢慢繁荣起来。意大利已在红海和地中海的各处港口设防。英国的情报机构迅速地摸清了意大利的武装规模，并将这些港口认定为上等海军基地。如果大英帝国倒下了（当时在墨索里尼看来是必然的），那么埃及、英属索马里和英属东非都会并入意大利的现有领土之中，随着统治面积成倍增长，意大利将成为自恺撒时代以来最大的帝国。那位运气不佳的齐亚诺将上述构想称为“五千年难遇的机会”，但是这美梦却即将化为泡影。

在1940年12月之前，在东非战场，我们一直对意大利采取防守战略。12月2日，韦维尔将军在开罗召开会议，在会上他提出了一个新方针。1940年7月4日，意军占领了苏丹的卡萨拉和加拉巴特，韦维尔将军决意逐出这批苏丹境内的意军，而派遣正规军深入埃塞俄比亚尚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韦维尔本打算在结束这些小规模的攻势后，将大部分军队撤至中东战场，而且英国向当地爱国组织派遣军官，支援武器、资金，由爱国组织承担起抵抗国内意军且收复国土的任务。

1月，我方开始剿灭苏丹敌军，此次行动指挥为普拉特将军。一开始很顺利，普拉特麾下有第五英印师，去年12月在西部沙漠的胜利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第四英印师也在1月份从西部沙漠赶来增援，空中支援则由六个空军中队负责。

1月19日，两个意大利师撤离卡萨拉，因为这两支部队已经遭受了一次空袭，再难承受攻击威胁了。不久，他们又撤出了加拉巴特，放弃了苏丹。我们从卡萨拉继续追击意军，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我们到达克伦那处极为坚固的山区阵地。敌军的两个常备师驻守此阵地，设施完备、防守严密。我们在2月初发动了几次进攻，均无成效。即使准备再充分，也难以避免种种意外情况发生，由此，普拉特决定，即使后勤延误，也要坚决攻下这一阵地。

与此同时，埃塞俄比亚境内的起义工作也取得了一定进展。桑德福陆军准将指挥起义的主力部队，这支队伍规模不大，仅包括一个苏丹营和一些选拔而来的英国军官和军士——在这其中就有后来立下大功的温盖特上校。起义部队接连取胜，于是，越来越多的爱国人士开始援助他们。1月20日，埃塞俄比亚皇帝重返他的王国，戈贾姆省西部地区的敌人大多已被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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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读者，如果您看过上一卷的话应该了解，我对肯尼亚的进展极不满意，大批军队在那里耗时良久却一无所获。1940年11月，史末资将军访问肯尼亚时，力劝我们转守为攻，攻击意属港口基斯马尤。

他向我致电，内容如下：

我视察过肯尼亚的多条战线，和坎宁安将军以及他的参谋人员共同研究了作战计划。同其他战场一样，该地部队斗志昂扬，整体形势良好。然而，倘若我们长期不在沙漠及周边地区采取行动，我们便会陷入危险之中。近期，我们最理想的攻击目标为基斯马尤，此地敌军严重威胁着我们的重要基地蒙巴萨。一旦我们占领了基斯马尤，并牢牢守住，我方大部队就能够顺利地从荒凉的沙漠地区向北移动，直接威胁亚的斯亚贝巴的敌军。坎宁安认为，进攻基斯马尤所需兵力比先前预想的要多。因此，一旦海上航线打通，我会从南非联邦再运送一支步兵旅过来。目前我们急需布朗式轻机枪补给，也需要更多车辆运输供应品及水源。埃塞俄比亚国内局势已动荡不安，如果我们再从南北进行夹击，便有机会在夏季击溃意军。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抽调不少兵力支援北边那个更重要的战场。

1940年11月5日

史末资将军的观点同我完全一致。上文说到的那个步兵旅已经从开普敦出发了。我知道，为了能在1月雨季开始前进军，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各项准备工作。因此当我看到下面的电报时，不禁吃了一惊。

