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喜脉
如果可以,她也想为凤妤国无辜的百姓流上一滴泪,像元天朝一样。
然而,欲哭无泪。玉清卓那面目可憎的模样仍在继续说着什么,她已无心再听,此刻只觉得腹痛难当,尤其后来发生的事情。
承玉清卓的命令,他要凤臻屈服于自己,由王言成强行抓着她按在地上,又要下跪叩头以示臣服,又意犹未尽,想要再来一次。但碍于该来的人快来了,便只能要求伺候更衣。
凤臻当然拼死反抗,挣扎着要与玉清卓扭打,被王言成又一招强行制止,又与王言成撕打在一起。
身手区别之大不言而喻,随着最后千斤之势的一掌打在腹部,她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帛煎殿门上,门也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随着她一道飞出去。直滚落殿前三层石阶。
一口气没缓过来,不止腹部,全身都无力动弹,却又疼得直抽抽。
半死不活间,最后一眼是元靖被一大群禁卫军押解着走来,也被突然的响动惊了一下,待见到滚地不起的自己之后他愣了一下,急急挣扎甩开禁卫军,跑过来身边。
“臻儿!臻儿!”
依旧十分温暖的手,握上时,真实的触感才令她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事。
凤臻听得出元靖很焦急,很担心。但竭尽全力也只不过勉强挤出个笑,回应了声“元靖”,再后来,出于本能的呢喃喊了句“疼……”
彻底失去意识。
……
……
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肋骨断了几根,无数次昏迷之中被疼醒来,来不及好好看看元靖的伤势如何或者与他说上一句话,又立刻被疼昏厥过去。
若非能感觉到来自身边人怀中的温暖,给了她几分安心,便会这般一直消沉下去,一度消沉到永远也不想睁开眼睛。但也是因为那份温暖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再这么下去,元靖还陷在危险之中呢!
挣扎着勉强半梦半醒,然而昏沉的光线让她一度看不出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多少次。每次醒来的光线都不一样。
时而一片黑,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
时而几缕残阳通过高处的一尺窗口照射进来,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气来,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令人极其不舒服,莫名压抑。
若非元靖时常囔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且身在地狱。
可元靖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或者听清了又记不住,意识涣散不堪。为了表示回应,她也努力叫着元靖的名字,之后又继续昏厥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
她也不知道这期间玉清卓到底来过几次,只记得光是他那狂妄的笑声便传进耳朵两次,把她吵醒。
昏昏沉沉间,断断续续听闻了他与元靖交谈的几句话,几个词。
使者,城池,应允了。
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说玉清卓以太子元靖的生命做条件,迫使夜澜国老皇帝忍痛答应割让城池来交换,并派遣出使者携带着承诺书上呈,亲自迎太子殿下回国。
太好了!元靖能脱险离开凤妤国,对凤臻来说是最欣慰的事,也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
还没听闻接下来他们又谈了些什么话,凤臻再次晕厥过去。
再醒来,除了元靖,玉清卓,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身影。
感觉到元靖仔细托着她的手腕往外递了递,手腕处便立刻覆盖上一条薄如蝉翼的方巾,随后来自另外一个温度的手指按压在上。
自幼宫中长大的凤臻自然知道此为请脉。不可能是玉清卓突然良心发现派来的御医,想来可能元靖与他达成了某种条件,让玉清卓带过来的。
因为她这些时日中喊得最多的,除了元靖的名字,还本能地呢喃着“疼”。元靖听到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不用想都猜得到。“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痛,我比你更痛。
于是不惧代价要求玉清卓找太医来。
然而,太医请脉完后的话,再次令凤臻与元靖陷入被动局势。甚至是夜澜国。
“恭喜太子殿下,这是喜脉,贵国太子妃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即便迷糊中的凤臻也都感受到元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倒是玉清卓立刻笑弯了腰。对他来说,这消息的好坏程度,仅次于抓了个夜澜国太子。
老皇帝,不止你儿子在我手中,连你孙子也在我手中了。
这筹码,够不够我再多要几座城池?
说及此处,又不得不提到以前,凤臻独宠了玉清卓两载余,虽未刻意避子过,始终未见有什么动静。
眼下才离开凤妤国一年不到,即便按照玉清卓的推算说法,初到夜澜国要立足,尚需要些时日,要结识太子殿下,也尚需要些时日,要做到相识相知到相爱,排除国与国之间的芥蒂,让老皇帝同意两人在一起,本身更是个巨大的过程。
正常人没个十年五年的恒心实意,根本做不到。
而此刻凤臻已有两个月身孕,说明她与元靖早就在一起了。就暂且排除老皇帝知情与否的过程,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进展,简直斗转星移,一日千里呀。
两年还不如一年?甚至不如两个月?这不免令玉清卓心中平生几分凉薄。
涉及到的层次方面太广了。比如男性能力方面,亦或者健康与否方面。
无论嘲笑还是嫉妒,他不依不饶,自以为风流潇洒地与元靖言评着什么什么心德。
比如说:女帝的唇是不是很软,腰肢是不是很细,哪寸皮肤有多白,身材如何好,触感如何好,还有其他更无耻下流的话语。
好一副庸耳俗目的模样。将“可憎面目”展现得淋漓尽致。
元靖置若罔闻,拥着凤臻不住安抚道:“没事,臻儿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那视若珍宝又怕弄疼了她而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知道到底该心疼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