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兀发展
陈楼拉着小丑的底座,在舞台下方来回荡着,上面抓住舞台边缘的小丑像是便秘般,不断用力缩紧自己的弹簧,好半天才将它拉上来。
回过头看着收兵息鼓的扑克牌士兵,陈楼思考着:
果然,跟着情绪走,那种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就变少了。
小丑看着若有所思的陈楼,自己的脑子也转动起来,嘴上只是问道:“现在呢?”
陈楼低头看了它一眼,应道:“随便溜达溜达。”
有人通过某种方法,在自身在遭遇变化或选择时,让行为发展成其所希望的,然而这多少都会违背当事人的惯性行为、或者说当事人只有在极其低微的概率下、才会如此去做,不知道是否是控制力不足的原因,当事人会有一定的违和感。
这是陈楼目前的猜测,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所有人为何会连连做出自身都出乎意料的事来。
目前陈楼所处的这一舞台,就像是开幕前的剧场,没有演员就位、没有观众到场,没有灯光、仅有落下的帷幕所遮蔽而成的阴暗环境,看不清周边的事物。
那么,你接下来会怎么招待我呢?陈楼默念着,摸黑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随后是重物坠地的响动,陈楼回头看过去,有些熟悉的体形侧面倒在地上,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坠下来的。
光线太过模糊,陈楼谨慎地接近那人身边,看着其始终没有反应,于是便俯身蹲下来,伸手将其翻过来。
露出来的是罗宾的脸孔。
此时的罗宾浑身脏污,衣物上到处都是血迹,甚至遮盖了服装原本的样子,脸上也是如此、眼睛紧闭着,像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态。
被陈楼挪动后,她眼睛抖动几下,睁开后与陈楼对视着,才舒缓一口气,艰难地说道:“小心……鹿鸣!”
陈楼冷漠地看着罗宾又重新昏迷过去,藏在怀中、随时可以取出地狱犬的手,蜷着手指,拇指用力摩擦着食指的关节。
最终,他紧绷的身体还是放松下来,一言不发地将罗宾背起,向着舞台黑暗的中央前进。
没有违和感,陈楼不断观察着,终于松了口气。
小丑有些烦躁地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鹿鸣那边难道出问题了?”
两人平静地对视,陈楼甚至露出了赞赏的目光,小丑坦然接受。
陈楼答道:“不知道,等罗宾醒了再说吧。”
随着深入,舞台竟然渐渐明亮一些,虽然连阴沉的黑夜都不如,但至少可以模糊看清眼前及脚下了。而在前方,突然出现的薄光笼罩的孤立墙壁,在这种环境中被衬托得十分突兀与明显。
墙壁上还有窗户与门扉,除了没有房顶和其他三面墙以外,与真实的房屋毫无二致。
陈楼挑挑眉毛,加快脚步、径直走过去,在门上敲击了几下,退后等待片刻,有人在内侧打开了门。
那是一个黑裙的女性,在昏暗中、脸色显得异常苍白,五官脸庞称得上美人,只是有些刻薄。
她开口问道:“你是谁?”
陈楼答道:“一个旅人,我的同伴受伤了,周围没有别的城镇和村庄,可以借个地方吗?”
女人抿着嘴唇,双唇显得更薄了,她沉默片刻后才点头道:“可以。”
陈楼说道:“多谢,我叫陈楼,请问怎么称呼您?”
女人冷淡地说道:“玛丽安娜。”
玛丽安娜侧开身体,以方便陈楼进入,冷淡的姿态让陈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背着罗宾穿过门扉,孤立墙壁内居然是陈设俱全的房间模样,还有亮度更高些的油灯照明。玛丽安娜随后返手轻轻合上了门,将陈楼指引到床铺的位置。
将罗宾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陈楼假装擦了把汗,说道:“真是太感谢了,不然我真的没办法了。”
玛丽安娜不作任何回应,坐到了距离床铺不远的椅子上。
两人就此沉默相对,气氛诡异极了。
陈楼只感觉浑身发痒、坐立不安,不知道登着多长时间,罗宾终于有了些反应,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在他听来简直如同救命的天籁。
他急忙凑上去,看见罗宾微微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四下打量着,便开口问道:“你怎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宾艰难地撑起身体,问道:“我在哪?”
陈楼说道:“安全的地方。”
罗宾这才放松下来,身体却再无力支撑,复而栽倒回床上,因触碰到伤口、从而轻声痛呼着。
陈楼这才后知后觉、手忙脚乱地照顾起来,折腾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收拾妥当。
罗宾这时候才虚弱的说道:“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总之,我和鹿鸣跟着帽匠走了,洛基跟着那个女人走了。
刚分开没多长时间,鹿鸣就突然开始攻击,一点迹象都没有。”
陈楼单手搓着手指沉吟,过了一会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中间有人可能被替换了?”
罗宾惊讶道:“什么时候?”
陈楼解释道:“还记得帽匠的疯亲戚吗?自称是洛基。
那个人可能就是敌人,后来情况变得乱七八糟,帽匠的疯亲戚也不见了,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被某种手段替换了。
毕竟那场架吵得……简直莫名奇妙。”
罗宾沉默片刻,接着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陈楼想了想,做出决定道:“你先养伤,养好之后,我们再去找其他人。只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贸然汇合了,总之先找人、然后观察情况、等把假冒分子揪出来解决了,再做其他打算。”
毫无预兆的,坐在一旁仿佛不是主人、甚至好像不存在的玛丽安娜突然开口了:“你们说的帽匠,是那个邋邋遢遢、总是戴着高礼帽的疯子?”
陈楼回应道:“呃——虽然我感觉这个地方、你说的这种人绝对不少,但大概、似乎、应该,你说的和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玛丽安娜冷笑道:“那么,别的我不太清楚,但如果你们想找疯帽子的话,我知道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