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人无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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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光照在监舍冰冷的地面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中间。她双手被两根裤腰带分别系在了高低床的架子上,嘴上被一块破布堵着。只要她动一下,就会惊醒床铺上睡着的人,那样她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人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发着幽幽的白光,近距离看去,她的身上一丝不挂。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枯瘦如柴的身体经不住寒冷的侵袭,正瑟瑟发抖着。

离领导检查大会已经过去半年了,被领导夸奖的苏梦曦并没有得到所谓的减刑,反而遭受了更为过分的侮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跟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就熬不到出狱的那一天了。

实在是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袭,月光下的女孩儿终于沉沉的睡去。

头皮上传来一阵刺痛,苏梦曦睁开红肿的眼睛。天还没有亮,也就是说她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唯一的光线被几个人的身影挡住,苏梦曦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拳头像雨点般密集的打了下来,她蜷缩着赤裸裸的身体,双手抱着头躺在地上嚎叫着。拳头改成脚踢,还是没有惊醒一个狱警过来看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狱警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来都没出现过。

清晨,一盆冷水泼下,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苏梦曦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死了没有?死了没有?”一个女犯人焦急的问着。

“好像没有,眼睛还睁着呢。”手里拿着盆子,泼水的女犯人试探性的用脚踢了一下苏梦曦的屁股。

“我靠,这都没有死。都在地上跪了半个月了,没被打死也该被冻死了吧。”另一个女犯人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吧。”手里的盆子狠狠地砸到了苏梦曦的头,三个人转身走出了监舍。

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苏梦曦擦掉身上的冷水,颤颤巍巍的穿上了衣服。

不管怎样,早课还是要上的,车间也是要去的。没人管你受到了怎样的待遇,她们只管你有没有迟到,裤子有没有做够。

自从半年前领导检查过后,那个严厉的像是地狱修罗的女教官就被调到了狱政管理科,据说是因为检查期间表现好,升职了。所以苏梦曦的教官就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男教官,他长得细细高高的,脸上始终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一张普通平凡的脸,说话的声音却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此时男教官正站在教室门口,厚厚的眼镜片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只到他胸口的苏梦曦。

衣服遮住了身上的伤,但苏梦曦的脸依然还是那张苍白的尖瘦的好看的脸。

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稳重,踏实,夺走了一片的女犯人的芳心。“为什么迟到?”

“对不起教官,我起晚了。”苏梦曦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反正无论什么理由,结果都是站在走廊里。

“下不为例,进去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男教官居然没有罚苏梦曦,反而让她进教室。这让等着看好戏的人大为失望,也让那些想象力丰富的人认为苏梦曦和男教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对苏梦曦更加的嫉恨一分。

一节课很快就结束了,女犯人们依依不舍的排起了长队,目光火辣辣的盯着男教官,她们从来都没有觉得早课的时间这么的短暂。

当苏梦曦走进车间时,她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从她的工位上跑开,她疑惑地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缝纫机,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坐了下去开始穿针引线。

线还没有穿过针孔,电动缝纫机便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看着缝纫机的针快速的一上一下出现又消失,没等苏梦曦反应过来,尖锐的机针突然被折断,针尖打着旋转直直的向苏梦曦的左眼飞去。

惊叫一声,苏梦曦身体后仰跌坐在了地上。左眼睛的眉毛上一滴血珠冒了出来。伤口虽然不大,但是苏梦曦的反应再慢一点的话,她的左眼可能就保不住了。

“你怎么回事?”负责厂房的女教官跑到苏梦曦的工位上,语气不悦的问道。

“有人动了我的缝纫机,要不是我躲得快,断掉的机针就扎进我的眼睛里了。”苏梦曦从地上站起身,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说道。

“你们谁动她的缝纫机了?”女教官大声问着车间里的人。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低着头,做着手里的工作。

教官很满意这样的状态,这表明犯人们都很有组织有纪律。没有思想的呆头鹅才是她们想要管理的人,只要不惹事就好。

“你别多疑了,机针断了就换一个,再没事找事就关禁闭。”

“可是我明明看见……”

