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于未知，关于人生的下一站

彼时，是在同伴朋友家吃到了一生难忘的苹果派。

正值圣诞期间，我沾朋友的光，去拜访她家。这个头戴大花的姑娘来我读的学校做交换生，朋友和她是因为都懂摩斯密码而相识。在姑娘家，她们一家子热情招待了我们，我矜持着不好意思吃，一家人都会说流利的英语。倒是最后的甜点环节，我被这个味道甜美的派给打动了。

捷克的建筑似乎别具一格，但又有说不出来的相似性。我没有做多少科考便直接上路，寻觅一丝关于城市浪漫的气息。我们住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抵达的第一个晚上，我恰好赶上一个工作面试。没有带电脑的我，竟然发现旅馆里有一台破旧的台式电脑。颇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个晚上，我在布拉格，完成线上面试题。

也同样是在那个旅馆里，发生了平安夜被困在房间外的故事。东欧国家的男孩女孩长得更俊俏些，在这里遇见了捷克机长，还偶然闯入了一群朋克年轻人们举办的party里。

某个下午，我自己一个人出发，留给同伴和朋友单独相处的时间。没有目的，去爬了城市某处的山，然后坐城市轨道回住处，期间还买了Kabab吃。坐在列车上时，随着缓缓的车速看外面的世界，这个城市里里外外透着古拙的气味，满是涂鸦，却又有它静谧的美丽。

那时候，我也还不知道自己在未来的这一年里，即将踏上更远的旅程，去看更多的国家。冲进脑海里的，觉得这个世界好酷好安静，这个世界里的我非常幸运。

我不记得这里的名字，只记得靠近那个著名的景点“会跳舞的房子”，沿着它一路走下来，便可以看见湖畔的白鹅，还有桥洞下面那五颜六色斑斓的房宇们。在黄昏的时刻，沿着这里走，会看到有情侣们在遛狗，也会有一家子出行。当时我就静静走在朋友和那位布拉格姑娘的身后，看着风景里的她们，成为我眼中的风景。这一刻是万分美好的，就像寒夜里在布拉格集市上遇到的红酒与香肠一样温暖幸福。

布拉格还有很多没有被看到或者被发现的角落，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国家在我脑海里是带着颜色的具象。它拥有古朴的黄昏，新潮的灵魂，还有诸多美丽或者不美丽的爱情。当然了还有属于我的第一次进有脱衣舞女郎club的奇妙经历。

似乎也是从这一个国家开始，我独自上路的胆量越发磅礴了。无论是一个人上路，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信我，在这里总会产生新的故事，因为这个城市本身就是灵感。

同样是在圣诞的档口，柏林有着各式各样的圣诞集市，我和朋友穿梭在其中。说起去年这里曾经发生过恐怖事件，所以游玩时也格外谨慎。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流连于集市的热红酒时，想这夜晚可真是寒冷又漫长。

圣诞集市很热闹，有着很多奇奇怪怪地东西，也或者可以让孤独灵魂参悟幸福含义的瞬间。

记得那时候手机里装着从未见过面的暧昧对象，网络传输了些许的情意信号后，我收起发光的屏幕，看见彼此相拥的他们。像极了花花世界旁边的一处湖泊，静谧又祥和。他们看着前面飞驰着的游乐设施，想必在耳鬓厮磨着什么，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我，将这一刻变成了独一无二难以忘怀的风景。

我的眼眶里是幸福，还是孤独，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晚上夜很寒冷，我丢了一只刚买的手套。朋友在集市上买了一个我忘记名字的当地美食，我分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

我想，或许那个飞驰着的车厢里，装着他们的小宝贝，或者他们对未来的某种期许。

白天跟着公交在市区旅游景点穿梭，去了各式各样的广场。旅途中我喜欢坐在二层巴士靠车屁股的位置，然后头侧向一方，看外面清净的风景。

车厢内用德语播报我听不懂的到站信号，我看着窗外行人们穿过马路。柏林这座城市是冷色调的，尤其是冬日的清晨。我不知不觉喜欢上这种清冷，和经久的羽绒服漏出来的绒毛一样，轻轻巧巧承住光的重量，然后微不足道地浮现在我往日的回忆里。

柏林墙那里的纪念馆呆了很久的时间，虽然对于受难者的肖像有些视觉上的混乱，但我还是很享受踱步的时刻。没有在那处很著名的涂鸦前合影，而是看着游客们拿起手机对这处风景的敬仰。静静地呆在那里，看了许久。依旧是雾气萦绕的一天，身体感知到冰冷。

在柏林的住处意外订在了少数族群聚集的区域，然后经过朋友推荐，意外去了这家叫做“大象”的餐馆两次。

餐馆里的灯昏暗，似乎又带着些许的色情。我和朋友有些尴尬地坐在里面，环顾四周，嘴巴里的鹅肝味道不错。

味道是真的不错，导致后面第三位朋友来跟我们汇合，我们又去了这家餐馆一次。我点了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食物，试图把那个味道镂刻在脑袋里，不过想想，也的确是对那味觉记忆有了些线索。鹅肝的鲜美，加之独特的酱料，让我对整个餐馆有着油腻腻，却很有味道的印象。

柏林这座城市，每个角落里都似乎渲染着一些艺术感。身体奔波的同时，视线也在奔跑，于是发现了狭窄墙缝里的小人，发现了墙壁涂鸦里的扭曲生殖器，也发现了我充满欲望的灵魂。

你若问我，我的灵魂里藏着何种欲望。

我想应该是雨过山丘的自由，也是那寒冷相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