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天来的莫名其妙,你也走的莫名其妙
其实我内心是波涛汹涌甚至带有那么一点点期盼的。
我内心有两个声音在向上帝祈祷,一边期待着他看到了消息,一边渴望他没看到。
我实在担心一切是我自作多情,那岂不是跌份的很!我李轺茶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看着撤回的消息,我一时不知道再发些什么,有些尴尬。
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一直等了很久,我也没发出去一个标点,也没收到一个字母。
早知道还不如脖子一横不撤回算了。唉......
童轺好像看出了我的失落,揽了揽我的胳膊。
原本获得一整天假期的我,因为自己的傻乎乎,到此结束。
晚上是一个关于心理的选修课,我和吴安选择了同一堂课,李易霖回了家,童轺跑回宿舍煲电话粥了吧。
好容易熬过一个小时和吴安出来,外边下起了暴雨,夏天就这么没有预兆的来了。
倾盆大雨就好像是比我们庞大的世界有园丁拿着管子在给我们生活的花园浇水。
水滴落在地上,溅起积水,水花一瞬撒开荡起阵阵涟漪,有一些带着伞的同学义无反顾的冲进这个暴躁的世界里,即使有雨伞的遮挡也还是没能保护原本挺直的后背。
看着天叹叹气,还真是应景,越是没有雨伞,越是下雨,越是想要回去,偏偏就是在暴雨的同时刮起了狂风,天上还偶尔配着两声噼里啪啦的雷声。
我和吴安十指相扣,尽力将后背往墙上靠一靠,让房檐能够多多庇佑我们一点点。
“宝宝,咱们怎么办啊,雨太大了。”吴安嘟起了嘴,空着的手搓了搓胳膊,也揽了过来干脆抱着我的胳膊,寻求一点点暖意。
春天走了却还是留着一点点它的味道,冷冷的。
“稍等会吧,打雷咱们也没办法打电话,童轺自己在寝室如果害怕应该会去隔壁寝室。”我拍了拍吴安,向她靠了靠企图共享我们胳膊与胳膊之间的热气。
“嗯嗯,我看也只能等等了,雨太大了。”吴安点点头表示认可,她为了配合我的小矮个大脑袋一歪支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开始数着身旁三三两结伴而走的情侣。
“啧啧啧,这个时候有个男朋友多重要。”吴安抬起手拍了拍我的头,语气里有点相见恨晚。
我赶紧抬起手捂住她的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你看啊,她们有男朋友,可是她们没有我陪唉。”我眨了眨眼,调侃吴安。
“咦?”吴安甩开我的手之后,眯着眼看着我身后。
“童轺吗?”我赶紧扭身,向着远远的那条大马路看了过去,吴安三百度的大眼睛在暴雨狂风的夜晚显然不够用。
我只看到一个可以装下三个人的红色格子伞配着人字拖踏着水与所有人反向而来,整个造型就像一个成了精的蘑菇。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我们都知道,那是童轺。
“我来接你们啦!”站定在我们面前的大蘑菇摘掉头顶的红格子伞,咧着一嘴白牙。
“我的天哪!童轺,你什么神仙!冷不冷穿人字拖跑出来,还打着雷那。”我看到童轺又惊又喜,此刻仿佛再大的雨,我的心里也有了底气。
“是啊,轺轺,你没淋湿吧。”说着吴安就转动着童轺的身体,上下检查,一边还嘟囔嫌弃这个大蘑菇只穿了双拖鞋就跑出来,水这么凉,会姨妈疼的。
“喂!你们很啰嗦唉,要不要回去雨都要停了耶。”
雨水好像也知道夜深了要休息一般,渐渐安稳下来,童轺递出装在包包里一直保护着的两把雨伞,试图堵住两个像老妈子一样叨叨个不停的我们。
周围的人还有三三两两,几乎是看准时间,一窝蜂的扎进了雨夜。
我们三个挤进童轺顶来的大蘑菇里,把剩下的伞收进背包,这样就可以离得近那么一些,我和吴安在下水的那一刻才清醒童轺穿人字拖是多么好的一个决定。
嘻嘻哈哈疯跑了一路,只有我跛着脚遭受两个女人的嘲笑。
是的,我受伤了!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过于投入聊天没能注意到两百斤大胖子的后撤步,脚指头光荣负伤。
然而受伤就算了,我还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我的脚指头!”
一字一字的近乎咆哮的怒吼吓到了胖子同学,于是又是一脚。
她俩主要是嘲笑我那一句脚指头,说是莫名的喜感。你也可以试着学学,把那个头的音拐个弯,顺便扬起来喊。
我也笑了所以无言反驳,在寂静无人的清凉夜晚只能又一次扛起搞笑大旗,独自跛脚。
北国的春光几乎一瞬,花开花落就绿了树叶,热了空气,分界线模糊又莫名,让人无从捕捉拿捏,穿衣冷热全凭运气。
毛巾擦干头发,收拾掉兴冲冲跑回来搞的豪华泡面残局。
童轺抱着电话不知道在跟谁窃窃私语,但我大概能猜得到。
吴安坐在床上点着台灯,在整理学生会的什么材料。
而我,下意识又一次抬起手机,点开对话框,我和肖一的聊天,停留在那一句我只看了个你就没看到的话以及你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显示,再无其他。
我反复退出重进,确认不是偶尔神经质的网络问题,忽然意识到些什么。
我想过点开是新的消息,他什么也不知道的问我撤回了什么我回一句:骂你的话。
这样我们还是朋友,秘密由我保护,虽然像是傻屌行为,但是也未尝不能实行,也没人规定,做人要时常清醒不是。
我也想过拒绝我,或者是答应?后者可能不大,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如今的境况是我无论如何也没能预料到的,过去的整整五个小时,这个界面就像是一张照片一样一直停留,什么都没出现。
我本想打一句,下午只是个玩笑,又觉得此时的消息,显得过于多此一举此地无银,又一字字的删除。
直到夜里两点,我听到童轺轻轻给手机充电的声音,我知道她结束了世纪通话,而我依然毫无睡意,再次点开界面,依然是老样子。
五点,天刚刚亮。
实在睡不着,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宿舍去洗漱。
走时只留下一张字条:我给你们带早饭,画室见。
我现在急需要清晨的那股子没有污染的希望的味道,安静又容易让人心平气和。
刚爬起来的太阳还算是冷静,并不轰轰烈烈,在树叶之间躲躲藏藏,一下一下的顺平我内心的浮躁,好像贴在我耳边说着“没关系的,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