“闭嘴,你今天多做五十条裤子,做不完就别回监舍。”女教官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轻轻的嘲笑声很合时宜的传到了苏梦曦的耳朵里,却没有传到女教官的耳朵里。

默默地坐下,回想着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苏梦曦混沌的大脑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故意没有完成任务,苏梦曦果然被锁在了车间的厂房里。黑暗里,她的身体蜷缩在板凳上,脑子里都是今天早上同监舍犯人的话,原来她们是想让她死。

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们,她们为什么要至她于死地,她发誓在进来之前,她并有见过她们。无缘无故的仇恨与欺凌,让她想到了学校里欺负她的小混混。他们的伎俩跟监狱里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怀念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在高高的围墙外面,有没有一个人在翘首以盼的等她出来,可是她明明已经没有亲人了。她一直都知道,在母亲走后的第二年,在她七岁的时候,母亲就已经死了,哥哥也失踪了。他们都说哥哥也已经死了,虽然她很不想相信这个消息,但是多年的不曾联系,渐渐地也让苏梦曦认同了这一观点。

她好像还有朋友,可是她的朋友肖漫妮和周辰逸还记得她吗?如果记得为什么却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

越想越绝望,苏梦曦第一次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也许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再一次醒来,是被冻醒的。苏梦曦仍然是被脱光衣服,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了高低床上。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清冷,仔细一看竟然是下起了雪。在这座城市里,下雪是很少见的。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窦娥冤死许下六月飞雪,那时的苏梦曦还没有见过雪,也不知道下雪对一个含冤的人寓意着什么。

缓缓站起身,感觉身上的血液也开始逐渐的流动了起来。她拖动着手上的绳子,把高低床拉的吱吱作响。走到窗户边,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鼻子里呼出的气体在玻璃上形成了一片水雾。

看着窗外徐徐降落雪花,脑海里浮现出了第一次哥哥送她水晶球的画面。胖胖的雪人站在白色的雪地中间,它身后的木头房子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儿伸着头向外张望着,哥哥说把水晶球倒过来晃一晃就会出现下雪的画面。当时笨拙的她倔强的要自己晃动,却一不小心把水晶球掉在了地上。看着四分五裂的水晶球,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哥哥却没有生气,反而安慰着她,说以后等他赚钱了,会再给她买一个摔不碎的。坐在地上的人破涕为笑,幸福的笑容通过时间的变换,出现在了多年后的苏梦曦的脸上。

“你是不是有病?”身后女犯人的声音响起,她的叫声惊醒了监舍里的其她人。

“我看她就是找打。”另一个声音叫嚣着。

所有人都站起身摩拳擦掌的向苏梦曦走去。

一个人抓住了苏梦曦的头发,把她摁在了地上。另外两个人,一个猛扇苏梦曦的脸,一个掐着苏梦曦身上敏感的部位。

绝望的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却一直大叫着,不能死,你还不能死。

躺在地上的苏梦曦突然双手抓住了摁着她肩膀的手,狠狠地在那人的胳膊上咬了下去。凄厉的惨叫声如同杀猪般响了起来。其余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苏梦曦会反抗。

“还看着干嘛,快让她松口。”被咬住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抽打着苏梦曦的头。

傻愣着的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人用手掰着苏梦曦的嘴,另一个人捏住了她的鼻子。

终于把胳膊抽了出来,借着月光看去,上面已经是血肉模糊。

苏梦曦满嘴鲜血的站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呵呵的大笑着。月光下,赤裸着身体的苏梦曦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的盯着她的猎物。

女犯人们惊恐的后退了两步,等认清眼前人是苏梦曦而不是恶鬼之后,她们的恐惧被愤怒所取代。嘴里大叫着“神经病”,又一次冲向了苏梦曦。

就像是咬住了一个猎物死死不放一样,不管谁的拳头和脚踢打在苏梦曦的身上,她的拳头都只打向被她咬掉一块肉的女犯人。

眼看就要落于下风,苏梦曦急中生智,双手拿起绳子套在了那个女犯人的脖子上。一个转身,苏梦曦闪到了女犯人的身后,两人一同向床铺上倒去。

快速挪动着身体,苏梦曦用力调整好姿势。她背靠在床铺紧挨着的墙面上,女犯人紧贴在她的身上,她脖子上的绳子被苏梦曦越拉越紧。

“住手。”另外两个女犯人急了,她们看着床上被苏梦曦勒住脖子的人,大喊着让苏梦曦住手。

像是没有听见,亦或是打红了眼失去了理智,苏梦曦咬着牙恶狠狠地拽着绳子的两端,好像不勒死前面的人誓不罢休一样。

被勒住的人大张着嘴,舌头已经伸了出来。她满脸通红,翻着白眼,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苏梦曦的胳膊。

