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匹配的神器
星明月亮，难得的能看到星星的好天气。
大运河公园的石桌旁。
‘啧。’
兰瑞伯爵品着假毛抬，嗑着从东北菜馆顺来的毛豆。
拉毕什在兰瑞身后伺候着打扇，偷空还会啃一口冻梨。
豌豆尖子爵刚刚落座，薄薄的轻纱的睡衣什么也遮不住，不过人家也不在乎。
豌豆尖确实不必在意。
可能是年纪大了，兰瑞对女人无感；光辉更是个钢铁直男；至于拉毕什，哼，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乱看。
毛豆嗑完，兰瑞的嘴里有些无聊。“豌豆尖，你穿这么少，一路上岂不是让路人看了个饱。”
豌豆尖拨拉拨拉一旁立着的扫把，“飞来的，没人看到。倒是光辉那个光头，这都近午夜了，怎么还不来？人家回去还有节目呢！要知道，新人的经验很丰富呢。”
“背后说人可不是贵族的品格。”光辉来了，还给兰瑞带了一包花生米。
兰瑞打开包装，咧着胡子拉碴的嘴笑。
“哼！”豌豆尖不看光辉，“知道你来了我才说的，姑娘我巫力可比你强大，能被你近身了还不知道？再说了，大老远的就闻到鱼腥味了。”
光辉皱眉，想反击，看了看兰瑞正吃得香，忍气坐下了。
兰瑞嚼了两颗花生米，糖皮的，正和胃口。
“咳咳！光辉也到了，除了早死的狗喧，咱们小队算是集齐了。先归拢一下最近的收获，然后上报巫神殿。”
兰瑞嗞了一口小酒，继续说，“照例由豌豆尖统计，你们合计着，我先喝着。”
没多久，阵墙和符文勾画完毕，施法材料也已放置妥当，兰瑞在石桌上摆了对讲机。
豌豆尖和光辉觉得神器两界联络仪有点问题，好像和上次见到的有点不一样，但是毕竟没有把握，也没胆子说出来。
拉毕什倒是没看出来什么，自从兰瑞拿出对讲机，拉毕什就开始发抖。上次的痛苦经历，对他来说可是铭心刻骨啊。
有时候他会想，也许穿越的时候早早死掉也是一种福分，不必这样不定期地遭殃。
三位贵族巫师各据一角，手持不同法式。
兰瑞念动咒语，三角联络阵起，符文依次闪亮，鸡屁股、榴莲壳等各种施法材料渐渐变化，或萎缩、或膨胀、或变形、或冒烟。
这熟悉的场景再现，拉毕什身处阵中，抖若筛糠。
忽然一声爆响，吓得拉毕什都忘了发抖了，可是预期的身体的痛苦竟没有来。
向声源看去，原来放置神器两界联络仪的石桌，竟然碎成披萨状了。两界联络仪也是碎了一地。拉毕什愣了。
三位贵族也愣了，神器，怎么可能会碎！
良久。
“没有希望了！我们回不去了。”兰瑞颓废地坐到了地上，失了贵族的仪态了。
豌豆尖和光辉互相望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伯爵大人。
“巫界联系不上，无法求援。狗喧又死了，我们三个人也没有办法搭建五芒星阵返回。我们……永远地困在地狱里了。”
兰瑞低着头说话，表情和眼睛隐在阴影里。
豌豆尖看不见兰瑞的脸，但是听得到一个沧桑的中年人的绝望。
“大人，其实地狱也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光辉干吧地附和着豌豆尖的话。
兰瑞还是不抬头，他摇手道，“你们不知道，这事都怨我。是我把两界联络仪弄丢了。这个新的，是大龙买给我的，与巫界……与巫界不匹配啊！”
“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报名探险地狱么？”
豌豆尖坐到了兰瑞旁边，也丝毫不顾及贵妇的体面了。
“曾经的我，也是一个纯真的少女，声名并没有后来的狼藉。我以为金鹏公爵是真的爱我的。哼！没想到他还是娶了别人，那个贱人还要讽刺我高攀不起！
我恨！我要报复他，用自己的身，和更多的男人！呵呵，男人！都是些想吃鱼又怕沾腥的东西！”
豌豆尖抽了下鼻子，“我厌倦了巫界那些贵族男人的虚伪，受够了人情的冰冷。我要离开巫界，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哪怕是地狱！
没想到的是，这里很好，我活得自由自在，一切都任我的意！所以大人你不必介怀，能留下，我反而欢喜，我不怪你！”
“我也不怪您，大人。”光辉也走了过来。
“来之前，巫神赞我的功绩，哈！我又有什么功绩呢？我又没有参加过绞肉机般的两界战争。所谓的功绩，不过是杀了些私藏精金秘银的无辜罢了！
只是一只小小的秘银酒杯，就会酿成一场灭族的杀戮！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不知道这多年的苦修的意义是什么，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厌倦了巫术，厌倦了炼体，厌倦了杀戮！我失去了目标，生活也从来就没有什么希望。
如果说成神是巫师的追求，而神灵只是钟情于对弱小的屠戮，那我宁可不要！”
兰瑞抬起头来，光辉勇敢的与兰瑞对视，继续自己对巫神不敬的话语。
“在巫界，只有烤肉的时候，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那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直到我进了东北菜馆，接触到了烹饪。体会到那炒菜时的忘我和宁静，那做好每一盘菜的喜悦，我才发现了真正的自己，才有了生的目标。
我要做一名厨师！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光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嘴笨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有条理过。此刻，光辉觉得自己才真正的是一个男人，才开始真正的活。
“我……我也觉着这里挺好。”躲过一劫的拉毕什，用微小的声音发表了看法。但三位贵族都没有搭理他。
兰瑞看了看豌豆尖和光辉的脸，呼了一口长气。
“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地狱里，其实根本就是一群普通人，这里就没有巫师的存在。
但是这里有朋友，有真情。宁静祥和，没有战乱，也没有贵族和奴仆的分别，更没有神和人的分野。人们绝少纷争，温和守序，是难得的一方净土。
你们若是想安慰我，那是大可不必的。神器是我弄丢的，我不配再做这个队长！就让我以这个队长的身份，做最后的决定吧！”
“我宣布，地狱探索小队，解散，祝大家……”兰瑞看了看光辉，“在这里，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兰瑞说完起身离开了，他那月光下的影子，拉出了长长的落寞。
豌豆尖抬眼天上的明星亮月，好美的夜空啊！从今夜开始，是新生。
这亘古恒久的光明啊，我用我纯净的心，向你祈求，请保佑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