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下永远不止你一个天才
“这就是悟道树？”齐楚问道。
“这就是悟道树。”龙兆阳点头说道：“悟道树开启之前三十丈之外，没有人能够直接进入其中，更不要说去悟道了。”
齐楚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言多必失，他和龙兆阳本身又不熟。
龙兆阳显然对他十分的感兴趣，一直追问道：“宁兄似乎不是很喜欢说话？”
齐楚再次点点头，但是龙兆阳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他的嫌弃，继续说：“不喜欢说话好啊！沉默是金。我父王一直教育我少说多做，但是我这人天生就是停不下来，其实我还挺羡慕你这样的人的。诶，宁兄……”
听到龙兆阳絮絮叨叨，齐楚转身就走，那个被不想跟这个人继续呆在一起了。
龙兆阳追着齐楚回来，发现对方并不想搭理他之后，而且齐楚也已经回到了拜棍山庄的阵营当中，也就没有继续纠缠。
“怎么样？”谢瑜见齐楚回来，当即问道。
齐楚摇摇头，突然问出了一个让谢瑜有些蒙的问题：“悟道松……为什么长葡萄？”
谢瑜和卑清风都是一愣，对视一眼之后摇头说道：“这谁知道呢？悟道松五丈之内有史以来就没人能进去过，更不知道悟道松上面的到底是什么。”
“哦。”齐楚只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让谢瑜和卑清风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各路江湖豪杰已经在这块平台上安营扎寨起来，拜棍山庄虽然不算小势力，但是在这块平台上占据的地盘却只有一小块。
七王府和大白剑宗的人各自占据了一块敌方之后，都支起了帐篷。
一些散户大多游离在空地上，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平台的边缘，或者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坐在地上打坐休息。
吃饭的时候，谢瑜对齐楚说：“皇家的人是不会来的，悟道松每年开启一次，皇室嫡系成年之时都会来悟道松领悟，但是那个时候，普通人是不想允许接近这片山巅的。”
齐楚倒是没想到腾龙皇朝的皇族居然这么霸道。
“当然，龙兆阳也是皇族。”谢瑜补充说。
怪不得当初说起龙兆阳来的时候，谢瑜他们的脸色都是很难看，原来皇族的霸道是深入人心的，不过齐楚只感觉他是个逗逼。
谢瑜见他这样，笑着说道：“你别看他现在对你有说有笑的，龙兆阳作为七王府的世子，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等确定了你不会加入七王府之后，你再看他如何待你？”
忍不住看向了龙兆阳他们那边，结果就看到了一张笑脸。
转过头来，齐楚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稍微展露一些善意，让他误以为你还在犹豫当中，自然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威胁了。”铁竹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齐楚点头：“我懂了。”
其他人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过了饭之后，便各自进了帐篷。
夜晚的虚妄山，显然比白天的要更加危险，要不是这一块平台的保障，不知道填满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晚上的时候，不断有野兽的叫声传来，还有守护在平台外面的人和野兽搏斗的厮杀声。
听着这些声音，齐楚有些静不下心来，便离开了帐篷，来到了外面，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宁兄何故叹息？”龙兆阳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手中还拎着一把带血的重剑。
齐楚纳闷了，这兄弟晚上不睡觉，在外面干啥呢？
见到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剑上，龙兆阳笑着说道：“我睡不着，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虚妄山的灵兽战斗力强悍，打起来十分趁手，宁兄要不要去试试？”
齐楚笑着摇头，拿出袖子里断裂的青尺：“我就不去了。”
龙兆阳恍然：“你看我都忘了，对了，我这儿倒是有一件类似的灵器，是偶尔得到的，虽然不如宁兄原来的这一件，不过在新的兵器锻造很粗来之前，姑且当做是代替品吧！”
说着，龙兆阳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上面，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微微闪动，紧接着，一根呈淡黄色的古朴尺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储物戒指？
