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们都是恶人
身材瘦小的那个捕快是被杀捕快的弟弟，不是亲弟弟，是认的干弟弟。
那个捕快也不是无名之辈，在方圆百里也算是有名的高手，只是这次中了迷烟，又被多个好手围攻，最终才不幸被杀。
按照这个捕快的意思，他是被死去的捕快打晕了扔到井里的，当时县衙已经被摧花十鬼杀了不少人了，他们先下的毒，然后才动手，所以县衙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对方杀了个干干净净。
“姑娘，你能撑到那些贼人散去，我相信你一定能杀了那些贼人，为县衙的人报仇雪恨。”
捕快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和秋水哭诉。
即使秋水铁石心肠，听到如此悲惨的诉说心中也难免有些难受，她默默地叹了口气，点了下头：“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杀了那些人渣的。”
“嗯，你放心，我和秋水和那些家伙有仇，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苏陌伸手捏在捕快的左肩右肩，稍稍用力将捕快拎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即可，其他人不值得你下跪的。”
“嗯。”
捕快擦了擦眼泪，抽泣着报上了家门。
“我叫苗诚，你叫我小苗就行，我擅长追踪，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觉得义不容辞。”
擅长追踪？
苏陌双目微眯，心中浮现了好几十个计划。
“我们现在身上有伤，不适合直接去找对方报仇，而且对方也不仅仅只是摧花十鬼，还有另外一个恶心的家伙也在那里，杀了他事情才会变得好办一些。”
他拍了拍苗诚的肩膀，阳光的冲着他笑了一下：“小苗，你先回家休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找上你的，放心，就这几天了。很快的。”
“嗯，我这就回去，你们好好调养，需要什么药材和我说就行了。”
苗诚点了点头，自行离开了苏陌和秋水的房间。
苗诚方一离去，苏陌便足不沾地的跃到了门前，他侧耳听着门上传来的声音，苗诚的脚步显示他已经离房间越来越远了。
“走了。”
对着秋水点了点头，苏陌又趴回了窗子边，苗诚也走出了客栈，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我试探过了，这个人没有经过乔装易容，不是耿虎假扮的，更不可能是耿虎。”
“你怎么确定的？”
“今天上午我和耿虎交手的时候，我曾经用剑刺穿了他的左肩，刚刚我捏了一下他的双肩，不管是哪里都没有出现伤痕，所以他应该不是耿虎假扮的。”
想起刚才捏着苗诚时的手感，可以感觉出来，苗诚的肌肉很强壮，他的身形虽然小，但是实力恐怕并不算弱。
“你怎么知道耿虎擅长易容之术的？”
秋水最初还觉得很正常，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哪里不对了，耿虎擅长易容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和苏陌说过，那……
苏陌怎么知道的。
秋水剑出鞘，一泓秋水映在苏陌身后，带来透骨寒意。
“放心，我不是耿虎那边的人，之前耿虎调虎离山骗走你的时候，我和他说过拿下你的方法，其中有一条就是让他换个身份接近你，我本以为他会拒绝，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你不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吗？”
没有理会身后的秋水剑，苏陌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我是耿虎，碰到我这种不知道靠谱靠谱的人，我会直接杀了我这样的人，然后按照耿虎的方式继续和你斗，可是他竟然答应了，如果说他没有把握换个身份，那我绝对不信，而换个身份最基础的事情，莫过于改头换面，也就是你们说的易容之术。”
“今天上午在县衙也是如此，我本来打算动手救下你，但是看到那个捕快后我迟疑了，我以为他就是耿虎假扮的，所以我才没有出手，结果我猜错了，他不是耿虎，然后他被杀了。之后出现的就是这个苗诚，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那个捕快刚死他就出现了，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就是耿虎假扮的。”
“可惜，我还是想错了。”
苏陌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可能是过于杞人忧天了。
“我带你走的速度不慢，可是我才走了几个呼吸，耿虎就在前面拦住了我，和我打了一场，从时间上来讲，苗诚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化妆成耿虎过来追我，更何况，我还刺了耿虎一剑，如果他是耿虎假扮的，刚才我绝对能试探出他。”
秋水站在苏陌身后已经听得有些蒙了，她没想那么多，她想的一直是找到耿虎，杀了他报仇。
可是，七年的时间，她一直跟在耿虎的身后，没有抓到过他。
“我让苗诚回去，就是不想让他再牵扯进咱们和耿虎之间的事情，你要知道，耿虎已经疯了，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为了阴你，他可是找人杀了整个县衙的人。”
“那些人不会白死，我会给他们报仇的。”
秋水收回长剑，气狠狠地说着。
“他们已经白死了，因为你我和耿虎之间无聊的对抗，这世界上不存在报仇这个概念，我们都是恶人，都是在做让自己顺心的事情，只是在外人看来，耿虎作恶多端，他是坏人，咱们要杀他，咱们就是好人。”
苏陌冷笑道。
“本质上，你我和耿虎是同一种人，都是在做一样的事情。”
“……”
秋水没说什么，脱下湿衣服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你先睡吧，我想些事情。”
苏陌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很罪恶，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视角看待世界，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别人做的和自己不同的事情一定是错的。
可是事实如何，根本没法定义。
久违的贤者时间让他想了很多很多，他现在也开始慢慢的接受了异世界的价值观。
强者，永远是有道理的。
哪怕他会变成一只野兽，没有正确三观的野兽。
“想把老子变成野兽？可以，如果你能不被我咬死……”
想着耿虎，苏陌越发精神了起来。
街上的人群越来越热闹，突然，人群中发生了一些哄乱，数十人玩命的在街上奔跑，苏陌向那个方向看去，正好看到苗诚背后被人砍了一刀狼狈逃窜的样子。
追杀他的人，正是今天围攻秋水的摧花十鬼之一。
“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苏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身躯一震便从窗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