韦维尔将军致帝国总参谋长：

坎宁安认为我们无法在今年冬天冒险作战。他提议我们在12月中旬于肯尼亚南部开展一系列的小规模作战，并要求抽调两个西非旅过来参加这些战事……

1940年11月23日

我们从南非高级官员处得知，史末资将军本希望此次行动能在1月份展开，而目前尽管第三南非联邦旅已被调来参加行动，这次行动似乎还是要推迟到5月份，这让史末资将军很失望。在1940年11月25日举行的国防委员会会议上，我质问，为何进攻基斯马尤的行动被推迟到5月。约翰·迪尔爵士回答，他曾收到韦维尔将军发来的一封电报，韦维尔在信中表示，他很快便会召开司令官会议讨论接下来六个月的计划，坎宁安将军也将参会。

这一回复无法令我们任何人满意，因此，国防委员会请求三军参谋长要求韦维尔将军详细解释此事，并再次向首相报告。

我把以下的记录交给陆军大臣和帝国总参谋长：

我知道你们将详细报告5月份之前不能进攻基斯马尤的理由，我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会屈从于这些因素。如果决定将行动放在5月后，那么你们必须派遣首批空的运输舰运送西非旅前往西海岸，接替目前位于弗里敦的那个营。

最令人失望的建议，莫过于保留西非旅又不让其作战。

1940年11月26日

韦维尔在12月2日召开会议。会议决定攻打卡萨拉的意军，并通过各种方法支持埃塞俄比亚的起义活动。但是攻打基斯马尤的行动还是延缓到了雨季之后，即在5月或者6月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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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在责备肯尼亚的闲置兵力过多。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你21日发来的电报令我很困惑。我认为你想要在尼罗河三角洲拥有一支强大的战略后备军，这一点和我们给出的指示一致。肯尼亚目前的闲置兵力有七万之多，且包含各个兵种，由此看来，现在确实已没有必要再派一支南非师去支援肯尼亚了。我要求史末资将军先不要安排这支新编师的去向，他答应了，在我看来，待运输船只等事宜安排好后，他可能会愿意把这支队伍调往北方，加入尼罗河集团军。你或许不愿意接受南非师的支援，而希望我从国内调动军队前往中东，但这样一来，不仅运输航程会加倍，我也会面临更大的船只需求压力，还会影响到食物和军火的运输工作，你怎么能期望我这么做呢？我确实希望能在几个月之内将驻在肯尼亚的两个南非师迁移到三角洲地区，并且按照约定将西非旅调回弗里敦。史末资将军提出了一个大胆却明智的方案，即逐步地将南非的兵力投入到主战场，这一点上我们必须听他的。

1941年1月26日

在国内的强大压力之下，韦维尔终于决定在雨季之前开始行动。他积极动员肯尼亚司令部。不久我们就收到消息：驻于内罗毕的部队有望在2月10日到16日之间执行“帆布”作战计划（指进攻基斯马尤的行动）。这表明一场重要行动即将在东非战场展开。韦维尔将军在1941年2月2日给我发来电报，读后我甚感欣慰，电报内容如下：

我已在肯尼亚批准了2月中旬左右尝试进攻基斯马尤的建议。敌人拥有地理优势，我方部队却面临供给压力，但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获胜……总之，我已向普拉特和坎宁安下达指示：在接下来两个月内尽最大力量进攻意属北非。

