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宰相府动荡
“小姐，相爷在书房等您。”管家看到秦慕瑶的马车回府，急忙跟上前去。
“秦叔，父亲何时回府的？”
“相爷回府大概一炷香时间了，回府听说小姐出府了，急忙让老奴差人把您寻回。”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急冲冲的跟着秦慕瑶去了书房。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踏进书房半步。”秦宰相见秦慕瑶走进书房，急冲冲的吩咐着。秦慕瑶从父亲严厉的面容和闪烁的眼神中隐隐看出一丝不安。
“是。”管家、怜儿跟其他家仆一起退出书房，唯独秦将军似有话要说，留了下来。
“瑶儿，接下来父亲所说的话你务必谨记，也不要多问。早上我已经让秦将军以泠儿(怜儿进府前的乳名，除了宰相与宰相夫人，就连秦慕瑶兄妹都不知)的名义在城外买了一栋宅子，我后面会尽快送怜儿出城，之前你已经在寿宴上露过脸，此次你也不能跟怜儿一起走，以后的事情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关键时候怜儿或许还可能救你一命。”
父亲这如晴天霹雳般的话着实把秦慕瑶给吓到了，但是看父亲的神情也不像是开玩笑。
“父亲，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慕瑶的发问打断了秦宰相，但是他貌似也没有更多时间去解释这一切，只好一直交代下去。
“瑶儿，这件事情你最好不知道，或许这样还能保你一命，假如有一天你逃出城，记得一直向西行。秦黥，今晚入夜后你偷偷带怜儿出府，务必在天亮前赶回来，不准耽搁，把怜儿叫进来。”
随着吱呀的门开门闭，怜儿走了进来，她不知道她不在小姐身边这半盏茶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一进来发现整个书房的空气仿若凝滞，相爷如临大敌般严肃的表情，以及秦慕瑶难以置信的神情，隐约让她感到了一丝沉重。
“怜儿，老夫、夫人跟小姐待你如何？”
“相爷跟夫人待怜儿恩重如山，怜儿粉身碎骨都无以回报其恩情，小姐待怜儿亲如姐妹，这是怜儿几世修得的荣光。”
“怜儿，记住老夫今天跟你说的话，今天入夜之后，我会让秦将军偷偷带你出城，从此你隐姓埋名在此生活，如果小姐有幸逃出大难，她自会前来与你汇合，如若小姐不幸遇险，你就按照我留给你的指示去找公子，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千万不能回城，之前寿宴你并未露面，但是今天你还是出去露了脸，从此你切记不可以真面目示人，没准还能保你一命。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回城找小姐，待小姐脱险自会去寻你，清楚了？”
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惨白，久久才缓过神来，眼泪开始一颗一颗的往外涌。
“相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怜儿舍不得离开小姐跟大家。”
秦宰相严厉的面色瞬间如慈父般温和，走过去抬起右手拍了拍怜儿的头，细语道：“怜儿，瑶儿能不能逃过这场灾难，就要看你能不能遵循老夫的吩咐，耐住性子在那所空宅子里面等她了。千万别让老夫失望啊。“
父亲今天异常怪异的语言让秦慕瑶心里的疑惑一点点加深，对于除了他、母亲、怜儿跟哥哥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她所居住的后院，她一直以为是大家对她的过度保护，直至今日，父亲的反常举动，让她心生疑窦，隐约觉得这后院除了她之外还有值得全家豁出性命来保护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伴随了她十七年，她竟从未发现。
很快夜幕一点点加深，热闹的街市华灯初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推搡四散，怜儿简单收拾了包袱，因为从此要易容生活，怜儿并未带她自己的衣服，而是简单打包了秦慕渊书童的几套衣服，以前她跟秦慕渊的书童偷偷出府时就经常穿他的衣服，所以还算合身。秦黥也褪去了侍卫将军打扮，一身粗布麻衣，头戴斗笠，肩上挎了个包袱，驾着马车，车内载着怜儿，消失在街市的尽头。
怜儿走后，秦慕瑶仔仔细细将后院查了个底朝天，也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差没有掘地三尺。她失望的呆坐在窗前，盯着潋滟的月色心绪难以平复。
“瑶儿。”宰相大人走进秦慕瑶的房间，他身后隐约跟随了一个人，起初她还以为是秦慕渊，只见对方女婢装扮，这是第一次父亲带外人进入她的院子。
“瑶儿，从现在起，她就是怜儿。”来人从秦宰相身后走出来，只见脸上几处创伤鲜血淋漓。秦慕瑶被这惊恐的一幕吓得有些失神。
“拜见小姐。”来人双掌胸前重叠，双膝微蹲。
这声音秦慕瑶无比熟悉，虽然身高身形都跟怜儿相似，但是她肯定这不是怜儿的声音。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最近一次听过恍惚是在两年前。
“你是谁？”
“我是雪鸾。”
“你是母亲身前的贴身侍女雪鸾？母亲故去后你不是离开相府了吗？今天怎么又回来了。”秦慕瑶感觉自己心中有太多疑惑，她多么希望父亲能一一帮她解答。
“你母亲故去后，虽然大家都以为雪鸾离开了，其实雪鸾一直在你母亲坟前守墓，今天下午秦黥偷偷将她带入府内，她愿意顶替怜儿暂时留在你身边。”
“嘣”交谈还未结束就被后院厨房传来的瓦罐破裂声打断，后院厨房形同虚设，只有秦慕瑶生病需要熬药时，怜儿才会使用厨房，怜儿入夜已出城，况且秦慕瑶也并未生病，厨房怎么可能会传来瓦罐破碎声，一个疑团未揭另一个疑团接踵而至，秦慕瑶感觉这一天的信息量快让她脑袋炸裂，完全应付不过来。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院外传来管家担忧的询问声，因为相府不许进后院的不成文规矩，管家即便再急切，也不敢推门直入。
“怜儿熬药，不小心被药罐炸裂弄伤脸，管家，赶紧请大夫。”秦宰相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一番回答，秦慕瑶看在眼里，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就是为了给府上其他人营造一种怜儿一直在府内的假象。
府外街道已悄无声息，但是相府内却依然人声鼎沸，乱作一团，管家带着大夫给雪鸾又是看病，又是开方抓药，其他侍女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清洗伤口的清洗伤口，敷药的敷药，尽管外面早已传来更夫打更之声，但是府内却依旧步履匆忙，并无丝毫歇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