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和存疑
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卷四开头部分,西塞罗努力探求古罗马的智慧传统与毕达哥拉斯的联系,他也解释了苏格拉底哲学为什么吸引他。他从来没有这样赞扬过苏格拉底的转向。实际上,他似乎想缓和罗马人对苏格拉底转向的狂热,不仅仅因为他尊重柏拉图寻访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远行,尊重根植于公众保护者(benefactor)(像阿特拉斯)的毕达哥拉斯哲学传统,同时他也借弥合毕达哥拉斯和毕达哥拉斯学问两者的相异特征来缓和这种狂热。如果西塞罗想借助原初罗马的哲学传统,来阻止人们过于狭隘地信奉苏格拉底转向,这个结论完全延续了(之前描述的)《论共和国》中斯基皮奥受到褒奖的立场。这也延续了西塞罗根本上肯定自然哲学和形而上学探讨的立场,因为这在他最后几年的作品和大部头哲学作品中很常见。[30]与这种观点相反,我们常听说西塞罗歪曲哲学来适应他的实践,并在罗马兜售。西塞罗似乎努力(当然很巧妙)开放罗马传统,接纳所有以柏拉图和毕达哥拉斯为代表的哲学探讨。[31]他抵抗简单而又庸俗地和解哲学与罗马人的生活方式,他对苏格拉底转向的理解推动了这种和解,因此能保护哲学的名声,从而不会被那些自我封闭的道德和政治传统窃用。
但问题在于,苏格拉底的转向,是否或者说在何种意义上吸引了西塞罗?西塞罗最为容忍苏格拉底哲学的这一方面,而其他方面(苏格拉底的方法,他的反讽,他的怀疑主义,他的道德诫令)主要由西塞罗进行说明。他把自己当作苏格拉底分子,并且宣称这种哲学才是真正的哲学。我们有理由推论,西塞罗的历史境遇决定了他这样理解苏格拉底的转向。苏格拉底的推进(thrust)扩大了哲学的范围,在西塞罗的时代为哲学设定了一些议程(agenda),跟康德对十八世纪后期哲学所作的一样。西塞罗必须好好对待它并且充分利用好它。另外,人们认为,西塞罗不仅仅要处理苏格拉底如何影响哲学历史,而且得处理苏格拉底的方法如何会吸引罗马人,尤其是那类罗马人(特别是斯基皮奥,他非常重视哲学)。
然而,虽然我们有必要探讨西塞罗的苏格拉底,但是,西塞罗很可能不仅宽容苏格拉底的转向,而且实际上也赞成苏格拉底的转向,因为这个转向在苏格拉底哲学以及西塞罗关注的政治和道德探讨上有重要位置。我们要想理解西塞罗如何解释苏格拉底的转向,了解这个位置就很重要。本文所仔细阅读的文本,仅仅部分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导致了有点让人吃惊的结论,苏格拉底吸引西塞罗,但苏格拉底的转向却没有吸引他,假如这种转向把哲学严格限定于实践事务的话。柏拉图放大的苏格拉底吸引了西塞罗,虽然他意识到柏拉图描述的不是历史上的苏格拉底。色诺芬笔下的苏格拉底可能更忠实于事实,但是柏拉图的苏格拉底更忠实于哲学要求的完满和纯正。在《论共和国》中,斯基皮奥最初信奉苏格拉底的保留,更多地反映出历史的或者色诺芬的苏格拉底;斯基皮奥和他们的对话转向柏拉图,因为柏拉图曾离开苏格拉底远行。[32]假如说,柏拉图和西塞罗之所以接受苏格拉底的转向,并非因为这种转向限制了哲学的视野和要务,那么,苏格拉底转向的吸引力(部分也是苏格拉底对他们的吸引力)就在于,了解哲学从何开始以及强调哲学应关注什么。
[1]《论共和国》1.12、3.4-6、6.13、28-29。
[2]《论演说家》1.47、63,3.60、72、122、129。西塞罗认为,特别在柏拉图的《高尔吉亚》中,苏格拉底非常蔑视修辞术,导致后来哲学和修辞术的严重分裂。
[3]西塞罗仅仅在《论神性》中直接引用过色诺芬的《回忆苏格拉底》。然而,西塞罗引用苏格拉底的教导:我们应该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论义务》2.43)。这点似乎直接来源于色诺芬的《回忆苏格拉底》2.6.39。当然,苏格拉底的教导也出自柏拉图某些作品,比如《王制》。
[4]《论发明》1.51;《布鲁图斯》292。
[5]虽然西塞罗描述的苏格拉底的来源有几个,但从这些例子来看,西塞罗记录的苏格拉底很可能都出自色诺芬和柏拉图。其中一个不同于柏拉图和色诺芬的例子出自《图斯库卢姆清谈录》77-78,苏格拉底的责难弄哭了阿尔喀比亚德。
[6][译注]两书拉丁名字为De re publica,De Legibus;中译为《论共和国》、《论法律》,特此注明。
