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媒妁之言
由于休沐时间结束，棠梨学院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虽然沐瑶由于伤势未能按时上课让岺夜有一些失落，但是有一个人的回归，瞬间弥补了她的失落之情。
“白白，你终于回来了。”岺夜见到白雾出现在了学院门口，惊喜的跑了过去，将她一把抱住。
“小师父，我回来了。”白雾见到岺夜之后也非常的兴奋，同样将她紧紧的抱住，转了个圈圈，两人如孩童一般，戏耍了起来。
“这么久没见，力气倒是长进了不少。”岺夜不禁调笑道。
白雾听到此话，倒也不客气：“力气若是不大点，打架岂不是要吃亏，咱们可是说过要一起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说完还不忘记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这淘气的模样瞬间将岺夜逗乐。
用手点了点白雾的额间，岺夜开玩笑般的说道：“你这般厉害，当心以后嫁不出去。”说完之后，言语顿了一顿，眼珠一转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不过也不一定，二哥说不定很乐意见到你这般模样，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担心你被别人惦记了。”
白雾听完也不禁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小师父你又乱说，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我可是听说了你退婚的事情，这天上地下估计也只有你敢这么不论纲常，当众退婚。”
“好啊，小白白，多日不见胆子倒是见长，还说起我来了，看我不收拾你。”岺夜说完便如同以前那般，不客气的朝着白雾的小腰捏了过去。
白雾十分的怕痒，见到岺夜伸来的“魔爪”立刻四处躲闪，两人便在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中来到了学堂。
由于两人光顾着玩耍，并未在意前方来人，于是浑浑噩噩之间与那二人撞了个满怀，岺夜与白雾身材不算娇小，加之二人过来时的冲力，本以为会将那二人撞倒，却没想竟被稳稳的扶住。
岺夜知晓此次是自己的不对，没有看路撞上了来人，刚准备开口道歉，一个好听的声音便在头顶响了起来：“夜儿，你没事吧，可有撞疼？”
这声音，是大哥？只有他会在自己每次被撞之时，不管自身的情况而先问她有没有事，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正处于惊讶状态的岺夜，似乎并未发现自己还在茜岚的怀中，只是一脸茫然的看向茜岚：“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茜岚仔细的将岺夜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未受伤这才放心的将她扶稳站好，耐心的回答：“二叔因为有事要处理，所以今日便由我来代替他给你们授武学课。”
岺夜一听倒也欢喜了起来，本来还想着，要是义父过来授课，她定要努力认真听课，但是大哥授课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偷会懒了。想到此处，不禁开始傻笑了起来。
茜岚看到她这般状态，便知岺夜又想偷懒，于是微微向前迈了一步，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夜儿，大哥上课，可不许偷懒。”
一句话瞬间把岺夜拉回了现实，大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而此时的另一边，福毅见有个人影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准备躲闪，却在闪身之时发现来人竟是白雾，快速伸手环上她的腰间，将其稳稳地扶住。
“白白，你还好吧。”福毅担忧的问道，还好他及时反映了过来。
白雾此刻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她也没想到会撞到人。抬头一看，还好是福毅，若是别人说不定就被她撞飞了：“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头晕？要不要找药王给你看看？”福毅听到白雾说头晕之时，便有些慌神，快速的拿起白雾的手腕，为其诊脉。
白雾见到这般紧张的福毅，淡定的将手收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肩开口宽慰道：“我没事的，就是方才与小师父玩闹，可能有些上头了吧。”说完便看向岺夜，孩子气般的朝她吐了个舌头。岺夜见状哪会轻易放过，也朝着白雾吐了个舌头，这般场景真的像极了三岁的孩童相互斗气。
福毅见到这般场景之后，倒是真的放下心来，看样子是真没事了：“你们俩的感情还真好。”
茜岚见岺夜这般调皮的模样也忍不住莞尔一笑，看了眼时间便走到了二人中间，打断了她们的鬼脸之战：“时辰到了，准备开始上课吧。”
茜岚是今日的代课老师，他的话二人自是要听，收敛了刚才的玩闹之心，三人便规规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认认真真的开始听讲。
天玑大殿，凤阳朝着高台之上的天帝天后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大病初愈的她在能下地之后的第一时间便赶来谢恩，那娇弱的模样我见犹怜：“凤阳参见天帝，天后。”
