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家12

虽说害怕再次踏上火车，可柳别无选择。从小到现在一直苦逼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不就是为了进学院，几十年来身边的每个人都会对你说“好好学习，不然考不上大学”，直说这话就是“考上就好了”。考上大学柳确实感觉眼前和前途一片光明，没成想刚刚开始的光明之路，会被火车哐当的暗淡了许多，溶入了其他的颜色，混合着调出了灰色。柳说着普通话，第一次学会自己思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经由的世界，并自己去给出判断和答案。

辅导老师在约好的地点召集着同学，点名后简单的交待着注意事项，柳心猿意马不再专注认真的听老师说话，凌晨四点多谁会花多余的精力去听没用的话。

柳州站的月台上还是有很多人，一看就知道是惯常在这个时间段工作的人，当你每夜在睡眠中造梦时，在同一个苍穹下，有人清醒的忙碌着，人各得其所。经转的“上海一湛江”的火车开进了柳州站，挤已经是日常的习惯，不存在“五讲四美三热爱”，如果存在的话你坐不上这趟列车。“选择了火车就披荆斩棘”柳和绍良挤上了火车，没听乘务员说的“请大家不要拥挤，相互礼让，文明出行”等等没用的屁话。

没有座位，上车时车箱已经站满了人，柳和绍良找了个行李架空处把行李放上去，就地站着各点上一支烟，全身被汗水又湿了一次身，心里没有任何的报怨，稀松平常的抽着香烟，旁边的人叫唤着制止他俩抽烟，柳置若罔闻淡定到像在自家客厅，没把别人当回事，当责备声越来越大时柳把烟蒂丟在地板上，用拖鞋底踩上去，用右脚尖用力的拧了拧，而后用眼巡了一遍说话的人，叫上绍良随着列车的行进也在车箱里行进起来。

终于明白为什么火车上有人明明很挤了还要挤着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的瞎逛，其实很明了，就为在有限的空间里找个暂时属于自己的地。

柳和绍良分别找到了自己认可旁人也认可的地安住下来，身旁全是陌生的脸。柳找的地是火车连接处上下火车的过道，地上有很多垃圾，柳把手提袋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看着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怎么看他们怎么都是幸福的样子。

感觉越来越热，身在一辆开往南方的列车上，柳无心再去抬眼欣赏窗外的风光，身体保持着静止，静止的如同是列车的一部分。列车向着海岛开去，向着向往的学院开去，向着理想的生活开去。

不知睡过去多少次，又醒过来多少次。列车哐当着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还是热哈哈的天气，原来这才是正在的南方沿海地区特有的气候。

下午5点多列车终于到达终点湛江。湛江分院的学长们热情的欢迎了远道而来的学弟学妹，各自主动的认领一个学弟学妹打了食堂的饭菜款待欢迎他们的到来，这个传统一直在湛江分院传承和沿袭着。柳知道这些真切感受到的温暖一定会用同样的热度去温暖后来的人。对于历经了三天二夜的柳，可以吃着免费的饭菜听着学长说着学院的事，那就是幸福。听分院学长说他们是食品加工系的毕业班，学长们在学习酿酒后每个人都会把酿好的酒埋在分院的某个地方，到毕业时挖出来做为庆祝毕业的庆功酒。柳想像着他们毕业时找酒的呆样和找到酒的快乐，当然一定有一些永远找不到自己酒的学长，也必然有一些面带坏笑的学长。

柳睡在母校湛江分院宿舍楼里的双台床上，这是三天来第一次睡在了床上，可以不用担心四千大洋和行李的安危，不用操心错过行程，完全放松的躺下，进入深沉的睡意。

潮湿的风带着咸腥的海洋气息，这还是柳完全陌生的空气和地方，但这次柳睡的很踏实，毕竟这是自家学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