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老千
几个人见了李成才过来，有人喊，“钱带来了没？”
“……没。”李成才一点底气都没了。
“那你来做什么，不赶紧回去拿钱？”
“不是说……宽限一天时间么，这才……半天。”
“这又是谁？”对方打量着肩头蹲着狐狸的方程恩，一脸警惕。
“这是……我哥，他想玩几把。”路上方程恩早嘱咐过李成才怎么讲。
“没钱了还玩？先把你借的钱还上再玩。”
方程恩一脸淡定，“他没钱了，我还有钱，只许你们赢，不许我来赢？”
几人对望一眼，“行，来吧，玩多大的？”
“十块底，一百封顶，先试试手气。”方程恩将刚换到手的三百块钱拍在面前木桌上。
四个人坐定，李成才站在方程恩旁边。原本在玩的两个村中青年闪到一边看热闹。
对面染了黄头发的小青年发牌，方程恩左手边是个光头，一个光膀子在方程恩右手边，身上纹了一只唐老鸭。
第一把牌，方程恩一对4，一条J。
夭夭不再顾惜愿力，读心术全开，另外三人只要看自己的牌，底牌就等于乖乖告诉了方程恩。
知道对方三人最大的不过一条A，方程恩底气十足，丢一百下去。
三人弃牌，这边只赚了三十块钱底钱。
第二局，方程恩红桃同花，三人最大是一对Q，方程恩扔三十下去，另两人弃牌，光头对Q跟了一把就开。
这次赚了六十块。
第三局，唐老鸭恭维方程恩手气好，建议玩大一点：五十底，五百封顶。
方程恩手头都不够五百块，但是没拒绝。
光头看了一眼黄毛，示意继续洗牌发牌。
这一把他们仍旧在钓鱼，方程恩还是牌最大，拿了个789顺子。
三百块都扔下去，对方又是弃牌，赚一百五的底。
第四把，方程恩是对A，黄毛是同花，方程恩直接扔牌，“这把怎么这么烂，丢了。”
黄毛一愣，对A还烂牌？我没发错牌啊，真想拿过来看一眼。
光头唐老鸭也扔了牌，自己人没什么好斗的。
黄毛拢了牌开始洗牌，有些不甘心，精心洗出来的牌，只赚个底。
第五局，方程恩是同花，光头是同花顺。
光头加了一百，方程恩立刻跟一百开牌。
“卧槽，你会不会玩？同花跟一把就开？”光头不爽。
“今天这么容易出大牌，我不敢瞎折腾，再说我手上又没多少钱，怎么，不允许？”
“继续继续，老弟是玩得保守，保守能赢钱嘛。”唐老鸭帮着掩盖不合理的反应。
第六局，方程恩拿了对9，还有一张黑桃J。
对面三人，一个是对10，一个是红桃的同花，一个是顺子，都比方程恩大。
黄毛先加钱，扔了一百上去，光头跟了一百，轮到方程恩，又是直接扔牌。
光头拍着自己脑袋，“这天儿真热。”
黄毛挖挖鼻孔表示收到信号，于是，大牌出现了。
方程恩678同花顺！
唐老鸭是三条5！
光头是JQK同花顺！
黄毛是三条3！
只两轮，方程恩手头上就没钱了，这时候撒手没一点好处。而且也不合常理。
李成才在一边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知是昨晚熬的，还是被他爹打的，还是怎么的。
方程恩故作可惜，回头跟李成才说，“怎么办？没钱了，这把也只能扔了。”
光头及时出招，“兄弟手头上有好牌？就这么扔了多可惜，从我这周转点，算什么事。一千块拿去，赢了还我就是。”
李成才仿佛看到了昨晚的场景重演，使劲扒拉方程恩胳膊。
方程恩拿过来的一千块丢在中间，“加一千。”
唐老鸭搓着身上的汗和土，两个手指捻出一团黑球，一边揉捏着，一边往桌子中间扔钱，“巧了，我这牌也不舍得就这么扔了，我跟。”
黄毛哈哈笑，“我也凑凑热闹，这一局有点意思哈。”
仿佛受了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一堆钱影响，方程恩呼吸粗重，捏着自己下巴。
又没钱了。要么扔牌，要么继续填钱。因为继续跟需要钱，开牌也需要钱。
光头大方，豪迈又有诱惑，“再拿一些去，有本钱才能赢大钱嘛，借你一万，一会儿还一万三给我。”
方程恩伸手就捞过来，模样像极了不顾一切的赌徒。
说是一万，其实只有九千块，高利贷九出十三归。
李成才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个傻逼！你完了！”骂归骂，脚下还是没有动，因为内心里还留有一丝幻想，幻想这不是局，幻想有奇迹。
到手之后，方程恩就加到两千。
三个人都跟。
跟了两圈，方程恩手中剩五千块，“差不多了，开吧。”
“开谁？”唐老鸭斜着眼，搓着泥球问。
“都开啊。”
“开三家，拿三倍的钱出来开，你五千还差一千呢。”
“还能借？”方程恩问光头。
“当然可以借。”
村里俩青年已经浑身抖了，这是要出大事啊。
“再借一万。”
李成才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已经被恐惧支配。
“我手上又有钱了，那就再下一轮注，三千。你们跟不跟？”
“跟！”三个人一个意见。
“好！这九千，开你们三个。”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光头、唐老鸭、黄毛等着看好戏，两青年屏住呼吸，圆瞪两眼。
李成才扭头不敢看。
方程恩心中默念，“夭夭，开始吧。”
光头神情一个恍惚，率先翻开了自己的底牌，JQK同花顺，“我的同花顺还不错吧，很难得出这一把牌。”
黄毛翻开自己的3条3，“不好意思啊，豹子。虽然小了点儿，那也是豹子。”
光头惊骂一声，“艹，怎么会这样！”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唐老鸭翻开3条5，“这不巧了么这不？我也是三条。”
然后是黄毛表演惊讶痛苦的表情。
“兄弟，到你了。”唐老鸭笑眯眯，把手中黑泥球弹飞出去。
方程恩也笑眯眯，“不好意思，我三条9，今天真是走运呢。”
唐老鸭猛地站起来，带倒了屁股底下的凳子。
俩青年几乎异口同声：“卧槽！！！！”
李成才大脑宕机，“啊？！！！！！”
黄毛猛一拍桌子，“曹尼玛，你出老千！！！”
光头顺手就抄起凳子。
“我怎么出老千了？”方程恩云淡风轻。
“你明明是……”后面的话黄毛说不出口了。
光头恶狠狠盯着方程恩，“你小子来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