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三年29
杨瀚俊老师收住了画笔,学院宿舍楼对面的桥和桥下的湖面跃然纸上,比柳推开窗看到的现实里的景象美的多。杨瀚俊老师说过画画一定要画美的,至少是自己看到认可的美,即便是丑,也要把丑的也死劲往美里画。粗砺的汉子一双眯缝着的眼里自动过滤了人世间的丑陋,留在画面上的是美好的现实。
一众园林90级的同学围在杨老师身旁发出啧啧感叹,每天都能看到平常之极的湖与桥在杨老师的笔端挥洒出的是真正的美如画,这刻才发现原来湖有情桥有意,这样有情有意的画自己竟然视而不见,更是叹喟着老师的眼独和画意。
杨瀚俊老师吐着烟惬意的对同学说写生是水彩画的灵魂,为帮助大家寻找灵魂,学院安排一个月时间外出写生,地点湖南张家界凤凰古镇,下月七月七日出发,绘画写生实习结束后真接放暑假。炸锅,尽情的炸锅,用最极至的尖叫,用各种蹦蹦跳,用各种表情,扯破嗓,仰起头,如狼嚎,跺着脚,把杨老师围在当中炸锅,把蝉鸣轰的鸦雀无声,山呼海啸无休无止,这是压抑太久疯掉的群魔乱舞,欢乐的海啸。人群的兴奋和高兴直白的让人感动,杨老师的得意劲更是无人能及,相信这是老师人生中最最满意的志得意满。待欢呼声叽歪吵闹讨论声稍微小点时,杨老师高兴的说:这次写生的作品,各位同学自选最好的两幅作为毕业作业上交,用这次写生作业评定毕业绘画分数。又是一波欢呼和炸锅,这样的快乐时光和风景无关和美食无关,就是从杨老师口里说出的一段话,在学院的6月未带给园林90级的小伙伴们无限的快乐和憧憬。快乐其实就是人类美好的希望,和现实真的没太大关系,快乐从来就不是什么奢侈品。
凡事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园林90级去张家界绘画写生乐坏了所有90级的爱逗,可也有高兴不起来的人。园林91级的张燕同学就是再怎么说也高兴不起来的人。过年时硬把柳留下来陪自己过年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次肯定是不可能再把柳留下来了,心里是认了这件事的,可就是说什么都难受不开心,这一别就是整整三个月,头一个月就连给柳写信的可能性都没有,心下甚是黯然。第一次将要别离,那种离愁别绪竟无语凝咽着,着实让燕子落了几次眼泪,柳当然陪了些眼泪,心里却是欣慰的高兴的不得了,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就是这么傲娇这么拽,这么惬意消魂。
在这样的毕业季提前离校当然会有一些遗憾,会有一些精彩的时光必将错过。知道要去湖南湘西绘画写生后,柳首先是和燕子说了水彩画毕业写生的行程安排,并狠狠的和燕子爱了几日,真的腻歪够了,没日没夜的含混不清,直到宿舍爱逗收拾行李时才警醒是要到了离校的时候。急急抽时间去找老土狗,竟然是连续两天都没有找到,毕业班的混乱自下学期就开始了,人心涣散到令人难于想象,就算是同舍也不知道彼此的去向。不会去问丁板?傻啊!早问过了。直到第三日才找到老土狗,安排叫上丁板和其他几个昆明老乡一起吃个离别晚饭,那天袁菁,小刘云、邬存之几个昆明人都在。吃完饭后柳硬拉着老土狗进了游戏厅说什么都要玩上两局,袁菁一直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三个土贼欢乐着,真的只玩了两局老土狗就和袁菁走了,剩下丁板和柳小土在游戏机厅里玩到深夜,到夜宵摊吃了夜宵凌晨一点多才回了宿舍。
第二天柳在宿舍楼里乱窜了几间89级大哥的宿舍,要了吴昊和周志彪等零星相熟学长的单人照,说了毕业祝福各位大大前程似锦的话,反正情景是暖心暖肺的,感觉各位学长大大都心怀梦想和憧憬。毕业原以为遥遥无期,没想就在当下了,不能举杯送学长,只是心里还是有了些离绪了,当你和十个人说了道别的祝福后,你真的就会在这样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加上燕子一味的恨别离,柳这样的小性情真的被煽情煽的“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背起行李打好包,特别的是这次旅程还有一个特别的重要物件,这次出行不同以往,还要背起装了二十多张画纸的画夹,两盒水彩颜料,十几支大小粗细不同的水彩笔,柳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心里期待着张家界的风景,期待一路和众逗在一起的日子。此时柳才发现,大三的下学期自己很少和舍友在一起谈天说地,笑傲江湖,挥洒艺术的不器意。很少和刘云讨论黑板中间集体创作的功能圈,柳惊异着自己仿佛缺失了整段大三时光,此刻才注意到刘云、向荣、老窦、叶老大的设计已经完完全全的超过了自己,心下惊到了,和燕子谈恋爱的日子里,所有的日子都只有两情相悦,只有对方眼睛里的人。
在学院还是人头攒动异常热烈的时刻离开学院有的只会是羡慕的目光和嫉妒,可以先于毕业生离校这种幸福感本来就大,再加上是去张家界,是去写生,去画人间的美好,这就更大的幸福感。
七月七日离校那天,燕子早早跑来送行,当着90级全班的面和柳咬着耳朵说着话,眼里哪还有一个外人,所有外人都被燕子屏蔽了。燕子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的,搞得不好意思和扭捏的反倒是柳,无论学院情侣怎么虐狗,在如此场合不怯场的人只有燕子,真的是胆色过人。90级的大部份人是知道燕子的,当时在学院闹过一档子糗事,人怕出名,猪怕壮。学院应该没有一个女孩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为男朋友送行,除了深爱而勇敢,应该没别的原因了。
原来燕子的爱是如此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