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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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附篇八 曹氏传奇

关于曹家,近代红学研究者收获颇丰,渐成规模,收集了许多无法否定的铁证。有些人妄图否定曹雪芹的作者地位,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天方夜谭。

别的不说,单从雪芹祖父曹寅那里,便可找到答案:曹寅工诗词,善书法,著有《楝亭诗钞》、《楝亭书目》、《词钞》、《诗别钞》、《文钞》、《后琵琶》等等。曹雪芹的占花名诗全部出自于曹寅编撰的《千家诗》,而牙牌令里引用的,则全部来自于曹寅奉旨主持刊刻的《全唐诗》!他还主持刊刻了《佩文韵府》。又汇刻前人文字为音韵书《楝亭五种》,包括《类编》十五卷、《集韵》十卷、《大广益会玉篇》三十卷、《重修广韵》五卷、《附释文互注礼部韵略》五卷;刊秘书十二种为艺文杂著《楝亭十二种》,包括《梅苑》、《声画集》、《法书考》、《琴史》、《墨经》、《砚笺》、《千家诗》、《禁扁》、《钓矶立谈》、《都城纪胜》、《糖霜谱》、《录鬼簿》等等。曹雪芹在书中多次提到唐寅,并不避讳,正是欲以唐伯虎之才喻曹寅之才。而“楝亭”里面,本来就隐有“林”字,这是周汝昌先生发现的。

有红学研究者指出,曹家与贾家人物有着极高的对应关系:

曹寅父亲曹玺是一品大员,母亲孙氏是一品夫人,老年守寡;贾政的父亲贾代善也是一品大员,母亲史氏是一品夫人,老年守寡。曹寅的长子早丧,留下一个遗腹子曹雪芹,曹家被抄时曹雪芹十三岁。贾政的长子也早丧,留下一个遗腹子贾兰,贾家被抄时贾兰十三岁。曹寅有两个当王妃的女儿,次女远嫁。贾政也有两个当王妃的女儿,次女远嫁。

曹寅造过船,赈过灾,晚年名利大灰,脂砚斋透露他曾做过江宁织造,曾带曹頫赴扬州出外差。贾政也造过船,赈过灾,晚年名利大灰,脂砚斋透露他曾做过江宁织造,曾带贾宝玉赴外地出外差。曹寅决定过江宁府(也称应天府)知府的命运,救过知府陈鹏年的命。贾政也决定过应天府知府的命运,提携贾雨村当了应天府知府。

曹寅有位居官多年的大舅子李煦,因亏空罢官而落败,死于流放中,结局悲惨;贾政也有位居官多年的大舅子王子腾,因亏空罢官而落败,死于路途中,结局悲惨。

曹寅的表弟即母亲孙氏的侄子孙文成1705年出任杭州织造,曹家被抄后,孙文成被罢官;贾政的表弟即贾母史氏的侄子史鼐“迁委外省大员”,贾家被抄后,史鼐也被罢官。

曹寅的岳父即李煦的父亲李士桢曾出任东南沿海的浙江布政使、福建布政使、广东巡抚等职,海外贸易由其管辖;贾政的岳父即王子腾的父亲管着“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

曹寅曾在坐船路过毘陵驿(江苏常州)时遇到下雪,作《毘陵舟中雪霁》一诗;贾政也曾在坐船路过毘陵驿时遇到下雪。这是高鹗后三十回少有的可用之处。不知是获得了少量的原文,还是研究的细。

尤其重要的是,曹寅为迎接康熙南巡营建了成为大观园原型的西园,后来被袁枚买下,改称随园,故而袁枚说:“大观园者,即余之随园也。”

所有这一切都足以证明,曹雪芹是在众多前提与背景之下,才完成了创作,《红楼梦》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凭空产生的。

其实,自三国曹氏雄霸天下,曹氏就与《红楼梦》结下了不解之缘。且不说建安七子、曹操、甄妃等人对书中人物的影射。即使其它细节,也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知道,王熙,字叔和。高平山阳郡人。是魏晋时期著名医学家、医书编纂家。曹操南下征战荆州刘表,王熙被推选为曹操的随军医生。其后任王府侍医、皇室御医等职。后又被提升为太医令。王熙生于达官贵族家庭,宗族中数代都是权势显赫的贵族,亦有名震当时的文人学士。而后世对他评价褒贬不一,贬之者责其窜乱仲景原义。当然,还是褒者多数,正合王凤姐儿的个性特征。由于曹雪芹喜欢研究医药,他不可能不知道王熙其人,因此,“王熙凤”这个名字竟然来自于他!