果不其然，我们此次进攻取得了进展。这表明，当地的司令官们过分夸大了困难，并且，我们在国内催促他们尽早行动也完全没错。

坎宁安将军定于2月份开始大规模进攻行动。一支意大利部队驻守朱巴河，河口附近便是基斯马尤港口，这支部队由六个旅和六个就地征募的大队组成。2月10日，坎宁安将军在这支意大利部队对面部署了四个旅。2月14日，我们未遭抵抗便顺利拿下基斯马尤。基斯马尤港口北部，朱巴河对岸的杰里布便是敌军的主阵地所在。我军于22日从杰里布两翼和后方向敌军主阵地展开突袭，战果显赫——敌方全线溃败，三万余人死亡、被俘或逃入丛林。此外，敌方空军遭到南非空军的沉重打击，没能加入这场战争。杰里布以北两百英里就是意属索马里的主要港口——摩加迪沙，而今我军进攻这个港口已没有什么阻碍。25日，我方摩托化部队到达该港口，找到了敌方大批物资储备，以及珍贵的四十多万加仑汽油。该港口的飞机场有二十一架被击毁的飞机残骸。坎宁安将军判断他下一步行动将不会受到敌军的阻碍，这一判断无误。即使第一南非师仅有一个旅可用，他的兵力仍旧充足。距离是他唯一的难题，运输和供给则是整场战役的决定性因素。坎宁安得到了韦维尔将军的准许，将距摩加迪沙七百四十英里以上的吉吉加作为下一个进攻目标。部队仅仅休息了三天，便于3月1日继续向前推进。由于我们不断袭击敌军飞机场，敌方空军几乎没对我们形成什么干扰，部队在前进过程中仅遭遇了一些微弱的抵抗。3月17日，部队到达吉吉加。这几场仗都打得非常漂亮。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意属索马里战役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对此我表示衷心的祝贺。坎宁安将军所率部队士气高昂、训练有素、井然有序，行动英勇果敢，在几场战役中取得了巨大成功。请向他传达英王政府对他的感激和赞许，也希望你请他把这封贺电的内容传达给他的部队。如果你觉得合适，可以将此封电文公布。

你很可能在7日和史末资将军讨论今后的作战计划。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把南非各师调往地中海沿岸。

1941年3月1日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非常感谢您的祝贺。我已向坎宁安将军传达了您的贺电。

2．坎宁安正率领着轻装部队向费尔弗（约在摩加迪沙和多罗以北两百英里）进发，即将攻下意属索马里。受供应和运输所限，他认为我们无法在3月21日前向哈拉尔进军。3月7日，他会来开罗，届时他将与我就未来的行动计划和南非师的调派问题展开讨论。

3．我已经向亚丁方面做出指示：勘察柏培拉，若有可能便收复该地。

1941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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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方位于亚丁的部队可以前来支援。四个空军中队驻于亚丁，巡视红海之余，他们曾从中央据点出发，袭击了敌军的空军基地，支援了坎宁安和普拉特进行的战役。3月16日，我方两个营在柏培拉登陆。我军击溃敌方一个守卫旅，俘获敌军两百人，迅速收复了英属索马里全境。占据了柏培拉港后，我们便可以更便利地支援坎宁安将军向前推进。坎宁安继续向哈拉尔进军，3月26日，哈拉尔敌军投降。3月29日，坎宁安抵达迪雷达瓦，在此地我们便可使用从法属索马里延伸过来的铁路。如果维希政府对我们开放吉布提港的话，这将极大地缓解我方的供应压力，遗憾的是现实并非如此。坎宁安将军在迪雷达瓦集结人力物力，准备对亚的斯亚贝巴发动最后一击。3月份，他同第十一非洲师和第一南非旅一道从摩加迪沙出发，艰苦跋涉了八百五十英里。横渡朱巴河后，他率军击毙、俘虏或驱散敌军五万余人，而他自己部队的伤亡人数却不到五百。

获得了这些成功之后，一些纷争也随之而来。戴高乐将军和勒让蒂约姆将军提议严格封锁吉布提港，但韦维尔将军担心这会招来吉布提守军的顽固抵抗。他的建议是通知吉布提守军：允许运入足够的供应品，比如儿童所需的牛奶，使他们免受困苦；如果该港的任何部队想加入自由法国军队，我方都将给予准许，港口余下的部队则要撤到其他法国殖民地；会与港口守军就利用法属索马里铁路来给韦维尔军队补给这一问题进行协商。但身在国内的我们却持有不同意见。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1．我们认为你应该尽可能地遵守三军参谋长在3月25日的电报中所规定的政策，如不得不对这些政策做出调整，请必须和戴高乐将军商讨后再做决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同法属索马里的初次接触应由自由法国当局出面。同时不要迟疑，尽量使用封锁这一办法，不要担心会伤害到魏刚和维希的感情，我们之后自有对策。

2．我希望处理这件事和其他类似事件时，你能充分重视戴高乐将军的意见，英王政府已郑重承诺戴高乐将军，全力支持他担任自由法国运动的领袖。

1941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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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总统对埃塞俄比亚境内意大利平民的状况表示关心。