祁笙见状朝她摆了摆手说道：“免礼，今日看来，你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气色是红润了不少，不过这重伤初愈，倒是清瘦了许多。你看那小脸都尖了，不似以前那般动人，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补补才是。”花樱见到凤阳这般模样，难免有些心疼，与其相处的这些年来，她倒是一直将她当亲妹妹看待。
“多谢天帝天后的关怀，此次凤阳能够这么快的痊愈，不仅要感谢天帝天后的关心以及庇佑，也要多谢神君以及沐瑶仙子的帮助以及照料。”凤阳语气温和，真诚有礼，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般温柔端庄的公主之姿。
“此次你受此重伤，皆因玄霜在妖界照顾不周，才会让那帮恶妖有机可乘，他照顾你理所应当。”祁笙见到凤阳如此识大体，不禁有些感叹，这么好的姑娘，玄霜却为何始终如此冷淡。
玄霜听闻并未做任何反驳，双眸之中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行了一礼道：“此次是臣弟失职，未能保护好公主，臣弟甘愿受罚。”
凤阳听出天帝似有责怪之意，她此番作为完全是冲着沐瑶而来，不愿给玄霜平白增添祸事，不禁开口为他辩解：“天帝，此事不怪神君，都是凤阳任性而为，不等神君同行，执意先行离开才会如此，还请天帝不要责罚神君。”
听及此处，天帝也未在开口，只是狠狠的瞪了玄霜一眼便再无它话。
而凤阳也适时的开口继续说道：“听闻在昏迷的这段期间，沐瑶仙子为了帮凤阳拿护心草，在魔界受西长老突袭，九死一生，此次沐瑶仙子这般舍身救人，侠义心肠，凤阳斗胆替沐瑶仙子向天帝讨个恩典。”
祁笙听闻并未来口，而是默默的将玄霜打量了一番，发现在提到沐瑶之时，玄霜那经久不变的面容似乎露出了些紧张，是害怕他会对沐瑶做出些什么来吗。
而在一旁的花樱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些不同，此时的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于是微微一笑，开口打破了尴尬：“沐瑶那孩子，本宫虽与她从未谋面，不过倒是时常听夜儿提起，是个不错的。”
凤阳听花樱这般口吻便心下有了计较，含笑顺着她话继续说道：“天后所言极是，凤阳倒是与沐瑶仙子有过一面之缘，确实生性极好，不如今日便将那沐瑶仙子请来，让天帝天后见见也好。”
玄霜本欲阻拦，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沐瑶是他的徒儿，要在九重天久居，与天帝天后见面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他从未想过竟会是这般相见。他冷冷的看了凤阳一眼，总觉得她此次似乎是有备而来，事情定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小妖沐瑶，参见天帝天后。”沐瑶随着引路的小仙娥进入大殿，规规矩矩的朝着天帝天后行了一礼，端端正正的跪在大殿中央，这是她上九重天以来第一次面见天帝和天后，难免有些紧张，所以她一直绷紧神经一刻也不敢松弛。
祁笙带着一丝探究将沐瑶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只是这六界之内玄霜所见美人不在少数，若论美貌自然是无法将他吸引，那么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抬起头来。”沐瑶听命将头抬起，祁笙这才发现她的眼神格外的清澈明媚，犹如一汪温泉，瞬间便可将冰凌融化，又如璀璨星辰，可以装点整个夜空，或许这就她吸引自家弟弟的原因之一：“沐瑶，这次你救凤阳有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本座可赏赐予你。”
沐瑶听到祁笙的话，只是稍作思考便随之摇了摇头：“回天帝，沐瑶并无什么想要的，救上仙乃是习医之人应当做的，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奖赏。”
“好孩子，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够向天帝讨得赏赐，这机会可不是谁都会有的。”花樱倒是很喜欢沐瑶这落落大方的模样，不慕名，不贪功，果然如同夜儿所说，是个良善的孩子。
凤阳见沐瑶未开口讨赏，此举倒是甚合她意：“天帝天后，沐瑶仙子可能是第一次面见天颜有一些紧张，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如凤阳替她讨个赏赐如何？”
“哦，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花樱之前便听闻了沐瑶与他的哥哥星辰有几分渊源，加之岺夜曾时不时的到她面前央求她今后要好好关照沐瑶，所以话语之间也想着照顾几分。
听到天后开口询问，凤阳如同是吃了一记定心丸，吐了口浊气，便毫不顾忌的开口说道：“沐瑶仙子也已三万余岁，按照妖族的传统，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仙子她无父无母，不如天帝天后帮着留意一下，看看是否有合适的男子，定下一门亲事，也好成就一番美好姻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色各异，沐瑶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她的意识当中她还小，还不要被安排婚事，她还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不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情急之下沐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玄霜，在场众人似乎只有师父可以帮自己了，可是师父心悦凤阳，他会为了自己在众人面前驳了凤阳的面子吗？