齐楚的目光闪动，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的神色，毕竟他还不知道储物戒指这种东西在腾龙大陆上到底是不是什么非常稀罕的物件。
龙兆阳将那柄尺子递过来，看着齐楚说道。
说实话，这一柄灵器虽然不错，但是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兵器。到底要不要接下来，齐楚的心中迟疑了一下。
想到晚上铁竹说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手，点头说道：“那就谢过世子殿下了。”
龙兆阳眼光微动，顿时笑起来：“哈哈哈！宁兄说得哪里话！区区一件灵器，就算是顶尖法器，只要是适合宁兄的，我也照送不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齐楚心道果然，这一柄灵器就是龙兆阳今天努力了半天之后对他的试探，现在看到齐楚接受了下来，自然还要继续表现出更大方的一面。
面对龙兆阳这样的态度，齐楚只是笑了笑，将那柄尺子收进了袖子里面：“世子殿下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这种话就见外了，见外了！我要去再杀两头灵兽，不知宁兄是否要同去？”
齐楚摇头：“我要回去了。”
龙兆阳也没有强求，在齐楚看来，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犹不及，尺度掌握的非常好，不愧是王府世子。
目送龙兆阳离开之后，齐楚却并没有回到帐篷里，而是离开了营地，朝着山巅的位置走去。
再次来到了绝巅之上，齐楚站在了三十丈的距离上，心中迟疑着，看向了远处的悟道松。
悟道松在月光下散发出了莹莹的光芒，针叶上流转着微弱的银光，就连树杈上长着的那些葡萄，都像紫色的玛瑙一样。
悟道松……
齐楚的心中默念，站在绝巅的外面良久。
他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附近没有人之后，迟疑了一下，轻轻地抬起了脚，向三十丈的里面迈了过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三十丈处的阻力对于他来说，好像并不像是谢瑜和龙兆阳他们说的那样不可抗拒。
虽然这股推力很大，但是齐楚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破开它走进去。
到底是不是这样，还是要尝试一番才知道，所以齐楚想了半宿，终究还是走到来这边。
当脚步要落在边界线上的时候，齐楚明显感觉到了那股推力再次传来，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
可是就当他运转功法之后，这股力量就好像是外强中干一样，突然就变得毫无威胁性了。
齐楚的心头狂跳，一步落下去，只感觉身上仿佛被风吹了一下，稳稳地踏在了三十丈的边界线里面。
这是……
齐楚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他慌张地收回了脚步，悄悄地看了看身后，发现依然没有任何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齐楚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坐下来的瞬间，脸上的狂喜在也按捺不住，展露了出来。
他居然真的在悟道松没有开放的时候，进入了三十丈之内的地方？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悟道松一年一度的三天开放时间，对于他来说跟本就没有意义，如果他想来，随时都可以到悟道松下悟道。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能够进入到悟道松下多近的距离，但是就算只是在三十丈，二十丈的地方悟道，用时间堆也能胜过太多人了。
想到这里，齐楚的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深呼吸了两下，功法运转之下，齐楚拼了命地将自己的兴奋给压了下去，好久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理智下来之后，齐楚下定了决心，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就连拜棍山庄都不能说！
想到这里之后，齐楚彻底冷静了下来，盘坐在帐篷的中央，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黑暗之中，他的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微妙的弧度。
第二天一大早，齐楚便听到了一阵嘈杂。
掀开帐篷的门走出去，便看到了好几队人马从山脚下向上而来，领头的正是三队穿着不同服侍的武者。
