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暗中蜗行探索
上完下午第二节课以后，趁着大课间，我与樱奈开始了调位。
“樱奈，你被调到哪里去了啊？我可以帮你搬东西的。”
只见樱奈低垂这头，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只是顾着自己收拾东西。
“姐姐你先别添乱了，让我来帮她吧。”
诚泽走到我与樱奈两人之间，微笑着对我说。
“嗯，好吧......”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还是在最南排，只不过被排到了最后一排。我准备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新位置。与此同时，我望向诚泽与樱奈，发现樱奈被调到了最北排。
这样一正一反，使得我觉着，我跟樱奈的距离，不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心理上，都被大大拉开了。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好像在学生里传的沸沸扬扬，在老师中却鲜为人知。反正在我的任课老师中，好像只有班主任知道，其它科目的课上，气氛还是跟以往相似。
我落寞地趴在自己的新桌子上，闭上眼睛，回想起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樱奈家长的怒气、我与樱奈的分别、周围同学的议论和我与杨望的冲突。虽然三人愿意与我保持和平，但我能明显看出，他们的眼神没有以前那么和善，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和安慰。他们愿意与我保持和平，好像是期待着我能够认识到错误，做出一些改变。这应该是给了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打心底上感谢这些朋友的理解。
想到这里，我听到周边还有人在议论着我，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下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樱奈不理我又是因为什么？我睁开眼，看向北排的樱奈，看到茗雅他们三人在与樱奈交谈。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我还不得而知。我将要探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并且要做出改变。
我抬起头来，准备下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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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放学后。
一到夜晚，天气就凉了许多，虽然不如冬天那么刺骨，但依然有股凉意。下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教室内，十分的哄乱。我什么话也不想说，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去。
在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杨望和刘诚泽还是跟以往一样打闹。他们还是跟以前那么欢乐，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视线非条件反射一样移到了樱奈的位置，只见她早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要看她呢？我还期盼着些什么？
“你，等一会儿跟我一起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转过头去，是周茗雅，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失落。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
奇怪，相当奇怪，平时是不会被别人的话吓一跳的，今天却做出了这种反应。
“是重要的事。”
茗雅吐出这几个字以后就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我快速收拾好了书包，跟诚泽打了声招呼后就追了出去。我走出教室，沐浴在晚间的空气中，希望这春天的空气可以让我的心情舒畅一些。我没在教室门口看到茗雅，于是我向校门口奔去。
“真慢呀，你。”
我终于在校门口追上了周茗雅，我在她面前喘着粗气，而茗雅却不以为然。
“呼......哈......我来了。”
“这才跑了几步，你就虚成这样？”
“啊......嘿嘿嘿......”
“好了，咱们走吧。”
我调整好呼吸，与周茗雅走在这夜晚的人行道上。此时的景色，与我向樱奈告白的那天相似。只不过才过了多少天，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如此，真是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望向远方的星辰。
“茗雅，你想说什么呀。”
只见茗雅还是目视前方，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们两人只好保持着沉默继续走下去。
一路上没两人没说什么话，我多次问茗雅，但她都不回我的话。伴随我们一起行走的只有疾驰而过的车辆和静谧的夜晚。长久的沉默下，我观察到茗雅她好像没有害羞的样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且时时散发出腾腾的杀气。
过了一会儿，到了茗雅家附近，她停了下来，以一种及其平和的口吻说道：“凌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把你打哭的那回吗？”
“啊......是不是我跟两个男生欺负你的那次？”
“是啊，当你做出对不住我的事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发飙哦。”
“哈哈哈......是吗......”
难道说......这个狠毒的女人想打我一顿吗？可是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像以前那样弱小了。
“如果我不学截拳道的话，也打不过你们三个的啦。”
“同样的，如果我不练截拳道的话，也打不过现在的你。”
“哈哈哈......是啊......”
我眯起眼，挠了挠头，如是的说到。
“那么......”
茗雅刚开口，还没等我睁开眼，我的左脸就感到一股剧痛，同时我也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当我应声倒地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刚刚我被茗雅打了一拳！
“茗......唔啊......你......”