想及此处，沐瑶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似乎也有泪光在眼眸之中闪动。收回看向师父的目光，低头紧闭双眼，她不敢再去看师父，她害怕师父会答应了此事，会跟凤阳一起谈论自己的婚事。沐瑶狠了狠心，若是师父不开口，那她便自己开口拒绝此事，大不了就是一顿责罚，她沐瑶受了。若是此事不能更改，那么谁敢娶她，她就把那个人打到再也不敢娶她为止。
似乎下定决心，沐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坚定的看向天帝，可是就在她准备开口之时，却被玄霜抢了先机：“公主有心了，但是本君的徒儿尚还年少，现在谈论婚嫁还为时尚早。瑶儿虽无父无母，但她还有本君这个师父，她的婚嫁之事就不劳烦天帝，天后以及公主费心了。”玄霜此时虽然是对大殿之中的三人所说，但眼睛却一直未曾离开凤阳，眼神之中不带任何温度甚至还有一丝的警告，他在此刻也终于知晓他的不安来自哪里了。
“沐瑶仙子虽然生在桃林，但毕竟是妖，妖界皇族一万八千岁都已成年，更可况沐瑶仙子已经……。”凤阳看到玄霜有意维护，心里有些着急，她不是没看到玄霜眼眸中的警告之意，但是她还是想争上一争，毕竟在天帝天后面前，相信玄霜还是会给自己留几分薄面。
“瑶儿本应为仙，因为本君的过失让她化而为妖，但她自始至终是按照上仙的资质在成长，所以现在还尚是年少。瑶儿的事自有本君负责操持，公主还是多留心自己的安危吧。”玄霜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甚至还有一丝不耐。
也不管此时还在天玑大殿，不去管天帝天后是何神色，他只知道刚才看到沐瑶那突然暗淡的双眸，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恍然之间他的世界似乎也失去了光彩。大步朝着沐瑶走了过去，一手将她扶起带离大殿：“天帝天后，瑶儿重伤未愈，需要好好休息，臣弟带她先行告退了。”。
见此情景，凤阳心中虽有愤恨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有衣袖下那双紧握的拳头知晓此刻她有多么的不甘，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多呆，向祁笙花樱行了一礼也相继退出殿外。
“祁笙，你看沐瑶那般清澈的眼神，像不像当年的哥哥。”在众人离开之后，花樱对着祁笙说道。
“像，也像当年的你。”
沐瑶自被玄霜拉着出了天玑大殿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却没想到师父真的看到了她求救的眼神，不确定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嘶……疼”
玄霜看到沐瑶这痴傻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当初怎么会收下这样一个“傻”徒儿。
此时沐瑶也发现了自己此番动作实在滑稽，尤其是看到师父那偷笑的表情之后更是觉得尴尬，轻咳了两声：“师父，您带徒儿出来天帝天后会不会责罚您。”
“不会，兄长她们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玄霜语气顿了顿：“若是今日师父不开口，你当如何？”
沐瑶低头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告诉师父：“若是师父不开口，那徒儿也会开口拒绝，大不了受一顿责罚。若是实在无法拒绝，那谁同我定婚，徒儿便打的他再也不敢娶徒儿，毕竟是战神的徒弟，以武力说话，只是到时候怕是又要给师父惹麻烦了。”
听到这番回答，玄霜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伸手摸了摸沐瑶的头温柔的说道，“师父不怕你惹麻烦”。
见到师父这温柔的笑颜，沐瑶又开始有些恍惚，只是一道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将她又瞬间拉回了现实。
“神君请留步。”在玄霜他们出了大殿之后，凤阳也随之跟了过来。淡淡的看了沐瑶一眼，她便立刻会意退到了一边，踢着小石子等待着玄霜。
见沐瑶还有些眼色，凤阳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见沐瑶时不时的看向这边，眼睛一转便又有了主意，故作亲昵的伸手拉住玄霜的衣袖娇声说道：“神君，今日在大殿之上，您似乎有些冲动了。”
凤阳声音还是那般柔情似水，笑容还是那般明媚夺目，那抓住玄霜袖口的双手微微晃动，在沐瑶眼中似是在撒娇，师父和上仙的关系真好。只是她的眼眶为什么突然有些酸涩，于是背过身去，不再朝那边看去。
玄霜不喜凤阳这般作态，稍作用力便抽回了她手中的袖子，向后退了一步。凤阳本就是为了刺激沐瑶所以才有了此番动作，见到沐瑶背过身去，并未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暗自欢喜，对于玄霜抽回袖子这件事也并不在意。
“公主请自重，公主这般姿态若被有心人见到怕是要说闲话。”玄霜说完又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神君，凤阳不怕别人说闲话，凤阳只希望……”
“但是本君怕”玄霜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凤阳接下来的说辞：“公主好意，本君心领了，本君做事自有分寸，不劳公主费心，告辞。”说完利落的转身，带着沐瑶一同离开。
玄霜和沐瑶并未看见就在她们转身之后，凤阳瞬间变了脸色，不再是那个温柔得体的面容，而是愤怒与不甘：玄霜你不是不想让人看见我同你这般亲昵吗，那我偏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与我亲近。至于你的爱徒，是时候让她感受一下“情爱”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