谢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说道：“这就是护国四宗剩下的三个了，腰挎长刀的，是冷刀堂的人，擅长刚猛快攻；手里拿着长棍的，是老林寺，擅长硬拼的外功；还有最后背着盒子的，是双生派，擅长操控盒子里的傀儡和各种暗器。”
“四大宗门向来同气连枝，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说。天命之争开启之后，他们之间也多有冲突，虽然现在看似不显，其实隐患重重。”
“恐怕是皇族的阴谋吧？”齐楚小声说道。
谢瑜笑了笑：“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你也学会了不少。”
“只看龙兆阳的样子就知道了，拉拢同盟，铲除异己，根本看不到他们的真心实意。一个七王世子尚且如此，何况是掌控腾龙大陆的嫡系？”
“你说的确实没错，四宗心里也知道这是皇族对他们的挟制，所以平时也多有配合。说不得他们现在的冲突，就有上面高层的示意。”
期初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三宗的人已经上了山，和白牧之碰了面。
冷刀堂的大弟子冷傲天、老林寺的大弟子澄秉、双生派的大弟子唐孤，都是和白牧之水平相当的高手，在天命榜上分别排名第十四、十七和第九。
他们这一次也带了不少的人来，趁着悟道松开启，让门下弟子也沾点光。
但是他们这些天命之人的比拼，最终还是要在十丈之内的战场，最后谁才是赢家，就看谁能够走得更近了。
“往年的时候，双生派的唐孤都是第一。此人心思缜密、阴险狡诈，而且天赋奇高，否则也不可能霸占着天命榜前十的位置了。”谢瑜说道。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既然四大宗门都只是在九、十四、十六十七的位置，那前十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齐楚很好奇。
谢瑜说道：“前十名的第一名就是大皇子，第三名是二皇子，第五名是小公主，第六名是九王府世子，剩下的全都是江湖豪杰。”
听了谢瑜的话之后，齐楚的心头微动，似乎抓到了什么重点：“你的意思是说，四大宗门是在藏拙？”
“呵呵，那还用说？”谢瑜耸耸肩。
白牧之这个时候也朝着齐楚这边看了一眼，谢瑜说道：“悟道松马上便要开启了，我们也过去吧！这一次虽然天命之人没有全到，但是也来了不少，至少四大宗门的都来了。”
齐楚点点头，跟着他们向山巅的方向走去。
龙兆阳这个时候凑过来说道：“宁兄，悟道松就要开启了，不如我们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谁的天赋更高一点？”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也都是看过来。齐楚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计较的。
在昨天晚上探清虚实之后，齐楚就已经没有将这一次悟道松的开启放在心上了。
在他看来，这一次开启，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实验机会而已。到山巅之上，感受一下二十丈和十丈位置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这样他趁着别人都离开，自己偷偷前来的时候，心里有底了，至少不会两眼一抹黑。
至于到底是谁的天赋高……让让他们又如何？何况自己的天赋也还真不一定就有那么高。
于是她点点头，龙兆阳笑了笑，悟道松前方的力量便开始减弱了。
随着太阳的升起，三十丈位置的阻力逐渐消失，白牧之走向了前面，伸手试探了一番，第一个走进了三十丈的边界线。
“宁兄，同去？”龙兆阳发出了王的盛邀。
齐楚心中虽然有些反感，但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
两个人一起向前，跟在四大宗门的后面朝着悟道松走去，身后的那些天命和没见过齐楚的人都是惊疑不定。
此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和龙兆阳并排？
但是这些人的想法，齐楚就管不到了，上了山巅之后，他只觉对面一阵清风一般的力量吹拂过来，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但是回头看向身后，一些普通的武者已经满头大汗，寸步不前了。
龙兆阳笑道：“宁兄不用管他们，三十丈对于天命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齐楚点头，心中暗自补充道，就算是没有开放，三十丈对我来说同样也是不值一提。
心中想着，两人迈开大步继续走，身后跟着几名天命，应该都是前三十名里面的存在，大多听说了齐楚昨天和白牧之的战斗，眼神在他的后背上转来转去。
很快地，他们走到了二十丈，身后的人已经十分的少了，大部分的普通武者都已经止步在而十丈之外。
从二十丈开始，齐楚感觉到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推力，那些天命之人也开始满头大汗起来。
