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永远的守护（二）

你好，听的见吗？询问老禾竹。

“没用的，老禾已经很久没说话了，”男孩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们很熟？”

“差不多吧，虽然我俩之间的话还没跟你说的多，但我俩就像知己一样。

只要我有不开心的事，都会向老禾倾诉，老禾偶尔也会开口排解我的烦恼。”

看向宛如一尊石像的老禾竹，不禁发问：“你确定他只是很久没说话，而不是…”

男孩打断我的话，坚定说：“不会的，老禾说他只是很累，要长眠一段时间而已，老禾不会骗我的。”

听着男孩激动的情绪，不再追问，看向老禾竹，但愿他不是一个骗子吧。

伸出手，轻抚时光雕刻的条条褶皱，一丝尚存的气息将我引向一个漆黑的夜晚。

小孩无助的哭泣声在夜空中回荡，共鸣出内心深处对黑的恐惧。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优美的歌声。

甜美的歌喉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安抚悸动的心。

男孩的哭泣渐渐消失在自我的陶醉中。

“小朋友，为什么要哭呢？”

一个舒缓的声音传来，亲昵的可以融入灵魂深处一般。

“我怕黑，”男孩怯弱的说，显的有些害羞。

“那现在睡吧，睡着了就没有黑了。”

“嗯，”男孩迟疑一会儿，“姐姐，我还想听你唱歌。”

空中再次传来甜甜的笑声，“好，姐姐唱给你听。”

天色渐亮，第一缕阳光挥洒在粼粼水面。

感受脸颊间的温润，小禾竹迷糊睁开眼。

一个披散长发的少女站立在水面，迎着曦光，用粼粼的流水梳洗长发，滴落的水花漾起层层涟漪。

小禾竹出神的看着少女曼妙的背影，面庞隐隐有些红润。

少女转过头，带着飘动的长发，“小朋友，你醒啦。”

露出微笑，仿佛清晨的凝珠一般滑入小禾竹的眼中，心里。

害羞的垂下头，支吾的嗯了一声。

少女环视明媚阳光下灿烂的四周，“既然太阳已经升起，那我也该走了，小朋友再见咯。”

“姐姐！”

小禾竹猛的抬起头，喊住准备御水而走的少女。

“还有什么事吗？小朋友。”

小禾竹没有说话，颤微看着少女清秀的面容。

他的脸红了，眼眶也跟着红了。

泪光盈湿睫毛，努力不让泪水溢出，但还是滑过红彤的小脸。

少女走上前，用手轻轻擦拭小禾竹脸上的泪珠，“别哭，每天都要开开心心才可以。”

小禾竹拥入少女怀中，放声哭了出来，“姐姐我没哭，就是控制不住泪水。”

少女轻轻拍打小禾竹颤抖的背，安抚，“别哭，别哭，姐姐在这儿，是昨晚做了什么噩梦吗？”

“不是，我梦见姐姐把我搂在怀里，唱歌给我听。”

“难道是姐姐的声音不好听？”

“姐姐的声音可好听了，就像妈妈的声音一样。”

“那你哭什么呢？”

“我不想姐姐走，姐姐走了，晚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怕黑，睡不着。”

少女轻笑出声，“原来如此，这样吧，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

小禾竹抬头嗯了一声。

“姐姐白天很忙，可能陪不了你，但姐姐一定会在太阳落山时来找你玩。”

少女再次擦拭小禾竹脸上的泪水，“所以呢，姐姐不在的时候，你也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才行，姐姐可不想一见面你的小脸上又是泪花哦。”

少女伸出小拇指，“来，小男子汉，拉了勾我们谁也不能违背约定哟。”

小禾竹高兴的勾住姐姐的小拇指，“好，我答应姐姐。”

望着姐姐在水面欢驰的背影，大喊：“姐姐放心！我是小男子汉！”

这个美好的约定让小禾竹蜕变成一个笑口常开的真男子汉，但可惜的是，约定在三个月后悄然成空。

盛夏，一个激情四射的季节。

禾竹悠闲的躺在河边，望向亲吻西山的夕阳，笑脸上不觉的浮现出绯红。

只要太阳下山，姐姐就一定会出现。

前半夜和姐姐有说有笑，后半夜听着姐姐的歌声入梦。

醒来时没有分别的不舍与伤感，只有东升太阳裹不住的开心与期待。

每当姐姐问他还怕黑吗？他总会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姐姐的手，撒娇说自己害怕。

夏日的太阳就像是在跟西山闹脾气一样，总不愿落山。

禾竹的心情就似那西山怨女一般埋怨太阳的执着。

夜晚终究要来临，姐姐也如约而至。

姐弟俩互聊各自白天瞧见的趣闻，笑声却响出一片。

在他俩的周围围满了乘凉的听客。

鱼儿欢游，青蛙鼓叫，萤火虫飞上禾竹的枝条，一片和谐。

后半夜大家携着潺潺如水的徐徐音符入梦。

那一夜禾竹做了一个噩梦，几个黑影从他面前闪过，一口气把河水喝完，姐姐也跟着消失不见。

禾竹恍然从噩梦中惊醒，乘着旭日惶恐的跑到河边，见到流淌的河水，才安心的喘了口气。

令他奇怪的是，今天的小河安静的似乎有些过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苦熬一天后，太阳终于落山，只要姐姐来了，一切都能问个明白。

这个夜晚过的既漫长又短暂。

禾竹在彻夜的等待，却始终不见姐姐的身影，就在这份担忧快要把他折磨疯时，天色悄然明亮。

禾竹疲倦的瘫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期待夜晚的相见，但每次都是失落而归。

而那个可怕的噩梦却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翻新，以近乎他把梦当成了现实，但又抱有一丝美好的幻想。

他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姐姐，才让那几个黑影得逞。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总是白天大睡，晚上瞪直眼睛，一丝也不敢马虎的驻守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