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蒙古族先民生命哲学的启蒙开端
神话传说(domoγ ba ulamilal yariy_a)[1],是蒙古族启蒙教育的开端,是蒙古民族文化及其精神原初的种子(ür_e),是蒙古族先民进行道德启蒙教育的主要形式。蒙古族的神话传说同其先民的语言、宗教和艺术融合在一起,对其民族伦理文化的形成和延续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精神养分。蒙古族的神话传说的精神是一种启迪人生的精神,其目的就在于通过神话传说的叙述,启迪人在其生活当中,如何具备神话传说所注重的生命意识,并以此来想象生命的普遍关联,进而学会人们应具有的道德敬畏感的教化意义。因此,我们不妨把这种精神暂且称为教化精神(surγal_unoriγ sanaγ_a)[2]。
蒙古族的神话传说同其先民的语言、宗教和艺术,相互融合而构成她们伦理生活的基本范式。伦理生活的范式,孕育着道德教化的范式。蒙古族的神话传说在其本性上,既是伦理生活的神话传说,也是道德教化的神话传说。所以,神话传说本身的教化可归结为人的教化;人的教化在其本性上,应该被视为对人的生命的教化。生命的教化是通过被教化人的沉思活动而成为我们可以理解的对象。沉思是对生活的沉思,生活不能没有沉思,真正的“好的生活”是经过沉思的生活。蒙古族的神话、语言、宗教和艺术,都有其叙述或描绘的事件(xereɡ yabudal)。对我们来说,这个事件就应该是沉思的对象。只有通过对这些事件的沉思,将这些事件和我们联系在一起想象的时候,我们才能从中悟到神话、语言、宗教和艺术的教化意义。
人类的原始意识就是从生命何以可能的哲学沉思开端的。然则,世界(yirtinü)何以可能的观念,是在这个生命意识的基础之上形成的。在这个意义上说,蒙古族的神话、语言、宗教和艺术,是蒙古人得以启蒙的开端,这个开端通过对生活的沉思,开启了“世界观念”的玄门,从此以后蒙古人有了自己的“世界观念”。“世界观念”的形成就意味着历史(teüxe)的前奏,它可能意味着历史作为精神(oriγ sanaγ_a)及其客观化的必然的方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