另外,据专家考证,北宋开国名将曹彬,也是雪芹祖先。曹彬字国华,是真定郡灵寿县人。曹彬名字中暗藏双木,正合黛玉的林姓,他的父亲曹芸,正合书中贾芸的名字。曹彬升为河中都监时,河中节度使王仁镐因曹彬身份特殊,对他特别礼遇。这个王仁镐,正合书中王仁的名字,历史上王仁镐并不很坏。因此,最终害巧姐的“狼舅”并不是王仁,而是坏蛋王信。后来赵匡胤曾对曹彬说:“你立有大功,又不自我夸耀功劳,即使有点小错,王仁赡(灭蜀将领之一)等哪里值得提呢?朕执行劝勉大臣效忠国家的常典,你不必辞让。”这段话便是铁证。

攻李煜时,潘美是他的副将,正合书中的潘又安。他屡立战功,是宋代真正的开国元勋,金陵就是他攻克的,正合书中荣宁二公之功,也是严丝合缝。曹彬后来被弭德超诬陷罢官,后又因违令失律之罪被贬降,正合贾府之败。不过,后来弭德超并没有好下场,也被治罪。这也反映出曹雪芹在后三十回中对待忠顺王爷的态度:不会有好结果。

曹彬生病,宋真宗赵恒亲自看望,亲手替他和药,又赐白金万两。正合康熙对曹家之恩典。赵恒向曹彬询问后事,他回答说:“臣无事可奏。臣的两个儿子(曹璨、曹玮)可被任用,臣如果内举,他们都堪任为将。”赵恒问他们谁优谁劣,他回答说:“曹璨不如曹玮。”由于曹璨为长,因此正合书中对贾赦与贾政的描写-贾母偏心。曹璨为什么不行呢?因他晚年吝啬重财,饱受非议。曹璨的母亲高氏在世时,有一次察看家里房宅府库,见库里堆积了数千缗钱(一作数万)。高氏召来曹璨,指着那些钱对曹璨说:“你父亲历官朝廷内外,不曾有这样积聚,由此可知你比你父亲差得远了。”这便是贾赦的风范,他是贾府被抄的罪魁祸首。

我们还发现,曹彬的封号鲁国公,曹璨的封号开国公,与曹玮的封号武威郡公,以及“彬、璨、玮”等字,在曹雪芹笔下的390位人物中被巧妙避开。而曹玮和他爹一样,虽居功至伟,却因宰相丁谓诬陷,连贬知莱州。曹玮与其父及魏国公韩琦(正合书中的“锦乡伯公子韩奇”),均位列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与他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样是曹彬的亲儿子-曹琏(二子)和曹琮(八子)这俩个名字却被曹学芹使用-贾琏(琏二爷)和贾琮,因他俩不堪使用。

宋人王明清云:“曹武惠诸子,名连玉(实为王)字。玉字生人字;人字生言字,言字生日字,日字生水字,水字生丝字。”由此可见,曹彬有家谱,王字相同,言字即喻文,人字喻代,水字相同。与书中贾家的宗谱-王、文、人、水,完全契合,这难道也是巧合吗?甚至于曹彬父亲,也与《红楼梦》少不了瓜葛,他的名字就叫“曹芸”(合贾芸)。

这时,我们就可以断定,曹雪芹正是照着曹彬家族的样子,写出了《红楼梦》中的贾氏一族!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时候我们也就能理解,为何贾宝玉的先人都是开国元勋,其实在写宋朝的开国元勋,为的是怀念祖先。一些研红者,包括童力群教授,都见乾隆儿子里有“永琮、永琏、永璜、永璘”,就认为找到了曹雪芹不是《红楼梦》作者的铁证,岂不知他儿子那么多(17)个,王字旁的尊贵字眼原本就不多,名字当然会有一些会与历史人物重复。而且,通过对曹彬家族的名字分析,曹雪芹是利用祖先之名。也就是说,是乾隆“抄袭”了曹雪芹,并不是曹雪芹借他之名!曹彬生有八子,按青阳墩头宗谱顺序排列(从右到左):曹璨、曹琮、曹玮、曹珝、曹玹、曹琦、曹珣、曹玘;按曹彬家谱顺序排列(从上到下):曹璨、曹琏、曹珝、曹玮、曹玹、曹玘、曹珣、曹琮;按南昌武阳曹氏世系图顺序排列(从右到左):曹璨、曹珝、曹玮、曹玹、曹玘、曹珣、曹琮;按常熟曹氏家乘从左到右排列:曹灿、曹珝、曹玮、曹玹、曹玘、曹珣、曹琮。其中两支谱少一子曹琏(曹琦)。曹彬八子出了两个,不算其父曹芸,频率为25%,而乾隆17个出了4个,频率24%不到,明眼人一看便知。

