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焚香祷告，祈求平安

王二牛的话让所有的士卒一愣。

刚才知道郭威跑了，大家都有些着急。

现在冷静下来，大家才惊出一声冷汗。

郭威能跑，他们能跑吗？

大家都看向了王二牛，此时王二牛俨然成了大家心里的支柱。

“守在这里，能让家人多跑一步是一步，说不定多那一步就能活下来。”

大家一阵默然。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好好活着，谁都后面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

可是如果这活着是以亲人的安危为代价的话。

谁都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脚下的步伐一时间都似乎沉重了许多。

“快点去堵城门，真想让胡人就这么杀进来啊。”

王二牛一声怒吼。

其他人此时才如梦初醒。

大家一窝蜂的冲下了城墙，开始搬运杂物泥土堆在城门后面。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城池。

颌利的眼神中目光特别复杂。

十几年前他刚刚夺得可汗之位。

为了消除内部的纷争，制定了南下抢掠的计划，好让所有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目标。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那时候还是太年轻。

自己当时竟然异想天开，想要用二十万大军进行偷袭，创造一个辉煌的战局。

不说大军行动迟缓，就是这闹出的动静几十里外都能听到，哪里能避的开对方的侦查。

所以当时被南军发现也属正常。

历史上确实有偷袭成功的例子。

但是那都是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对方的懈怠。

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其实非常低。

不然也不会被人津津乐道，广为传颂。

因为当年的愚蠢，在这城下耽搁了一天，也让南军其他城池有了充足的准备。

让那一战的效果大打折扣。

而自己最衷心的手下古尔丹也战死在了这座城下。

当时古尔丹是带着不甘北撤的。

经过这十几年的整顿。

现在的草原部落已经完全在颌利的控制之下。

当年颌利将军队集中在一起，不敢轻易分兵，也是怕有人起了歹心，背后捅自己一刀子。

而现在则完全没了这种担心。

颌利这次直接动用了四十万大军。

可以说草原上能骑马的男人都被带了过来。

为了防止重蹈十几年前的覆辙。

颌利这次直接兵分八路，分头出击。

就算是南军有所发现，也没多少的准备时间。

而颌利则是亲自带着一路人马来到了这座边城。

这是他曾经受挫的地方。

他必须将这里抹平。

不然这将会成为他的心结，而且这必须是他亲自来做。

颌利来到了城下。

并没有急于进攻。

他这次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铲平这座边城。

其他的，让他的那些心腹去做吧。

其他七部的领兵将领都是颌利这些年扶植起来的心腹。

所以颌利一点也不心急。

而铲平这样一座城小兵寡的城池，其实也花费不了太长的时间。

只有铲除这座城池，才能真正的念头通达。

“二牛叔，那些胡人在做什么？”

魏晨从城墙上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发现那些胡人竟然在城外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似乎一点想要进攻的意思都没有。

这问题问的王二牛一阵尴尬。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卒，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士卒，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士卒，只是经验比较丰富而已。

王二牛哪里能猜到颌利的想法。

“可能那些胡人赶路累了，要休息下。”

王二牛只能瞎扯。

不过魏晨同样也不懂，他甚至还是第一次打仗，勉强算是认同了王二牛的解释。

魏晨好奇的探出头去，往外打量。

“你不要命了？”

王二牛见状连忙将魏晨的头压了下来。

战场上最害怕将自己暴露在外面，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忽然从哪里射来一箭。

“二牛叔，那些人在做什么啊？”

不过魏晨的好奇心太强了，除了刚开始的惊慌，现在是问题特别多。

“不是说了他们在休息吗。”

王二牛实在被问的烦了，随口敷衍。

魏晨这个孩子其他还好，就是个话痨，问题太多了。

“二牛叔，我意思是他们在盖什么？”

“盖什么？”

王二牛忽然一愣，也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王二牛直接愣住了。

那些胡人竟然在搭帐篷。

这还没到中午啊。

那些胡人真的这么早要休息了？

王二牛忽然猛的一个激灵。

不对，那些胡人不是要休息。

他们是要做长时间攻城的打算。

王二牛忽然有些头皮发麻。

十几年前那场战争，王二牛一直躺在营房里，昏迷不醒，其实相当于没参与。

但是他也知道，虽然胡人来了二十万，但是真正只打了不到两天，就莫名其妙的撤了。

而且因为城池的正面狭小，其实每次参与进攻的胡人也就只有几千人而已。

而这次，虽然不知道来了多少胡人，但是看外面胡人的规模，比城中所有士卒加起来还要多好多。

这可不是几千人的规模啊。

王二牛忽然有些心惊。

这恐怕是这座边城自从建成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机吧。

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王二牛实在不明白，这些胡人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这个地方穷的鸟不拉屎。

要不是这里是他的家乡，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都不想留在这里。

连他王二牛都看不上的地方。

那些胡人怎么老是一根筋总是要打这里的主意。

该不是一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傻子吧。

不过胡人不急于进攻，这对城里也是好事，起码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防御。

不过因为郭威的出逃。

整个边城此时也是极其混乱。

那些将领此时都聚在了总兵衙署。

一个个脸色涨红，破口大骂。

这个郭威真是白瞎了这么大的名气，什么狗屁英雄，也不知道当初这个名声是怎么糊弄来的。

就算逃，也带上自己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个人跑了，太不地道了。

现在城门已经完全被胡人堵住了。

这时候再出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说不定待在城里还安全些。

至少边城在历史上还没有被攻破过。

十几年前胡人南下，那时候可是集合了二十万大军猛攻，都没能破城。

之前这些人还真以为是郭威死战不退，吓退了胡人。

可是看郭威的表现，这肯定是个误会。

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地方是个福地，说不定是有神仙保佑。

这些将领一阵商议，越说越离谱。

可是架不住人在慌乱时总会病急乱投医。

这些将领不去组织防御。

却反而在总兵衙署搭起了香案，焚香祷告，祈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