前海军人员致罗斯福总统：

我们已在伦敦慎重考虑了斯福尔扎伯爵针对意大利非战斗人员所提的建议。我恳请您了解一下我们的困难。奥斯塔公爵可能真的准备放弃亚的斯亚贝巴，率军到山中作战，而这可能会持续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这样一来，我们英方便需要负责当地成千上万平民的健康与安全问题。可是，在战争有秩序地停止之前，我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们还未攻下吉布提港，我方铁路线也被切断，我方全部运输力量都用来支持部队远征了。如果把全部责任加在我们肩上，可能会重现南非战争时集中营的悲剧，整体战事一片混乱。只要公爵停止战争，我们定当竭尽全力，这样或许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如果在埃塞俄比亚的意大利军队还在抵抗，必将会拖延我们增援利比亚，然而你可以看到利比亚迫切需要我们的增援。现在情况很紧急，意军再抵抗下去，不仅敌人会在军事上获得莫大便利，而且我们注定完不成增援任务。

1941年4月4日

首相致韦维尔将军：

近段时间适合进攻（吉布提）。你要考虑到，什么样的军队能够瓦解法军的抵抗，是否能找到这样的军队，与此同时又不会影响到其他方面的需要。进攻的时间取决于叙利亚的局势，这样可能会导致我们和维希政府决裂，或者会导致叙利亚境内的法军和自由法国合作。无论是哪种情况，进攻吉布提都势在必行了。在这期间要严格奉行封锁政策，任何你觉得有帮助的兵力集结准备都可以在吉布提边境开始了。这样也许能避免实际战斗，这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要和我们商量以后再决定。

1941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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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埃塞俄比亚的战役有了进展。克伦守军仍在顽固抵抗，照敌军所处位置来看，我们只能从正面进攻，无法从两翼包抄。正面进攻需要集结人力物力，普拉特还要部署他的两个师，然而，普拉特只有一条完全暴露在敌人视线内的公路可用。这里距兵站车站有一百五十英里，他的准备工作都要花几个星期，根本不可能发动奇袭。于是，在这场战役中，空军（包括从亚丁出动的空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战争的第一个阶段中，意大利的飞行员表现十分活跃，但南非战斗机中队的“飓风”战斗机到达以后，我们很快占了优势。克伦最后一战的准备阶段中，在我方陆空双重打击下，意军很快就无法干扰我军的行动了。战斗开始后，我方空军有效地护卫了我军向前挺进，这沉重地打击了敌军士气。这一仗很艰苦，我方伤亡三千人。三天（即3月15日到17日）过去以后，因为要整编军队，战事一度中断。20日，韦维尔致电称战况激烈，敌军一再猛烈反攻。尽管损失惨重，并且反攻只得手了一次，但是敌军也没有立刻溃散的迹象。很明显，意军为了保全这个要塞决定放手一搏，他们的空军很活跃。从伦敦方面看，敌我似乎不相上下，于是我们询问是否需要增援。然而，答案是否定的，我军并不需要增援了。

3月25日，我方恢复攻势。两天后，意军防线崩溃，克伦被攻陷。我们乘胜追击，4月1日拿下阿斯马拉，4月8日，马萨瓦守军投降，敌军一万人被俘。

第四和第五英印师是克伦战役的主要功臣。他们的英勇值得歌颂。

首相致印度总督：

印度部队在厄立特里亚的成就轰动了整个帝国。在攀登并最终征服险峻的克伦山地时，英印部队所表现出的热情和毅力，让我想起多年以前西北边境的战事。作为一名曾经与来自印度斯坦各地的印度士兵们共同作战过的人，我很荣幸能代表英王政府，请求阁下转告此次参战的部队以及全体印度陆军，我们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英雄事迹，并感到由衷的自豪与钦佩。

1941年4月7日

我立刻致电坎宁安将军、普拉特将军以及他们英勇的军队，向他们表示，我和英王陛下政府衷心祝贺他们“在这次令人难忘、艰苦卓绝的奋战中，你们战果显著、战绩及时”。

其他肃清敌军的行动也取得了成效。战斗初期，意大利在红海拥有一支包括九艘驱逐舰、八艘潜水艇和其他一些小型船只在内的舰队。现在这些船只已经被皇家海军和海军航空队击沉。4月11日，罗斯福总统宣布，红海和亚丁湾不再是“战斗区域”，此后将对美国船只开放。