我用手护住我的左脸，并且一边说着话一边试图着站起来，可是还没等我离开地面，茗雅又给我来了一脚，让我继续在地面上呆着。这次踢的是我的腹部，我用另一只手捂住这里。没想到茗雅的力气如此之大。紧接着，茗雅扯开了我的手，并且十分流利的弯曲下右腿，夹住了我的脖子，用左腿抵住我身体的另一端，让我动弹不得。
我试图挣脱她的束缚，想要扳开她的右腿但还是无济于事，在挣扎的过程中，我看到了茗雅无比冷峻的眼神，令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恶！她真的想把我杀了吗？我上午说的都是实话啊！
茗雅以压迫性的力气，压迫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
“茗茗.....茗雅！你怎么了!是......是不是......咳咳......是不是被哪个混蛋......伤到了？”
虽然呼吸困难，但我仍然尽力的吐出了短短续续的话语。
“是啊，的确是被某个混蛋伤到了哦，你可很有自知之明啊”
茗雅话音刚落，又加大了腿力，让我呼吸不得。
“跟樱奈交往......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过分，太过分了。”
“唔唔!......唔唔......”
“不要乱叫哦，否则我立刻绞断你的脖子!”
唔啊啊，好可怕，我不得不静了下来，静下来后还是可以稍微呼吸一下的。
“就像是自己考了大学，被别人顶替了一样，自己盯了这么久的猎物，就这样被别人悄无声息的给抢走了......凌澈，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呀......”
“唔唔！......”
我想惊讶的说：“你居然喜欢我！”可是呼吸困难的自己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茗雅她喜欢我!这真的是令我没有想到，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喜欢我，怪不得她说我迟钝。
等我回过神来，我看着上方的茗雅。茗雅的眼泪居然陆陆续续地滴到了我的脸上，空气中好像还有一种无形的抽咽。我与茗雅对视了一瞬，她的眼睛，蕴含着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
紧接着，茗雅居然放开了我，我的身体顿时感到轻松。但是当我产生起身的想法的时候，茗雅居然像饿虎扑食一般，按住了我的双手，这令我十分震惊，我如同被老虎抓住的小鹿一样，被按在了地上。虽然我的左脸还隐隐作痛，但我仍然睁圆了双眼，震惊的看着茗雅的一举一动。
紧接着，我看到茗雅俯下了身子，像苍鹰捕食飞奔的野兔一样，并且我好像听到了水滴落入水池的声音。我还感觉到了一种天鹅绒的触感，这种触感......好像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就像昨天才经历了一般，十分的熟悉。却又像童年的往事，甜蜜却又朦胧。还像一杯淡淡的清茶，有着一股特殊的清香.........这是......接吻的感觉!
什么!我竟然跟茗雅接吻了!我的眼睛就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还不断地颤抖着。我大脑里的思绪想被猫咪玩过的毛线球，乱成了一团。
“好了，惩罚结束，起来吧。”
茗雅站了起来，以一种及其温柔的语气说道。并且脸上还泛着喜悦的笑容。
我躺在地上呆了一会儿，努力地想让断路的大脑重新贯通。茗雅的善变让我感到惊讶，在刚刚的一段时间里，茗雅的情绪居然经历了这么大的起伏，实在让我震惊不已。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打发一下身上的尘土，直起身来，看向微笑的茗雅。
“那个......你说你喜欢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见听到我问题的茗雅，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眼里充满了悲伤。
“那是很久以前了，高中以前，我跟你一直是好朋友，但从来没有喜欢你的意思。可是，直到上了高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就喜欢上了你。可能这就是爱吧，也无法诉清这其中的原因。但是上了高中，学习压力就大了，面临着高考，我不想向你告白，因为这样不光会影响我的学习，也会影响你的学习。所以我想把喜欢你这件事藏在心里，等到上了大学，再跟你告白。
可谁知人事难料，你居然跟樱奈谈起了恋爱，这太令我气愤了。”
茗雅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堆话，用手擦了擦眼泪，但无法断绝她抽咽的声音。
“高考前谈恋爱，这种愚蠢的想法只有你一个人能想到，你真的是太胡闹了!虽然我知道，我做出向你告白再强吻你这种事，也是非常胡闹的。但是，但是!我也清楚，以凌澈你的脑袋，是绝对不会在黑暗中探索出答案的!我不想让你在心理和成绩上都堕落，所以我才做出这些事。我这么做，应该......应该也是为你好吧，不然你的成绩可能很差，心理上可能也会有创伤......从小我就像你姐姐一样......我可不想让你变成那种样子!凌澈，不要再胡闹了，好好学习吧，你应该珍惜眼前的事物!”