有趣的是,《宋史·曹彬传》中有一个细节:曹彬周岁生日,他的父母把许多器物玩具摆到婴孩面前,看婴孩拿什么。结果,小曹彬左手抓起干戈(打仗的兵器),右手捧起俎豆(祭祀的礼器),又拿起一枚印玺,其他东西一眼不看。父母亲戚十分高兴,认为这是孩子将来要成为大将军的征兆。而《红楼梦》第二回,曹雪芹也描写了贾宝玉周岁生日“抓周“的情景:宝玉别的玩物一样不抓,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使他的父亲贾政大不高兴,认为这孩子将来不过是酒色之徒。宝玉不但周岁时只抓钗环不抓官印,到十来岁时依然如故,这次他得到一只金麒麟,不小心丢了,被湘云捡到,取笑他:“幸而是这个,明儿倘或把印也丢了,难道也就罢了不成?”宝玉笑答:“倒是丢了印平常,若丢了这个,我就该死了(第三十二回)。”

曹振彦便是曹彬之后。其远祖曹俊,明代初年“以功授指挥使,封怀远将军,克服辽东,调金州守御,继又调沈阳中卫,遂世家焉。”(曹士锜《辽东曹氏宗谱叙言》)曹俊所任之沈阳中卫指挥使是世官,此后二百余年,其子孙历代承袭,直至明末沈阳被清太祖努尔哈赤攻占为止。

曹锡远是曹振彦的父亲,曹寅的曾祖父,原名宝,字世选,明末任沈阳中卫指挥使之职。沈阳被努尔哈赤攻破后,曹锡远及曹振彦被俘并投降后金。努尔哈赤对降金汉官采取怀柔政策,曹锡远和曹振彦父子归顺后归佟养性管理。天聪六年,佟养性死,曹振彦被拨入满洲正白旗任包衣汉人佐领,满语称“旗鼓牛录章京”。《清太宗实录》卷十八在天聪八年下记:“墨尔根戴青贝勒多尔衮属下旗鼓牛录章京曹振彦,固有功加半个前程。”此时,曹振彦已拨归正白旗固山贝勒多尔衮,成为其属下的汉人包衣佐领即旗鼓佐领。

曹振彦身任旗鼓佐领,跟随多尔衮辗转沙场,其家奴身份固然至微至贱,但由于年青机敏勇敢善战,在长期征战中与多尔衮建立了亲密感情,受到多尔衮赏识。曹振彦作为多尔衮亲军,为大清王朝的开国定鼎立下汗马功劳,堪称“从龙勋佐”而无愧。曹氏家族“赫赫扬扬,将及百年”的历史从此揭开序幕。

七年,曹振彦留任山西平阳府吉州知州。九年,调山西阳和府知府。十二年,升两浙都转运盐司运使,十五年离任。当时曹振彦已是从三品高级文官。顺治八年,曹家归内务府。由于曹振彦及其子孙曹玺、曹寅与最高统治者关系切近,又因其对主子忠诚和本身才干而受到重用,逐渐爬到高级文官的显赫地位。但由于清代制度主奴、民族之分异常森严,曹家的实际地位并不美妙。一旦失去皇帝宠信,曹氏家族诸人作为汉人包衣的可悲处境就会暴露无遗。曹振彦生有二子,长子曹玺乃其妻欧阳氏所生,次子曹尔正系继室袁氏所出。曹振彦本人在顺治末年去世。

曹玺字完璧(取“完璧归赵”之典),原名曹尔玉(正合贾宝玉名字:曹锡远为宝,曹玺含玉),后因康熙把尔玉连写做玺,改名玺。在曹玺这代,曹家完成了从军功之家到官宦之家的过渡。曹玺是一品大员,他老婆孙氏,康熙的保姆,是一品夫人。冯景《解春集文钞》卷四《御书萱瑞堂记》记载:“康熙己卯夏四月,皇帝南巡回驭,止跸于江宁织造臣曹寅之府;寅绍父官,实维亲臣、世臣,故奉其寿母孙氏朝谒。上见之,色喜,且劳之曰:‘此吾家老人也。’赏赉甚厚。会庭中萱花开,遂御书‘萱瑞堂’三大字以赐。”

