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合玉
当日小儿子秦梦与秦将军一道同行，因为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将，好将来继承秦将爵位使命，便小小年纪一道带在身边竭力培养，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
秦文君愿誓死效忠女帝陛下，力求保下自己幼弟，在梧桐殿外跪了好几日。终于感动凤臻，便卖了她这个人情，留下秦梦一命。
终身不得再入朝堂，寄养在城外叔父家中。岂料，他后来也加入到臻至阁。
凤臻离开的那一年中，玉清卓不下五次去找过古慕寒，各种威逼利诱，美女也赐了，打也打过了，牢狱也下过了，各种千金难求的名贵补药都往古府送过，吊着他那奄奄一息的薄命，就为了能够点个头，让他将臻至阁上交给国家。
玉清卓道：“各国民间势力不少，五花八门。可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有本事能够一次性聚集如此多之国家的持权人！
凤臻你知道吗？臻至阁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股可以收拢人心，驱使民间所有评析师的力量！‘得臻至阁者得天下’，朕只要得到臻至阁，有了那些国家力量，统一天下还有什么难的？
可是，他不同意，至死都不愿意松口点头。宁愿树倒猢狲散。而那些门生也真是的，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狗一般忠诚只供他驱使。
有那么一两个能用的吧？都是些没有胆识的须臾之辈，无才无德。而朕真正想要的呢，又都潜逃回各国了。一个不留。哈哈……”
那突然向天长啸的样子，很失控。
凤臻被他这一举止吓了一跳，大概是气急而笑吧。一直认为自己为古慕寒失控的时候与疯了没什么区别。如今见着玉清卓这番模样，还真是令诸君见笑了。
若论癫狂，玉清卓当之无愧头一人，见之，无一不叹服，五体投地。
笑过之后，只剩余凝重和凄凉。
玉清卓调节了下失控的情绪，道：“这些本不该与你长说的，好在他们都散了，告诉你也无妨。你也不必失落他没把臻至阁留给你，倒是有一个东西，你应该会有兴趣。”
边说着，拿出一个东西仍到凤臻面前，道：“猜猜，朕在哪儿得到的此物。”
小小一块白玉，下弦月牙形，中间以细如发丝的雕工刻着卷云和半片羽翎。只看一眼，凤臻便再没能移开目光。
这本来是一对玉佩，合在一起是幅完整的凤妤国国腾。另外一半，上弦月牙，在凤臻那里。只不过不记得是逃亡的时候忘带，还是遗失在夜澜国某处了。
关于玉佩的来路，她登基称帝那年，命人请来雕刻师，从玉玺上凿了一块下来所致成。自那之后玉玺坏了，每经过玉玺盖印的奏折文书，都有一个固定缺口。
大臣们追问起来，一句话：摔坏了。自然没人信。
须知，玉玺是何等物件儿？作为帝王留世传承之物，除了材质要比普通玉石更加坚硬，意义非凡堪比一个国家朝纲。只有“改朝换代”时才会更换。
遂也只能这么用着。
取凤妤国的玉玺一角，雕刻成凤妤国国腾，其意再明显不过了：共享盛世。
她以行为告诉古慕寒，她愿意与他共享江山，百世欢好，也算定情信物。当然也是想尽办法又装中毒命在旦夕，又放狠话假意绝交，动之以情软硬兼施，且拿捏准了他担心自己的心情，才顺利让他暂时收下。
凤臻不知道古慕寒什么时候会还给自己，也不知道他会如何携带，贴身？还是放在何处好生保管。总之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此刻被丢到自己面前，难不成玉清卓去搜查了古府吗？还是怎么回事？
不管出于好心替凤臻解惑，还是她终于上钩了，玉清卓淡漠一笑，道：“你能想象得出他临死前，手中仍紧紧抓着这块玉佩的情景吗？朕只差把他整只手给砍下来取了。
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以为你对他用情至深，自己都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看成什么千古绝唱。甚至为了慰藉自己把朕也连累进去。殊不知他对你的情谊又何时虚假过？
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且据朕所知臻至阁原本是留给你的。但涉及到个别原因，才彻底动摇了他的心思。那原因，你可知是何？”
凤臻呆呆凝望着玉清卓。
他继续道：“臻至阁所有门生中，最出色的乃是叶家小公子叶潇潇。他深得古慕寒真传。
兵变前，为了不让叶潇潇妨碍朕的计划，可谓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想剔除他，然无果，朕都快气死了。好在，因为他本身作风就有问题，我的计划竟起到了揭露他不良开端的作用，歪打正着。也由于他的事，古慕寒很是忧心，认为自己没有把门生教导好，不能将负有危险的东西交付到你手上。”
叶潇潇！凤臻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个那个即便带着黑色眼罩，也隐藏不住精锐锋芒的气息。
由于古慕寒的缘故，自己从未怀疑过他的来历，或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即便此刻玉清卓说了，还是看不出他身上有些什么不良风气。
停顿了会儿，玉清卓又到：“临死了还在为你着想，他可真是，要么佛陀转世大慈大悲，要么惜你入骨，不惧代价。
为了不让朕找到你，他布了此生最大一盘局，也是最后一盘棋。一遍遍误导着朕派去追杀你的兵力穿越五湖四海，穿过了多少个国家，给朕造成了多少危机。为了平息诸国之怒，朕损失了多少财力物力，割让了多少城池。
他待你之心日月可昭，万物动容，一点儿都不比你少。朕说句僭越的话，你好好想想，此生除了他，谁还能再为你付出些什么？这样一个人，你不该让他入土为安吗？忍心让他暴尸街头吗？”
凤臻依旧没理会玉清卓，一双手叠交着握着那块玉佩，紧紧抱在胸前，红了眼眶，泪光闪闪。轻一眨眼，流下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