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每年夏天，沙河镇许多男孩子都到沙河里嬉水，有些八九岁的孩子就能轻松地在河的两岸游上几个来回。当初，常氏和徐氏担心自强出意外，不敢让他到河里洗澡。东方远虽对此不满，但也不敢惹老母亲不高兴。

待到自强八、九岁时，老刘、老贾、老许带他到沙河里洗澡，他却站在河边哆哆嗦嗦不敢下水，只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在河里畅游的人群。得知这个情况，东方远很发愁，但常氏却不以为然。

她笑着对儿子说：“你不用为这个事发愁，自强不会凫水也不是啥毛病，一不挡吃，二不挡喝。只要我孙子平平安安的，别的都是小事！”

这次常氏婆媳带自强去王爷庙还愿，返回途中遇到劫匪，幸亏念先生出手相助，他们才免遭不测。东方远得知情况后非常后怕，他很高兴能把念先生留下传授自强武艺。

坐在永春堂的诊室，东方远想：“念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会真心教自强武艺吗？他会在这儿待多久呢？”

东方远阅人无数，他确信念先生是一位正直的人，确信他不会害自强。

黄昏时分，老许又来喊念先生去前院吃饭。

“我跟东方先生说了，晚上就不过去吃饭了。”

老许笑着说：“东家说了，让我一定得把你请过去。走吧，我老婆熬好小米粥了，凉菜也调好了，你就过去吃一点吧。”

念先生就说：“好，我就过去喝一碗小米粥吧。”

吃过晚饭，念先生和老贾一起回到后院。二人坐在院子里那棵银杏树下聊天，念先生对东方远家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东方远家除了他们一家五口以外，老贾是药房抓药的并且负责炮制一些药材，老刘主要照管东方家几十亩地的田产和收租。老许是打杂的，耿氏负责给东方远一家洗衣做饭。

一日三餐，主人和佣工吃的都一样，只不过东方远一家老小在客厅吃饭，几个佣工在灶屋南面的一间房子里用餐。逢年过节，东方远都会买些酒菜请几个佣工吃一顿。

在和东方远一起吃了两天饭之后，念先生就说他今后也要跟老刘他们几个一块吃饭，东方远极力劝说，但念先生坚持这样，东方远也只好答应了他。

来到东方远家第四天的上午，念先生来到永春堂，跟东方远说他要去圣寿寺取回他存放的几件衣服和几件随身用品。

东方远就说：“老刘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过老许也会赶车，就让他赶着马车跟你一块去吧。”

“没有多远的路，就不用麻烦他了。我去圣寿寺一趟，也跟当家的老和尚辞一下行。要是快了，今儿下午我就能回来，最迟明天上午回来。”

东方远问：“先生需要给他带些什么礼物啊？我让贾先生去买！”

念先生摆了摆手，“老和尚是方外之人，他就喜欢整天打坐念经，他需要的东西不多，到天冷的时候我给他添一件长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