曹尔正是曹振彦次子,娶妻徐氏和梁氏,生儿子曹宜。

康熙二年,正担任内务府营缮司郎中的曹玺被任命为江宁织造,负责织办宫廷里和朝廷官用的绸缎布匹,以及皇帝临时交给的差使,充任皇帝耳目。由于曹玺忠实勤奋、办事利索,康熙对他更加宠信,又赏蟒袍,又赠一品尚书衔,并亲手写“敬慎”的匾额赐给他。康熙二十三年,曹玺“积劳成疾”,死在工作岗位。康熙南巡至江宁,亲到织造署慰问曹玺家属,还派了内大臣去祭奠他。曹玺儿子曹寅,17岁就当上康熙侍卫,深得康熙赏识。康熙二十九年,他出任苏州织造,两年后又调任江宁织造。从此,曹寅和他的儿子曹顒、嗣子曹頫连任江宁织造近40年。曹寅幼子珍儿(正合贾珍)夭逝于南京。三月二十六日,曹寅作诗痛悼,诗云“零丁摧亚子,孤弱例寒门”。摧是摧折,亚子即第二子。因此我们知道,珍儿次子,曹颙长子。康熙五十一年,曹颙二十岁,随父曹寅南返。七月,曹寅病逝于扬州。十月,曹颙奉旨继任江宁织造。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时任江宁织造的曹顒在BJ述职期间病逝。康熙恩旨,以曹顒堂弟曹頫过继给曹寅,接任江宁织造。是年三月初七,曹頫上奏:“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此遗腹子即曹雪芹,于四月二十六日(公历1715年5月28日)生于南京江宁织造府。

曹雪芹满月后数日,六月初三,曹頫上奏:“连日时雨叠沛,四野沾足。”此即曹雪芹名“沾”的机缘,天时地利人和均占。“沾”字取《诗经·小雅·信南山》“既优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谷”,有“世沾皇恩”之意。“雪芹”二字出自苏轼《东坡八首》之三:“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独在;雪芽何时动,春鸠行可脍。”或者苏辙《新春》诗“园父初挑雪底芹”。

曹雪芹早年托赖天恩祖德(康熙帝之恩,曹玺、曹寅之徳),在昌明隆盛之邦(康雍盛世)、花柳繁华地(南京)、诗礼簪缨之族(江宁织造府)、温柔富贵乡(西园)享受了一段锦衣纨绔、富贵风流的公子哥生活,日子过得心满意足,“每日只和姊妹丫鬟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只在园中游卧,每每甘心为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闲消日月”。他终生都对这段幸福生活记忆犹新,在《红楼梦》开卷第一回《作者自云》中亲切地呼曰“梦幻”。

童年的曹雪芹淘气异常,厌恶八股文,不喜读四书五经,反感科举考试、仕途经济。虽有曹頫严加管教,请了家庭教师,又上过几天家塾,但因祖母李氏溺爱,每每护着他。幸而曹家家学渊深,祖父曹寅有诗词集行世,在扬州曾管领《全唐诗》及二十几种精装书的刻印,兼管扬州诗局。曹家藏书极多,精本有3287种之多。曹雪芹自幼生活在这样一个极端富丽的文美环境中,接受父兄教育、师友规训,博览群书,尤爱读诗赋、戏文、小说之类的文学书籍,诸如戏曲、美食、养生、医药、茶道、织造等百科文化知识和技艺莫不旁搜杂取。

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皆与曹家连络有亲,李煦且兼任两淮盐政(治所在扬州,曹雪芹祖父曹寅生前也曾兼任此职)。曹雪芹小时走亲访友时多次游历苏州、扬州、杭州、常州等地,对江南山水风物十分钟爱,友人敦诚、敦敏诗作谓为“秦淮残梦”“扬州旧梦”。

曹雪芹十三岁时,时任江宁织造员外郎的叔父曹頫以骚扰驿站、织造亏空、转移财产等罪被革职入狱,次年正月元宵节前被抄家(家人大小男女及仆人114口)。曹雪芹随全家迁回BJ。曹家从此一蹶不振,日渐衰微。

刚回BJ时,尚有崇文门外蒜市口老宅房屋十七间半,家仆三对,聊以度日。可为了偿还骚扰驿站案所欠银两,以及填补家用,不得已将地亩暂卖了数千金,有家奴趁此弄鬼,并将东庄租税也指名借用。再后来,亏缺一日重似一日,难免典房卖地,更有贼寇入室盗窃,以至连日用的钱都没有,被迫拿房地文书出去抵押。沦落到门户凋零,人口流散,数年来更比瓦砾犹残。曹雪芹因为这个,越发连话都没了,“虽不敢说历尽甘苦,然世道人情,略略的领悟了好些”。

