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短笛（四）
“徐老师早啊，今天一会还有课吗？”
“有是有，不过离上课还有三四十分钟吧，这回喝咖啡可以不用那么赶了。”
看他今天自若的神态，应该是没穿脚趾破洞的袜子。
之前也和徐老师聊过几回，趁着现在大师兄不在，客人也少，凌之苇正打算向他打听一个名字。
“徐老师，你……”
好巧不巧，刚起个头，那个名字的主人就出现了。
不过也不奇怪，作为苏管附近口味和环境最好的咖啡厅，deer是师生们的首选。在这里工作久了，总能见到想见的人。
“你好，喝点什么？”
迎面走来的女生带着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凌之苇，然后开口：“最近听说deer来了可爱的店员，我就想着来见识见识了，嗯，是那种可爱类型的……一杯冰摩卡带走。”
女生留着微卷的长发，漂染成漂亮的奶茶色，但发质柔顺还泛着光泽，一看就是常做保养。瓷器般洁白细嫩的皮肤加上细心勾勒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了几分，是网络上会看到的典型“美女”装扮。
她的五官天生不错，但有些人会说，如果她只是略施粉黛，会美的更有特色。
相比之下，凌之苇没有化妆，只是简单地扎了个蓬松的马尾，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偶像剧里勤工俭学的高中生。
“啊，这不是徐老师吗？徐老师也来和可爱店员聊天？”
“金、金佳璐同学……哪里，喝咖啡，刚拿到饮品，这就去上课了。”
徐老师又紧张了起来，仿佛面前的才是老师，而他是一个怕老师的学生。
“别呀老师，下节课还有三十分钟呢，别那么赶。坐下来，慢慢喝。”
金佳璐用贴了精致美甲的指尖拍了拍徐老师的肩膀，吓得刚准备溜走的老师僵在原地。
凌之苇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只得默默地做好饮品，交到客人手中。
金佳璐接过咖啡杯，举起来摇晃了一下当做感谢，然后就扭身走了。卷曲的长发垂下来，随着腰肢摆动，看上去又有些风情万种。
在她不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冰冷的。这就给她的美貌增加了距离感。而因此，在她和人对话时微微勾起的嘴角，会给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嘴角一点点的弧度，是很吸引人的。
凌之苇知道，有相当多的男性是吃她这一套的。也可以想见，她在生活中受到不少的异性的追捧，而她对他们报以一丝礼貌的回应，一转头，却只留下不屑的一声冷哼。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凌之苇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会做的更稳妥一些，对于她不接受的人，也绝不拖泥带水吊着对方，或者去刻意享受那份优待。
换言之，如果有男生送礼物给她们，凌之苇是用尽借口坚决不收的人，金佳璐则是表示感谢地收下，转头丢进垃圾堆的人。
“呼——”
见金佳璐一走，徐老师松了口气。
“徐老师，这个金佳璐同学是什么来头啊？”
“你知道她？”
徐老师刚放松下来，现在又有些错愕。
“只是刚刚听您这么叫了嘛。之前好像也听别的客人提起过这个名字，说是什么……会计系的系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嗯，长是长得是挺好看。”
“我看您和她说话很紧张的样子，是和美女说话有压力啊？”
凌之苇故意摆出一种八卦的表情，调侃道。
“那你可是误会我了！这个学生啊，我和你说……”
徐老师看了看周围，示意凌之苇靠近一点，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了起来。
这天工作结束后，凌之苇给刘彦发了消息。
“前辈，你知道金佳璐这个名字吗？”
“好像有点耳熟。”
“是不是在你妹妹口中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这个人和我妹妹有关系？”
“我有一个社团活动时认识的社员，是同届的育才出身。我问了她高中时的校园霸凌事件，她说这个叫金佳璐的女生，当时也遭受了颜露和苏云的霸凌，但是大概只持续了小半年的样子。
“后面不知道为什么，颜露她们再没找过她。最后金佳璐也顺利参加了高考，没受太大影响。”
“这样吗？我想想……唔，那时好像听妹妹喊过这个名字，因为她情绪很激动，我还以为这是其中一个霸凌者……结果也是受害者吗？”
“也许，只是一开始是受害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社员说，她对刘甄的状况并不清楚，而金佳璐就住在她隔壁宿舍，所以对于金佳璐的情况，她还是知道的多一些的。
“一开始金佳璐和刘甄似乎是一起遭受了霸凌，但显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让颜露她们停止了对金佳璐的霸凌，而没有放过刘甄。”
“或许是我妹妹不肯服从她们？……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样对她。”
“我想不会是那么单纯的原因，刘警官。”凌之苇的口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当时有传闻，她们遭受霸凌是因为‘勾引男人’。这个‘男人’，似乎是颜露的爸爸。”
刘彦楞了一下。
“颜露的爸爸？他和育才有什么关系？”
“目前看来应该没太大关联。我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
“要不我去走访一下这个金佳璐，她应该知道不少事。”
“恐怕她不会轻易说的。金佳璐现在在苏管上学。”
“又是苏管……那她就有可能被收买了。”
是不是收买很难说，这个金佳璐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这样的她会轻易被欺凌和收买吗？
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苏管的金佳璐和当初育才的金佳璐就是同一个人，姑且先查一查吧。凌之苇想。
“无论如何，她都是利益相关人。”凌之苇顿了顿说，“前辈，这个金佳璐一定是解开你妹妹被霸凌真相的关键人物，也是解开育才、苏管和这四个家族故事的关键人物。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能查一查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