“好了,你快住手。”两个女犯人都快哭了,强硬的语气瞬间变成了哀求。

苏梦曦双眼通红,面部的表情扭曲着。

“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杀人。”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世界传来,它经过每个人的皮肤,炸开了皮肤上的毛孔。

“啊”,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女犯人都被吓的哭了出来。

她们踉踉跄跄地跑到了监舍的门口,用力拍打着铁门。

“来人呀,救救我们,快来人呀……”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监舍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铁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女狱警们吹着哨子,拿着电棍跑了进来。

她们抓住苏梦曦的胳膊想让她放手,可是怎么拽都拽不动。电棍打在了身上,苏梦曦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在被人盖上了一件衣服,从床铺上抬了出来后,苏梦曦看见被她勒住的女犯人,身体软绵绵的滑落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里想到的居然是,真的会有狱警来啊。

这已经是在禁闭室的第五天了,除了每天的一次送饭能看到光亮之外,苏梦曦一直蜷缩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屋子里。她已经够瘦的了,可在这个小屋子里她也只能卷曲着身体,不能动弹。

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犯人那么害怕被关禁闭了,因为这样真的很难受。

第七天的时候,苏梦曦终于被放了出来。双脚踏出禁闭室的时候,麻木的大腿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过一样,让她险些忘记了怎样走路。

还好,她的意志力比较顽强,苏梦曦硬生生的从禁闭室挪到了监舍。

回到监舍,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躲避着她,同监舍的三个人见她进来都惊恐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们才反应过来,苏梦曦其实是一个杀人犯。

没有理会她们,苏梦曦爬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冬天似乎过得很快,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下过雪。院子里的柳条发出了嫩芽,时光就像晴空里的云,飘走了就再也回不来。被时光带走的还有人们的记忆。

“你,新来的,今天的裤子你给我做五十条。还有你,也给我做五十条。”一个女犯人对着两个刚来一个月的新犯人,指手画脚的安排着。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一个工位上停住。“还有你,给我做五十条。”

没有理会她,工位上正在工作的人仍然在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我说你听到了没有?你是不是聋了?”女犯人大叫着,一把抢过了缝纫机上快要完工的裤子,“刺啦”一声,撕成了两半。

苏梦曦闭上眼睛,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突然站起身,眼里如冷箭般的光芒向女犯人射去。

手里拿着半条裤子的女犯人惊恐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她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上,有一块凹陷下去的深坑,那是半年前一个下雪的深夜,被苏梦曦咬掉的。

那天苏梦曦并没有被勒死她。

“我不做,滚。”苏梦曦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里的冰冷,让身处于闷热厂房里的女犯人汗毛倒竖。

胳膊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女犯人又回忆起了那天晚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没有战胜心中的贪念。想着那些巨大的诱惑,她就像病毒对抗体免疫了一样,继续挑衅着苏梦曦。

“我让你做你就做,不做你就给我去死。”女犯人面目狰狞的叫嚣着。

没有理会她,该干活的继续做着手里的活。

女犯人有些气恼,她拉开缝纫机旁的抽屉,拿出一盒机针,用力向苏梦曦砸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人苏梦曦只能做出用双手捂住眼睛的反应。

疼痛从脸上和胳膊上传来,有几根机针擦过脸颊和手臂,在上面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还有几根机针,深深的扎进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里。

女犯人急红了眼,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苏梦曦的头发,狠狠地用膝盖顶着苏梦曦的腹部。