雍正末期,曹雪芹一年长似一年,开始挑起家庭重担,渐渐能够帮着曹頫料理些家务。因曹頫致仕在家,懒于应酬,曹雪芹就出来代为接待,结识了一些政商名流和文坛前辈,在他们影响下树立了著书立说、立德立言的远大志向,把少时那一派迂想痴情渐渐淘汰,为家族复兴努力奋斗,一度勤奋读书,访师觅友,多方干谒朝中权贵。

乾隆元年(1736年),曹雪芹二十二岁,谕旨宽免曹家亏空。乾隆初年,曹雪芹曾任内务府笔贴式差事,后来进入西单石虎胡同的右翼宗学(旧称“虎门”)担任一个不起眼的小职位。曹雪芹的具体工作,有助教、教师、舍夫、夫役、当差等说法。这一时期,令曹雪芹领略了市井文化。但曹雪芹的BJ朋友圈也不乏王孙公子,如敦诚、敦敏、福彭等人。在与他们交往中,曹雪芹得以领略BJ王府文化。

乾隆九年,曹雪芹三十岁。敦诚(1734—1791)十一岁,敦敏(1729—1796)十六岁,入宗学。兄弟俩十分敬仰曹雪芹的才华风度,欣赏他那放达不羁的性格和开阔胸襟。在漫长冬夜,他们围坐在一起,听曹雪芹诙谐风趣、意气风生的“雄睨大谈”,经常被曹雪芹的“奇谈娓娓”“高谈雄辩”所吸引、所折服。敦诚《寄怀曹雪芹(沾)》诗云:“当时虎门数晨夕,西窗剪烛风雨昏。”记录并深切回味这段难忘的日子。

曹雪芹大约于本时期写作了《红楼梦》的初稿《风月宝鉴》。乾隆十二年,曹雪芹三十三岁,移居BJ西郊。此后数年内住过北京西单刑部街,崇文门外卧佛寺,香山正白旗的四王府和峒峪村,镶黄旗营的北上坡,白家疃。此一时期,曹雪芹住草庵,赏野花,过着觅诗、挥毫、唱和、卖画、买醉、狂歌、忆旧、著书的隐居生活,再次领略BJ市井文化,一面靠卖字画和福彭、敦诚、敦敏、张宜泉等亲友的救济为生,敦诚《赠曹芹圃》诗云:“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曹雪芹长恨半生潦倒,一事无成,“在那贫穷潦倒的境遇里,很觉得牢骚抑郁,故不免纵酒狂歌,自寻派遣”,其正邪两赋而来的真性情愈加鲜明。

曹雪芹“补天”之志从未懈怠,直至晚年,友人敦诚《寄怀曹雪芹(沾)》还在安慰他:“劝君莫弹食客铗,劝君莫叩富儿门。残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意思是因罪臣之后的身份及其它原因,曹雪芹的个人奋斗遭遇艰难险阻,敦诚劝他知难而退,专心著书。曹雪芹亦不负所望,在隐居西山的十多年间,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将旧作《风月宝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写成了巨著《红楼梦》。

乾隆二十四年,曹雪芹四十五岁,约在那年南游江宁。南游原因不明,可能是去看望离散族人,也可能为其他家务私事(传曹雪芹曾于此时前后任两江总督尹继善的幕僚)。南游期间,阅历山川,凭吊旧迹,听话往事。张宜泉《怀曹芹溪》一诗当作于这一时期。

乾隆二十五年,曹雪芹四十六岁,初秋,敦敏作诗《闭门闷坐感怀》云:“故交一别经年阔,往事重提如梦惊。”可能是指曹雪芹南游、经年未归而言。此次南游历时一年多,于重阳节前后回京。节后不久,敦敏在友人明琳家养石轩偶遇曹雪芹,做《感成长句》以记之。

曹雪芹南游回京后,仍在继续写作《红楼梦》。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年),曹雪芹四十八岁,因幼子夭亡,陷于过度的忧伤和悲痛,卧床不起,大约于这一年的除夕病逝于BJ。敦诚作《挽曹雪芹》,敦敏作《河干集饮题壁兼吊雪芹》,张宜泉作《伤芹溪居士》。乾隆四十四年,曹雪芹去世十七年,敦诚作《寄大兄(敦敏)书》怀念曹雪芹。

到此,大家就会相信,曹雪芹才是真正的作者。因此,所有想与他争夺著作权的人,都是枉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