听到茗雅这一大段话，我先是感到不知所措，之后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我今天做出这些事，一是因为你瞒我恋爱这么久，二是因为你在高考前做这些事实在是太胡闹了，三......三是我不想看到你失落的样子......”
茗雅哭的泣不成声，用袖子清理着脸上的泪水。
我也留着眼泪，向前两步，搂住了哭泣的茗雅，这算是对茗雅的一种补偿吧......因为那天早锻炼，茗雅想靠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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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家中。
我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靠在沙发上等候多时的父亲。
“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都考400多分了怎么一点紧张感还没有？!”
“咔嚓!”
我刚回家，父亲就催促我学习，他声音的大小与锁门声音的大小没有什么差异。
我换上拖鞋，走向自己的房间。
“知道了，爸，我这就去学习。”
只见爸爸满脸疑惑：这小子今天怎么不顶嘴了？
我锁上房门，拉开灯，坐在我的书桌前。从书包里掏出复习资料，放到桌上。坐下来的我冷静了不少，回想到刚刚茗雅所说的话。
“太胡闹了！”
“我不想让你变成那样！”
我一边想一边用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从我的指缝中流出。高考前谈恋爱，这么胡闹的行为只有我做得出来......心中有不少的内疚，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要改正自己的错误，从此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到以后，再与樱奈交往！可是，樱奈会不会就今天的事消沉呢？我不禁担心了起来。或许，我应该想个办法跟她谈谈？
我下定了学习的决心，并且把与樱奈交谈的事情放在心里，翻开了试卷开始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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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周茗雅。
“明天见，凌澈”
“再见。”
凌澈就这样走了，只剩我一人站在这无限延伸的街道上。晚风拂起我的长发，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温馨味道。望着凌澈远去，他的背影没有那么高大，却依然令人向往。目送完凌澈以后，我把飘到眼前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我的鼻尖将空气中的温馨一闻而尽，让我回想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刚刚，就在这个路口，凌澈被我制服了，并且我还说了一大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话。这些话应该是从内心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吧，就像“水到船头自然直”一样。即使是自然流露，但是总感觉这种行为不是少女做出来的，那些话，也不像少女说的，颇像一个妈妈对自己叛逆的儿子说的......担心他，为他所做的感到气愤，但仍然还喜欢着他......
别说，还真的有点像。
再仔细想想，我居然向凌澈告白并且强吻了他，啊，真的是粗暴啊。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凌澈居然只接受了我对他的建议，对于我的告白却一字不提......这真的让人感到有点小失望啊，他应该还喜欢着樱奈吧。感情这种东西是强斩斩不断的，既然他还喜欢樱奈的话，我就不强求了，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强求也改变不了，反而会恶化关系。
我靠在路灯杆上，看到了灯周围环绕的飞蛾。
至于凌澈为什么不拒绝我？我还不了解他吗。他可能是害怕直接拒绝我会伤害到我吧.....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正如我刚才想的那样，感情不能强求，断绝我对凌澈的喜欢也是比较困难的，我还是很喜欢凌澈的。但我不会向他那样胡闹的。
“凌澈啊，你应该珍惜眼前人。”
我不再观察飞蛾，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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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凌澈家中。
“啊!神清气爽，从来也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接着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额......”
我看着自己的左手。
在抚摸到嘴唇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回想起了些什么。
“嘴唇......”
有一种激动的感觉涌上心头。
对了!昨天晚上周茗雅向我表白了!并且她还强吻了我!到后来，因为我过于关注樱奈，结果把茗雅的告白给忽略了！虽然茗雅长得漂亮还喜欢我也亲了我，但我的心上人还是樱奈啊。不行，我要拒绝她。
不行，不能直接拒绝她，她喜欢了我这么久，被我与樱奈突如其来的交往伤害了，我可不想把拒绝的话直接告诉她，再伤她一次。我与茗雅从小长大的，就像姐弟一样亲切，她应该明白我的想法吧。再说了，茗雅提出了这么多对于我与樱奈的建议，可以看出她是十分关心我的，再在这一点上，我就更不该伤害她了，我相信我们多年的交情，一定能使心中的想法想通的。
茗雅，对不起，我还是喜欢樱奈啊。
被茗雅这样一指导，我的内心豁然开朗了起来，我弄清楚了我做错了些什么事。我不该在高考前恋爱，现在我都觉着这样很胡闹，补救的办法应该是努力学习吧。至于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将会继续探索。
“快起！都几点了，别磨磨唧唧的！”
“啊，是！”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