[7]《论法律》2.14、39,3.1;《论共和国》2.21(莱利乌斯的发言);《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39-40。《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22中,西塞罗认为,除柏拉图外,亚里士多德是最为卓越(ingenio)和严谨(diligentia)的思想家。在《演说家》10中,西塞罗认为,柏拉图不管在思想上还是演说上都是最权威的作家和老师(gravissimus auctor et magister)。西塞罗在演讲和书信中多次提到柏拉图,这表明西塞罗一直高度评价柏拉图。在他的《为斯高卢斯辩》(Pro scauro)4中,西塞罗提到柏拉图是最伟大(summus)的哲学家,他的作品优雅且权威(graviter et ornate)。也可以看《为拉比里乌斯辩》(Pro Rabirio)23、《致阿提库斯的信》(Ep.Att.)4.16以及《致昆图斯的信》(Ep.Q.)1.129。
[8]《论演说家》1.2;《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53-55;《论极限》5.84。在《论共和国》中,西塞罗引用柏拉图的《王制》时似乎没有清晰的模式,他引用或解释柏拉图作品时,经常把它当成苏格拉底的洞见,有时当成柏拉图的思想。
[9]《学园派》2.74-75。在此,西塞罗重新描述了苏格拉底的信念:我们一无所知,从而可以挽救真理。他补充道,如果柏拉图并不认可这种立场,他在书中不会多次使用苏格拉底的反讽。
[10]《论极限》2.2;《论演说家》3.67。西塞罗意识到了这点,最明显的例子是他引用柏拉图的《申辩》结尾部分。人们一般认为在这个作品中,柏拉图最忠实地描述苏格拉底。西塞罗介绍这个演讲,称之为“柏拉图借用了苏格拉底”(qua facit eum Plato usum,《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97)。
[11]《论善恶的极限》5.86以下。逍遥学派和廊下派通往至善的途径明显不同,此处没有也没必要探讨西塞罗处理这两者的复杂性。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可以看Walter Nicgorski,《西塞罗的悖论和义利观》,Political Theory 12(November1984),页568-572,译文见本期《经典与解释》。
[12]《论善恶的极限》5.87。西塞罗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4.44直接赞扬哲学的激情,正是这种激情使得柏拉图远行到天边。
[13]在《论共和国》1.15,虽然斯基皮奥认为帕奈提乌斯太过关注天文和其他事物(大概是关于神学和形而上学问题),但是在《学园派》2.107,西塞罗把帕奈提乌斯看成廊下派哲人的典范,因为他拒绝认可(adsensum)廊下派信条,比如预言和梦境的真实。他对帕奈提乌斯的看法并没有一以贯之。如果我们认为这反映了西塞罗的观点,那么《学园派》表明,帕奈提乌斯在某些方面违背了廊下派的某些教条,而《论共和国》表明,他没有违背这些教条来取悦西塞罗或者真正的苏格拉底信徒。另一种可能性是,与《论共和国》相比,《学园派》更完满而深刻地理解帕奈提乌斯的廊下派立场,而这书早十年就写好了。
[14][译按]本文《论共和国》译文参考了王焕生译文,人名也借用王先生的翻译,详见《论共和国》,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
[15]James Holton,《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 Leo Strauss和Joseph Cropsey编的《政治哲学史》第三版,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页160以下。(译注:中译本见李天然等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在《论共和国》中,我们似乎没有理由怀疑,西塞罗借斯基皮奥之口来发言,虽然可能不仅仅通过斯基皮奥。
[16]柏拉图以非苏格拉底的(un-Socratie)方式关注某些探讨,这也是西塞罗关注的重点。他让菲卢斯关注克涅多斯的欧多克索斯(Eudoxus of Cnidus),他在立体的天体仪上标明了星系和天体(这是泰勒斯的发明),他也是柏拉图的门生(1.22)。西塞罗也借斯基皮奥之口说,柏拉图可能是那些难忘又迷人的故事(因为暴风雨而到未知海岸的故事)的来源,他们借着解释画在沙子上的几何图形(似乎是人作的记号)振作并且恢复了朋友的信心。
[17]这种看法在那时似乎是平常事。比如,可以看斯凯沃拉在《论演说家》1.42的发言。
[18]《图斯库卢姆清谈录》3.8,4.5-6,5.119-20。此处引用的最后两段表明,西塞罗认为逍遥派和廊下派是苏格拉底的真正产物,因为他们的教导以幸福和至善为基础。在《论法律》1.56,他描述苏格拉底设定某些条件或框架,以此来解决什么组成幸福和至善。这些问题也是西塞罗时代各学派处理的中心问题。
