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是否所有人都对生活充满了失望？

大人只讲利弊，小孩才讲对错。成人间的虚伪，是彼此碰面的心照不宣，是彼此当做没有看见的拙劣演技。是酒场的觥筹交错，互相吹捧，是酒后的口吐豪言，乱言乱语。

酒后三巡，菜过五味。吃好喝好的络腮胡老师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他一步一晃的走过来跟我父亲握了握手。在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他笑着离去了。只留下了身后那满桌的狼藉。父亲站在门口挥手道别，他的背影和马路上街角的灯红酒绿相互映衬，似乎成了那夜景里独特的一场景。

“走吧！送你回学校！”在我发呆之际，父亲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中带有期待的色彩。

“嗯。”我简单的想要沉默。

“你爸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他一副语重心长的看着我。

“爸！你做这件事情，怎么不跟我商量下！”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那些刺眼的莫名神采，我很想对他说出着几句心里话，我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是在质疑我的努力和能力，他根本就不懂我，也不尊重我。他似乎从来就没问过我的感受和想法！看着他一脸疲倦和发间多出的几缕白发，我那些到了嘴边话，含在口里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嗯，好的。我知道了，爸！”我用干涩的嗓子回应他。低垂下脑袋表示认同。

听到这满意的答案，他转过身去到店里已经发旧变的暗黄的柜台前结过账后走了出来。随后我跟在他身后注视着有点驼背的他，看到他此刻衰老的样子，嘴巴里渐渐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苦味儿。有些酸涩的味道似乎从心底直冲脑海，然后遍布全身。

“这样算是父爱的伟大吗？可，可我真不需要你这样做啊。爸！”我在心里默默念，似是哀嚎，也似幽怨！

静静的踩着地风跟着他一起穿过热闹的街头，走过昏暗的小巷，转角看着学校周边的小摊店，便宜的价格是大多数学生们最能承受得起的消费。快到学校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些学生站在摊位前，期待地的看着摊主熟练地做着他们拿手的煎饼、烤玉米、烧烤。有些背着画板的女学生趴在同伴耳边说着悄悄话，青丝随风起舞，椭圆的下巴在路灯下反射着好看的弧度。

这一刻，我真怕撞见班里的同学，感觉跟在父亲身后，怕他们看到我父亲身上穿着的老土，这会让我感得尴尬。

“王哥，今天生意不错啊！要是我能天天像你生意这么好，就好了！”临近的一个年轻摊主向他旁边的摊主热情地打着招呼。他身体硬朗，看着强壮。不过一看就知道肯定没上过大学。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一丝气质像读过书的样子。

“别提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人呢！哪像你！单身小青年呢！我还羡慕你呢！”摊主对生活似乎也有着不小的怨言。

“呵呵，王哥。有家多好，话说侄女好久没来看你了啊！”单身小青年转换了话题。

“别提了，整天在家就知道玩，学习成绩也不见好！”摊主似乎很是失望。

“哎，对了，你那个还在上初中的妹妹学习挺好的啊，改天让她来我家给我孩子辅导辅导啊！”王哥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状。

后来，我跟着父亲渐行渐远，再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可是，我清楚的感受到他们对生活的失望，似乎也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