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光之灾
算命先生突然将头转向江言，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但对方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他，只是随意的扭了扭头，舒展了一下颈椎。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江言心中立足，他决心不论能否打听到算命先生的信息，一会儿和他交流的时候，都要刺探一下他到底能不能看见。
“老大，这边，有人认识算命的人。”是彭海的声音。
江言在这边观察算命先生，就派彭海去刺探情报，没想到他那边倒是抢先一步传来捷报。
彭海带着江言来到天桥底下，一名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躲在桥身的阴影处，铺在面前的布上摆着十几双手工缝制的鞋垫。
在星光桥摆摊，有在桥面上和桥底下两处位置，桥面上人来人往，客流量大，但是要忍受太阳的曝晒，向面前的这位老爷爷，肯定是没法长时间忍受燥热的阳光，所以选择在桥底下摆摊，但这也就意味着少有人光顾。
“老大，这个爷爷说他认识桥上那个算命的。”
“老爷爷，你认识桥面上那位算命先生吗，我是朋友介绍来的，想先打听打听他靠不靠谱。”
老人眯了眯他那有些老花的双眼，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江言，听到他是由朋友介绍来的，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
“你说陈瞎子啊，认识啊，我在这摆了两三年的地摊儿了，他比我还要早。”
陈瞎子，姓陈，果真是那位陈大师。
江言心中窃喜，却没表现在脸上，反而一脸困惑的问道：
“老爷爷，我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有朋友推荐我来找这位陈大师，但是为什么桥上的人似乎不是很待见他，是因为他是个骗子吗？”
听到“骗子”一词，老人慌乱的摇了摇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陈瞎子他灵得很啊。”
“那为什么大家听到这个名字都如避蛇蝎一般。”
老人这次没有接话，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摊位上的鞋垫，默不言语。
江言看出了老人的意思，他也有心帮助这个这么大年纪还出来赚钱的老人，于是大手一挥。
“老爷爷，你要是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这些东西，我全包了。”
老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拱了拱手，说了句“贪财了”。
“在这片摆摊儿的人，都干了好几年，大家彼此之间都是老相识了。谈不上不待见或者有什么嫌隙，大家闭口不谈陈瞎子的事情，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害怕。”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他？”
“因为陈瞎子一个算命的，不算吉事，不算喜事，单单算什么大凶大恶的怪事，来找他的，多半都是怪事缠身的苦主，你说大家能不怕他吗，又能不怕你吗。可能也只有我这种无牵无挂的老头子，敢谈论一下他的事了。”
只算怪事？还真是个怪人，不过这正合江言的意，他来找这位陈大师，为的不就是摸清当年发生在h大的怪事吗。
“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陈瞎子他赚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些找到他的金主每次出手都不会低于五位数。”老人竖起他那五根皱巴巴的手指，感慨地说道：“他一次挣得钱足够我们这些人忙活大半年。”
有钱，江言想到了陈瞎子身上穿的那件都有些掉色的道袍，怎么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不过最起码对方的身份已经确认了，这已经让江言对老人心存感激。
“老人家，谢谢你。彭海，把这些都买了。”
“啊，我买吗。”
“对啊，我没钱。”
打听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后，江言又回到了桥上，和陈瞎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思考着自己应该以什么借口和他搭话，才能不显做作，从而自然地引出h大四年前的秘闻。
身旁的彭海怀中抱着一叠鞋垫，愁眉苦脸的说到：
“老大，我们直接问他不行吗？”语气颇为幽怨，他今天出师未捷先损失几百块，要是再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彭海能直接抑郁。
“他要是不肯说怎么办，算命这一行最看重保护客户的隐私了。”
“对了，我可以用凶宅做引子，假意问他破解之法，先拉近关系。”
江言手中恰好掌握着一份凶宅的资料，只不过这样做稍微有点对不起严聪。
“多有得罪了，死小鬼。”
江言装作急切的样子，从桥头奔向桥中心算命先生静静坐着的位置，刚准备说出他准备好的说辞，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抢在他之前响起。
“这位小友，我感受到你命宫内流霞涌动，命犯血煞，今日内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说话的正是那算命的陈瞎子，声音不大，恰好够江言和瞎子身边一米内的摊贩听到。一刹间，以两人为中心，一米半径内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周围的人看二人的眼神就像看见瘟神一般，既害怕又带着点好奇。
“老大，怎么和你计划的不一样啊。”
彭海是唯一留在一米范围内的人，他站在江言的身后，轻轻扯了一下江言的衣角，小声询问。
江言的回答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
“咦，这位小友，同样有血光之灾。我看你命宫内七星暗淡，九曜中单单计都，罗睺二星不隐，此乃大凶之兆啊。”
江言见他直接出口叫自己“小友”，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年纪，也不犹豫，直截了当的问他：
“你能看的见？”
陈瞎子用食指把墨镜从鼻梁上拉下来，漏出了一对无神的眸子，瞳孔是略微偏向白色的浅灰，有和周围的眼白同化的趋势。
江言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并没有出现瞳孔跟随手指左右移动的情况。
“老夫这对招子已经瞎了五十多年了，肯定是看不见了，不过耳不聋，心也不瞎。二位来时，脚步轻浮，步伐紊乱，急火攻心，想必是阳火正旺的年轻人，叫一声小友也算不得冒犯吧。”
“瞎了五十年，你今年多大？”
“不大，老夫今年也就八十余二，初到耄耋而已。”
陈瞎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不乏淡淡的自傲，倒是有了几分得道高人的神色。
“八十二，看起来不像啊。”
彭海惊呼一声，他原以为陈瞎子也就是五十岁，毕竟他的皮肤也就是略有皱纹，却没有老人斑，而且须发也是黝黑，偶尔掺杂了一根银白，怎么看都不像是八十岁的人。
“我好意帮你们排忧解难，怎么二位小友不谈自身，倒是对我这一把老骨头很感兴趣的样子，莫非是打趣老夫不成。”
陈瞎子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愠怒。
江言没有慌乱，低声说：
“大师，我和我朋友这两天吃好喝好，何来的血光之灾？”
“厉鬼缠身，二位小友还有心情吃喝，老夫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