[19]在《论演说家》3.137,西塞罗让他的主角承认,七贤(除了泰勒斯)都是城邦的头儿。他在《论共和国》1.12实际上以自己的名义这样说。然而,他在《论法律》2.26说,七贤中泰勒斯最聪明。虽然他认为泰勒斯主要是个思索天体和万物起源的思想者,但人们也知道他曾接受官职,并且处理工程和家政上的实践问题。在《论共和国》1.25中,西塞罗强调了政治和军事知识,也引用了泰勒斯发现天体运行规律这件事。
[20]克甫斯是古代埃塞俄比亚的国王,安德罗墨达(Andromeda)之父,珀耳修斯(Perseus)曾经救下安德罗墨达并且和她结婚。一开始克甫斯的妻子卡西奥佩娅(Cassiopea)宣称她的美丽无敌,从而使他的整个家族都挑战神的权威。如果翻译者把上面提到的caelestium作为名词caelestis的物主属格,意思就是“像神一样的人”或者“想要成为神的人”,那么,阿特拉斯、普罗米修斯和克甫斯则更为有力地挑战神。
[21]参看前文。在《论共和国》1.16,图贝罗的意思是,毕达哥拉斯并没有忽视“道德、美德和共和国”。在《论共和国》3.19,西塞罗让菲卢斯提到毕达哥拉斯属于“伟大且有学问”(maximi et docti)之人,他扩大了正义的范围,乃至于尊重动物的生命。在《论善恶的极限》1.155的注释中,他认为,来自正义的义务应该优先于追求知识的义务。西塞罗观察到像柏拉图、某些毕达哥拉斯分子、吕西斯都想把自己的知识用于公共服务,尤其用于教导政治领导人。
[22]从西塞罗对泰勒斯的论述来看,泰勒斯是“七贤中最聪明的人”,他似乎是毕达哥拉斯之前的典范,把哲学当成生活方式,虽然当时还没有使用哲学这词。人们可能认为,毕达哥拉斯发现哲学是种生活方式,因为他意识到哲学生活与众不同,随后出现追随者并且形成学派。
[23]《斐多》96a-100a。很明显,这段和接下来几段在其他方面也很重要。特别是苏格拉底的方法以及他的怀疑论。苏格拉底在《斐多》里的解释,很可能影响了西塞罗的思想;我们注意到,西塞罗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5.10-11的“转向”提到阿那克萨哥拉,他认为阿那克萨哥拉是《斐多》中谈到“转向”问题的重要角色;另外,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之前,西塞罗就已经引用和讨论了《斐多》。亚里士多德在《动物志》642a25-30和《形而上学》987b1-4,似乎同意了《斐多》解释的“苏格拉底转向”。
[24]《论善恶的极限》5.87-88。这一段紧跟着西塞罗解释柏拉图寻访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远行(参前文),西塞罗让皮索注意,德谟克利特(通常都明确提到他是自然哲学家)关注至善(summun bonum),而至善借助当事人的行为起作用。皮索这样评价德谟克利特的言辞:“虽然非常优秀,却没有很好地发展,因为他很少谈论美德以及如何达成它。后来只有苏格拉底在这个城邦开始探讨这些问题……”
[25]在《论预言》1.5,毕达哥拉斯和德谟克利特都是前苏格拉底哲人的代表。在《论演说家》1.42,斯凯沃拉也同样提到这点。这表明这在哲学历史上是共识。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3.36和5.30,西塞罗分别把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当作哲学生活方式的代表,用来与伊壁鸠鲁方式对比,他称这些人“最当得起聪明人”。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4.44和《论善恶的极限》5.50中,西塞罗把毕达哥拉斯、德谟克利特和柏拉图当作拥有哲学激情的典范,正是这种激情使得他们到天边去追求知识。
[26]西塞罗也尊敬毕达哥拉斯;很明显,西塞罗没有明确否认过毕达哥拉斯。在《论老年》33,西塞罗将毕达哥拉斯的天赋标举为模范;在《论法律》2.26,西塞罗通常赞扬他“非常博学”。我们能够认为,斯基皮奥(上文)提到“毕达哥拉斯的学问深奥且令人生畏”是种否定,尤其跟“迷人且准确的”苏格拉底论题相比。在此,“深奥且令人生畏”的拉丁文是obscuritas et grayitas。我们回忆起用于柏拉图的gravissimus,也可以参考本文前面的注释。在《论极限》2.15,西塞罗认为有些深奥(obscuritas)合理,因为事物的本质要求它深奥,就像柏拉图的《蒂迈欧》。另外,西塞罗在他美妙且传奇的评价中批评了毕达哥拉斯(“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荒谬了,居然没有任何哲人承认它”);这个评论直接针对毕达哥拉斯学派,还有他们禁止吃豆。西塞罗在某个章节还关注饮食对梦的影响(《论预言》2.119),接下来就关注毕达哥拉斯学派,他介绍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都是“值得信赖的作家”。西塞罗批评了毕达哥拉斯,他认为毕达哥拉斯学派是典型的教条主义,它使得哲学分成很多流派,而且它反对苏格拉底和学园派探讨哲学的方法;可以参看《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38-39以及《论神性》1.10。