龙兆阳眼中异彩连连：“宁兄天赋果然奇高无比！”
“哪里哪里！”
接受了龙兆阳的夸赞，周围的其他天命也都是对齐楚刮目相看，尤其是之前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其他三大宗门弟子。
他们都以为，齐楚胜过了白牧之，是借助着剑地的优势。
但是现在看来……
没过多久，到了十丈的界线上，齐楚和龙兆阳的身后已经只剩下四个人了，应该全都是前十名里面的天才。
一步迈进了十丈之内，龙兆阳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脚下一个踉跄，盘膝坐在地上：“宁兄，我不行了，甘拜下风！”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齐楚难看的脸色。
“呵呵，我也……”
后面的四个人见他们停了下来，纷纷越过了他们的身边，继续朝前走去。
齐楚在龙兆阳的身前一步坐下，对着他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什么满头大汗脸色难看当然是装出来的，既然已经感受到了十丈之内的感觉，齐楚自信这个地方对于自己来说是真的没有难度，何必去当出头鸟？
这下，前面的八个人果然都不再关注他了。
山巅之外的那些人也都是失望了一下：“果然，宁峰打败白牧之只是因为地利，天赋跟世子等同，不过是十丈的水平，也没高到哪里去啊！”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齐楚心头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四大宗门的弟子和剩下的四个人也分别在前方不远处盘膝坐下，当然他们也都藏拙了，让那四个江湖人士占了前四的位置。
齐楚静下心来感受着身边的道韵，开始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么多人来到悟道松下，却没有几个领悟出自己的功法武技。
因为就算是十丈的位置，道韵也实在是太过稀薄了，如果在这里呆上个十天八点的还行。三天？开玩笑呢？
不够这些对于齐楚都不是问题。
他尽量地去感悟道韵，尝试着体会自己的功法武技，适应这样的感觉。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大多数人都是失落而归，只有在十丈之内的两个人满脸欣喜，似有所得。
谢瑜安慰道：“没关系，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龙兆阳笑道：“我们笑着安慰他，没关系还有明年，其实我们都知道，他这辈子都考不上研了。”
齐楚和谢瑜莫名其妙：“殿下说什么？”
龙兆阳摇头：“没说什么，宁兄，告辞！”
“告辞！”
谢瑜和齐楚也都没有纠结他刚才在说什么胡话，卑清风问道：“接下来你们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回拜棍山庄，还是打算先去谢家？”
“我们……”谢瑜开口刚要说话，齐楚便抢着说道：“我们在虚妄山再逛逛。”
谢瑜莫名其妙，卑清风却没有在意，只是说道：“以你们的实力，应该不会出问题，不过万事小心。”
齐楚点点头，送走了拜棍山庄。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撤退，齐楚和谢瑜走出了平台，谢瑜这才忍不住问道：“齐兄，你又想做什什么？”
齐楚小声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谢瑜一脸懵逼。
晚上的时候，齐楚再次回到了平台上，谢瑜忍不住问：“齐兄，你不会是想要现在进去吧？这怎么可……”
最后一个字儿还没说出来，谢瑜便看到齐楚一只脚就迈进了三十丈之内，“蹭蹭”几下就到了二十丈，然后是十丈。
齐楚回过头笑道：“谢兄，如何？”
谢瑜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齐兄果然是天选之人！”
齐楚笑了笑，继续来到了悟道松下，终于看清了悟道松的全貌。
“好灵性的松树！”他忍不住赞叹道，不过旋即疑惑起来：“可是到底为什么会长葡萄？”
“因为我喜欢葡萄啊！”一道声音从树后传来。
齐楚耸然一惊，变相要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伸手便将手掌印在了齐楚的胸前，齐楚口喷鲜血，只感觉无可匹敌。
掉下山巅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龙兆阳！”
龙兆阳看着齐楚跌落山崖，摇头叹息：“为什么总有人以为自己就是唯一被选中的那个人呢？”
谢瑜现在已经吓傻了，情节反转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
龙兆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说道：“杀！”
几道黑影便从阴影中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