厄立特里亚的意军残余部队向南撤退了二百三十英里，穿过山区，在阿姆巴阿拉吉建起了阵地。普拉特将军一直率部追踪这批敌军。第四英印师和空军支援中队的主力被调往埃及，我会在后文详细讲述此事。普拉特则率领剩余兵力与敌人展开搏斗。4月6日，坎宁安将军抵达亚的斯亚贝巴，飞机场上的意大利空军的残余飞机已被炸毁。他率领南非旅穿过德西埃，向北挺进，封锁了意军驻地阿姆巴阿拉吉的后方，切断了意军退路。普拉特将军则从北面袭击。此外，加上爱国者的袭击、机关枪扫射和我方空军的轰炸，意大利想必是抵抗不了太久的。4月初，温盖特率领苏丹营和当地部队，联同向埃塞俄比亚皇帝归顺的非正规军，把戈贾姆省的一万两千名敌军驱逐到了德布腊马科斯，其中一半敌军被俘，余下的则逃到了北部的贡德尔。5月5日，埃塞俄比亚皇帝重新返回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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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回顾墨索里尼的一系列行为时，会记起墨索里尼是怎样加重了欧洲危机，他进攻埃塞俄比亚后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又是怎样导致战争爆发，以及他是怎样肆无忌惮地违背国际联盟“一个国家领导五十个国家”原则的。如果我们早些意识到这些问题，便可以早做行动，坚定不移地驱散欧洲阴霾，避免后面这一系列惨剧。而现在无论如何，在经历了重重困难和危险以后，我们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想起过去，我难掩激动的心情，于是我向海尔·塞拉西皇帝致电祝贺。

首相致埃塞俄比亚国王陛下：

听闻国王陛下您在全体国民的热烈欢迎下，重返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消息，全体英国国民及大英帝国人民都为您感到高兴。陛下您是第一个被纳粹法西斯罪犯赶下宝座、驱逐出境的合法君主，现在您又是第一个胜利归来的君主。我定会将陛下的谢意充分传达给英国和英帝国的司令官、军官和士兵们，是他们同埃塞俄比亚的爱国人士一道，彻底粉碎了意大利军事篡权的阴谋。英王陛下政府由衷希望，在邪恶势力被推翻后，埃塞俄比亚能得到长期的和平与发展。

1941年5月9日

意大利国王的堂兄弟奥斯塔公爵，自1937年起担任意属东非总督和埃塞俄比亚总督，1939年后则担任这些属地内意大利军队的总司令。他是一位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人，曾受过英国教育，他的妻子是一位法国公主。墨索里尼并不喜欢他。“领袖”因为某些理由觉得他心慈手软，缺乏指挥才能。5月7日，他带着残余部队向我方投降。1942年，身为战俘的他死于内罗毕。

自1月份，战争开始后，敌军原有的二十二万余人，大多已被俘或被歼，但目前仍有数千敌军盘踞在埃塞俄比亚山区的据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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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非意大利帝国和军队的毁灭，以及随之而来的许多其他重大事件，写到这里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一开始，我们曾担心在亚的斯亚贝巴居住的两万意大利无辜平民会被埃塞俄比亚人屠杀，而这惨剧并没有发生，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再就北部的情况而言，当时四千五百名意军和当地所征部队，被爱国人士驱逐到了德布拉塔布尔，而今，他们已于7月2日向英国的一个骑兵营和一个连投降。部分从亚的斯亚贝巴而来的第十一非洲师，连同从肯尼亚边境向北前进的第十二师，则剿灭了埃塞俄比亚西南部的敌军。虽受到地形和天气的牵制，但是在一系列的作战之后，他们在7月的第一个星期就肃清了全区域的四万名敌军。夏天，比利时军官率领刚果土著部队，横穿非洲两千英里，参与了战役的最后阶段，俘获一万五千名敌军。最终，只剩下贡德尔没有被攻克，但是那时雨季已经来临，要等到雨季结束后才能进行最后一击。9月末，我们开始缩小包围圈。11月27日，战役结束，最终我们俘获意军一万一千五百名、当地征兵一万二千名，缴获野战炮四十八门。

至此，墨索里尼想通过武力征服建立一个非洲殖民帝国，重现古罗马辉煌的美梦，终究还是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