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 Idea Watch

性别
初创企业董事会
女性何其少

GENDER DIVERSITY ON START-UP BOARDS IS WORSE THAN YOU THINK

劳伦·里维拉（Lauren Rivera)
安·谢泼德（Ann Shepherd)
吉妮·提尔（Gené Teare) | 文
孙莉莉 | 译 蒋荟蓉 | 校 时青靖 | 编辑

 

 

尽管美国企业董事会一直在高调推动增加女性比例，但董事会仍是男性的天下。如今，女性在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的董事会中仅占据26%的席位，在罗素3000指数成分股公司占据20%的董事会席位。一些人认为这些数字证明，还需要继续推动改变——毕竟，占据人口半边天的女性，如今在就读MBA项目的学生中只占大约40%，在企业管理层中占比40%。但也有人对性别多样化的压力感到厌倦，认为这些数字已经够好了。

由信息平台Crunchbase、社会影响力组织Him For Her以及凯洛格商学院共同开展的一项新研究确认，目前确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分析了私有初创企业的数据之后，这个结论尤其明确。

利用Crunchbase的数据库，我们分析了美国200家资金雄厚的私有风投支持公司的董事会——每家公司都有约1亿美元的资金，或估值超过5亿美元。我们之所以选择这些公司，是因为它们在推动创新方面发挥着尤其重要的作用，而且代表着未来的上市公司。

我们发现，这些精英私有企业的董事会同质化程度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在研究涉及的公司董事会里，女性董事比例仅为7%以上。而最惊人的是，研究样本中大约60%的企业甚至连一位女性董事会成员都没有。对比一下，没有哪一家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的董事会完全由男性组成。

为数不多的有女性成员的私有公司董事会，也往往只有一名女性董事。这个现象令人不安，因为研究显示，在性别问题上，数字本身很有影响力：董事会通常需要三名女性，才能全面实现董事会多样性所带来的经济回报。我们的样本中符合这一标准的公司不到2%。

我们还发现，董事会席位的类型方面也存在性别差异。我们把董事会席位分为三类：执行董事（首席执行官、联席创始人、管理层成员，这一类在我们的研究中占24%）、投资者董事（56%）以及独立董事（20%）。

鉴于初创企业在融资方面存在系统性的性别偏见，而且风险投资行业中的女性比例普遍较低，因此女性在执行董事（4%）和投资者董事（5%）中的比例最低，这倒也不足为奇。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实际数据甚至比人们对这一严重失衡领域的预期还要低。整体而言，女性在风投合伙人中占10%，但私有公司中投资者董事的男女比例却高达20∶1，是预期比例的两倍。

女性最有可能填补的是独立董事席位，不过相对于男性而言，她们在这类席位上仍然属于少数（19%）。在我们的样本中，整整一半的女性是独立董事。虽然需要进一步研究来了解为何女性董事会成员会以独立董事为主，但我们与管理人士的对话显示，企业物色独立董事人选时，通常会寻找能够提供新背景、新技能或外部视角，并且能够补足董事会整体专长的个人。企业管理层似乎会刻意为这个职位寻找差异元素，性别也是其中之一。

整体而言，我们怀疑私有企业董事会中女性代表不足的问题，可能是受到以下因素驱动：这些企业面临的问责压力较小，在物色董事会成员时更依赖私人或职业人际网络，以及更重视候选人以往的董事会或CEO经验等。这些因素使得男性在董事会席位的竞争中占据优势。

我们的发现可以带来多种启示。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改善董事会多样性方面，私有企业远远落后于上市公司，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但是，即使相对于上市公司的不佳表现不足以成为激励因素，新法规也有可能会迫使私有企业不得不采取措施。比如，加利福尼亚州最近制定法律，要求所有总部位于该州的上市公司到2019年底至少有一名女性董事。到2021年年中，有五名董事的董事会中必须至少有两名女性董事，董事人数为六人以上的董事会必须至少有三名女董事。

在我们的私有企业样本当中，有115家企业总部设在加利福尼亚州，其中仅44家（占比38%）拥有至少一名女性董事。多数企业将无法达到该州近期提出的这项要求；研究样本中只有四家企业的董事会将能够满足2021年的监管要求。简而言之，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多数私有企业，若希望近期上市，就不得不在公司治理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变革。

好的一点是，由私有企业向上市公司转变的这个过程，有利于提升董事会多样性。我们进一步分析了美国98家在2018年年初到2019年年中上市的风投支持企业。在这些企业中，拥有至少一名女董事的企业比例是82%；半数企业拥有两名或更多女董事。在这些企业中，女性董事总体比例为18%，是私有企业样本这一比例的两倍多。因此，以上市为目标的企业去迎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和其他监管部门的要求，董事会的性别多样性将随之出现好转。值得注意的是，上市公司按照规定必须设置独立董事；私有企业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对于设置独立董事的强制要求，可能会无意中改变性别同质化的趋势并促进性别多样性。

就像上市公司指数那样，我们计划定期重新审视私有企业董事会的性别多样性，以评估情况并推动更强力的问责来实现改变。无论上市与否，企业都能够从董事会多样性的提升中受益（如实现更高的股本回报率和资产回报率，以及减少公司治理问题），与此同时，多样性更高的董事会还能够为代表不足的群体提供更多机会。

我们希望，我们的研究能够为企业提供动力，促使更多企业致力于实现董事会的多样化。

 

劳伦·里维拉是凯洛格商学院的管理及组织学副教授，著有《血统：精英学生如何获得精英工作》（Pedigree: How Elite Students Get Elite Jobs）。 安·谢泼德是社会影响力组织Him For Her的联席创始人。她是金融科技初创企业HoneyBook的董事会成员。 吉妮·提尔负责Crunchbase的研究工作。她通过Crunchbase数据集研究风投市场、女性创业以及风投行业女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