腹部的闷痛几乎让苏梦曦窒息,她疯狂的扭着身体,想要摆脱女犯人的束缚。

苏梦曦脸朝地面,几个挣扎下来,右手的胳膊成诡异的姿势抓住了女犯人的头发,左手却在缝纫机的桌面上不停地摸索着。

终于摸到了一把裁剪布料的剪刀,苏梦曦本想着拿着剪刀向女犯人的腹部捅去。可转念一想,拿着剪刀的左手却伸向了女犯人的头部。

一剪刀下去,头发就像落叶般一撮一撮的掉了下来。女犯人的手松开了苏梦曦的头发,双手向自己的头上摸去。

扔掉了右手握着的头发,苏梦曦看着女犯人滑稽的样子站在原地冷笑着。

背后被人踹了一脚,猝不及防的向前面栽去。苏梦曦胸口重重的贴在地上,感觉肺部的空气都被摔了出去,剪刀也从手里脱落。

女犯人眼疾手快的捡起地上的见到,一伸腿,骑在了苏梦曦的身上。她一手抓起苏梦曦的头发,一手拿着剪刀剪了下去。边剪边骂道:“贱人,让你剪我的头发,我让你剪……”

吹哨声响起,狱警赶来的时候,苏梦曦的头发只剩下了狗啃般的发根,还好她的头皮都还在。

地上的两个人被分开,苏梦曦平静的低头站着,不发一言,女犯人却对着空气又打又踹,还在高声叫骂着:“贱人,我打死你,你个贱人……”

“闭嘴。”终是狱警的声音有威慑力,女犯人停止了动作,也闭上了嘴。

“你们两个人打架斗殴,都给我关禁闭。”狱警拿着对讲机又叫来了三个身穿制服的人,她们一左一右架着苏梦曦和女犯人的肩膀,把她们拖了出去。

夜晚,幽黑的小屋子里隐约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胆小的人听见了一定会以为禁闭室里闹鬼了。

一个细长的黑影鬼鬼祟祟的摸进了禁闭室,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打开了一间屋子的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眼前传来了一丝光亮,苏梦曦半睁着不太适应光线的眼睛,脸上还挂着眼泪。

来人普通的长相,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着教官的制服。

“嘘,我来带你出去。”男教官右手食指在嘴上比了一个禁声是手势,左手抓住了苏梦曦的胳膊,便把她往外拉。

“我不走。”苏梦曦警惕地看着男教官,摇头拒绝着。

“你要听话。”男教官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诡异。

“我不走。”挣扎了两下,苏梦曦还是没有挣脱男教官的缚束。

“由不得你。”

终究是敌不过男人的力量,苏梦曦还是被男教官拉出了小黑屋。

“你要带我去哪儿?”紧紧把住小黑屋的门,苏梦曦与男教官抗衡着。

“本来想带你去一个好的方舒服一下,你要是喜欢在这里也行啊。”男教官面露狰狞,他淫笑着向对面的人扑了上去。

苏梦曦惊恐的尖叫着,却被男教官用手捂住了嘴巴。她拼命的挣扎着,却还是被撕开了衣服。

黑暗中,苍白细嫩的脖子正发出白玉般的柔光,虽然上面有一大片的淤青,但这依然不影响它的美。

男教官目露贪婪之色,低头向着苏梦曦的脖子咬了去。

牙齿深深的埋进细嫩的皮肤里,苏梦曦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的尖叫求救声被堵在了嘴里,细长的双腿胡乱的在空中踢踹着。

意识到这样挣扎下去是没有用的,苏梦曦趁着身上的男教官脱衣服的时候,双手在身体周围摸索着。

也许是上天的保佑,让苏梦曦摸到了一根像棍子一样的东西。来不及多想,苏梦曦抄起棍子就像男教官的头上砸去。

“咣当”一声,男教官和棍子一起应声倒地。苏梦曦连忙站起身,穿好裤子,才发现那个棍子是一根钢管。

男教官头上血流如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苏梦曦害怕的不敢上前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气,她只能转身回到了小黑屋里,关上门卷曲着身体瑟瑟发抖着。

这一夜她没敢睡觉,耳朵始终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小黑屋子外,安静的如同黑夜里的坟墓,她始终没有听见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