[27]《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38。在《论老年》78,西塞罗借卡图之口提到毕达哥拉斯和他的门生“几乎都是我们的同胞”;之前(《论老年》41)就提到阿尔基塔斯(Archytas,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家)和柏拉图到访意大利。在《论演说家》2.154也提到毕达哥拉斯对努马王影响的谬说,这表明哲学深深根植于罗马也受到欢迎。在《论共和国》2.28-29,西塞罗谴责这个传说是“愚蠢又荒谬的谎言”。
[28]在《论共和国》151、3.5-6中,斯基皮奥圈子与苏格拉底哲学传统的关系处于显要位置,我们之前已经关注过这两段。
[29]《图斯库卢姆清谈录》4.6。在《廊下派悖论》4.23,西塞罗认为廊下派的基本道德教诲“最正确”(verissima),应该归功于苏格拉底。
[30]比如,可以看《图斯库卢姆清谈录》1.61-63,《论善恶的极限》2.46、4.12,《学园派》2.6、127(Lucullus的发言),《论共和国》1.19(菲卢斯的发言)。
[31]《论演说家》3.21,西塞罗的代言人克拉苏斯,标举柏拉图为榜样。他认为柏拉图教导所有知识都统一并且互相联系;在某个作品中,苏格拉底直接批评他鄙视的修辞术导致了统一知识的分裂。在《学园派》1.7-19,瓦罗(西塞罗的朋友,也是这篇作品进献的对象)提到柏拉图全面发展了哲学,并且在哲学发展中占一席之地,这点使得他明显不同于苏格拉底。另外,有趣的是,西塞罗在《图斯库卢姆清谈录》5.64提到,柏拉图和阿尔基塔斯都举完满的美德和幸福生活为例,阿尔基塔斯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家也是柏拉图的同时代人。稍后(在5.66),他们提到毕达哥拉斯、德谟克利特以及阿那克萨哥拉,以及(5.71)天上或者宇宙的知识能够补充真正有美德的生活。
[32]西塞罗经常说色诺芬和埃斯奇内斯属于苏格拉底门徒(adjective Socraticus)(《论义务》2.87;《图斯库卢姆清谈录》2.62;《论预言》1.52;《论发明》1.51)。但西塞罗从来没有这样描述过柏拉图,这表明西塞罗认为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关系并不是师生关系。他描述色诺芬离弃哲学(或者说继承哲学)来书写历史(《论演说家》2.58),这种写作也需要不断地阅读和学习(《论老年》59),他多次声称斯基皮奥一直把色诺芬的书拿在手边(参看《图斯库卢姆清谈录》2.62)。
色诺芬描述的“苏格拉底转向”,至少可以表面上扩大这个问题,或者表明,跟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相比,苏格拉底对自然哲学家的态度更为平和。色诺芬这样描述苏格拉底:
他并不像其他大多数哲学家那样,辩论事物的本性、推想智者们所称的宇宙怎么产生、天上所有的物体是通过什么必然规律形成。相反,他总是力图证明那些宁愿思考这类题目的人愚妄。首先,他常问他们,是不是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对于人类事务已经知道得足够了,因而就进一步研究这一类的题目,还是因为尽管他们完全忽略了人类事务而研究天上的事情。(Memorabilia 1.1.11-12,于Recollections of Socrates'Defense Before The Jury,Anna S.Benjamin译,Indianapolis,1965年版[译按]中译本见吴永泉译《回忆苏格拉底》,商务印书馆1984年9月版。)
在《申辩》中,柏拉图让苏格拉底否定自己窥探地面和天上的事情,他补充说,“是否他们知道这些知识”,苏格拉底并没有轻视自然哲人的知识。这是种缓和与尊敬?又或者,更可能是苏格拉底的反讽? (《申辩》19b-c于Great Dialogues of Plat,o W.H.D.Rouse译,New York,1956)。柏拉图在《斐多》中解释了苏格拉底的“转向”(参见《斐多》96a-100a),这表明苏格拉底想把他从愚蠢的探寻中拉回来;虽然如此,《斐多》的解释提供了所谓的苏格拉底转向的形而上学。这清楚地表明,苏格拉底的道德问题向终极问题开放并且与终极问题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