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咱能不能别聊屎的事
“樊师！”吴娘轻呼一声。
“嗯？”方灰问道：“你认识？”
吴娘点点头，面色复杂地说道：“跟在老头后面的那个中年人，是龙越的师父，三级炼药师。”
“原来如此，你给刘倩月下的毒，就是他给你的吧？”方灰顿时明白过来。
吴娘点了点头，看着樊师说道：“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正常。”方灰说道：“看到他一直跟着的那个老头了吗？就是一把长胡子的那个，那位就是青铜领第一炼药师古湖，你说的那个樊师，应该叫樊盛，是古湖的弟子。”
这样情况就很明了了。
上官珏奉命去城门口迎接的人，应该就是这位青铜领第一炼药师古湖了。
“前些天的时候，上官珏前往青铜领外，就是为了齐云宗的入门测试，想来应该是成功了，上官珏的老爹想要给他炼制一批丹药防身。”方灰说道。
吴娘是不知道方灰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消息，不过重新看到樊师，她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的。
自从龙越死了之后，樊师带着他的尸身，在锦官城的附近寻了一块风水宝地葬了，之后便离开了锦官城，不知去向。
而吴娘给龙越守坟七天之后，也拜别了自己爷爷，离开锦官城踏上了寻仇的道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到底是为夫报仇，还是为了偿还龙越的不杀之恩，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拥有了声音之后，必须要有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总之现在杀了刘倩月，吴娘的心里空落落的，再见到樊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樊师当然不能注意到他们两个，而是跟着古湖来到了上官居和叶千山的中间。
古湖笑着说道：“是谁在屎里下毒啊？”
上官瑾赶紧贴到了古湖的身边，撒娇说道：“古爷爷！就是他！平白无故地污蔑我，还说这么恶心的话！以后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出来见人啊！”
上官瑾的变脸速度实在是快，刚刚还蛮横无理，现在又变得小鸟依人，看得方式啧啧称奇：“看到了吗？对于一般来说，越是漂亮的女人，骗起人来越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古湖听到了上官瑾的话之后，转向了叶千山问道：“这位是？”
叶千山自然也听说过青铜领第一炼药师的名号，当时便拱手说道：“小子总镇府叶家叶千山，见过古老前辈。”
古湖点了点头：“原来是总镇府的小子，总镇府和领主府，想来同气连枝，不分彼此，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说清楚的？”
“不是晚辈不想说清，只是叶兄上来便气势汹汹，晚辈还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叶兄，还希望前辈能够给我们做个见证！”上官珏顿时说道。
叶千山冷笑：“好！既然有古前辈在此，你们也自称无辜，那我便将事情说出来，让前辈和在场的各位都来评评理。”
“你讲！”上官珏早就得到了上官瑾的眼神暗示，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便稳如泰山。
叶千山说道：“我大伯今生只娶一人，当年却遭到歹人暗算，在我伯母将要临盆的时候偷袭，导致我伯母身死，孩子流落在外，这件事情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古湖点头：“此时我也有所耳闻，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此时又与我妹妹何干？”上官珏皱眉说道：“难道你想说，是我妹妹在娘胎里指示人害了总镇夫人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叶千山说道：“当年的事情暂且不提，我大伯寻找子嗣多年，殚精竭虑，费劲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在前些天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秘密带回了城中。”
“但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我大伯后怕了，所以将孩子偷偷带回来之后，藏在了城里的客栈当中，只等时机一到，便接回府中，认祖归宗。”
“此事只有我叶家少数人知道，就连我，当初都从未知晓。就是为了防范当年的那一伙歹人，也为了防范其他险恶用心之人！保护我总镇府的血脉！”
“但是，没想到……”叶千山摇头说道：“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出来，导致带回来的孩子在城外的遗迹当中，被人活活毒死！”
“什么？”人群当中顿时一片哗然，他们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叶千山大动干戈想要找上官瑾算账，难道真的是上官瑾下毒害了叶观星的孩子？那当年的事情……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上官瑾慌了，连忙说道：“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是我下毒毒死了你那个姐姐？我什么都没做过！”
叶千山冷笑：“什么都没做过？你亲口承认，在城门哨所的时候，开口辱骂过她，又亲口承认在兵器铺当中和她作对，花重金抢下了她想要的灵器，难道这些，你想告诉我都是巧合不成？”
“这……”上官瑾哑口无言，听叶千山这么一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无辜的了：“这就是巧合！就是巧合！”
古湖在旁边捋着胡须，却什么都没有说。
上官珏叹了一口气说道：“叶兄，此事牵扯极深，显然疑点重重，我想还是调查清楚之后，再行追究也不迟。若是到时候查出是我上官家的人做下的此事，我上官珏也绝不会袒护包庇！”
“哥！”上官瑾顿时着急地说道：“我没做过！”
上官珏伸手拍了拍上官瑾的肩膀，看向了叶千山：“叶兄，你看如何？”
但是叶千山却根本不吃这一套，而是说道：“要的就是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谁不知道你上官巧舌如簧？若是你回去对你妹妹安排教导一番，串通了口供，恐怕就找不到一点的线索了吧？”
“叶兄，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上官珏无奈。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当年你也没出生，若真是你们领主府做下了此事，你也不过是一个不知真相的人而已！”叶千山毫不客气。
这个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叶贤侄，你这样当街抹黑我领主府，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人群分开，有一队人从人群当中走出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衣，面白无须，看起来十分儒雅的中年人。
但是所有有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此人身上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上官珏恭敬地微微躬身：“父亲！”
此人便是上官诚？方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就笑了：“看来这场大戏要收场了。”
上官诚下了马，却没有理会儿子，而是直接走到了古湖的面前，笑着说道：“古老驾临铜城，真是令我这一小城蓬荜生辉啊！”
“哈哈哈哈！上官领主真是说笑了，若是铜城都算得上是小城的话，那整个青铜领，恐怕就全都是荒郊野地了！”古湖也是笑着说。
上官诚略带深意地回答：“铜城在青铜领确实算得上是大城池，但是与外面相比，又和山野小村有什么区别呢？”
古湖若有所思，却是没有说话。
上官诚这才转向了上官瑾，厉声问道：“瑾儿！你说，你可做过这等歹毒之事？”
上官瑾泫然欲泣：“爹！女儿没有做过！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总镇府要找的孩子，我只是见她挡了我的路，气不过呵斥了两句。在兵器店遇到，也是我半个月前定制的灵器到了取货的时间，真的是偶然遇到的！”
上官诚点了点头，转向了叶千山：“叶贤侄，瑾儿说了，她没有做过。”
叶千山看到正主出来了，也是笑着说道：“既然上官伯父这么说，小侄岂有不信之理。”
“嗯。”上官诚盯着叶千山，缓缓地点了点头，却是又说道：“不过总镇府的弟子被人杀害是件大事，需不需要领主府派人协助调查？也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叶千山笑了笑：“这倒是不用，死的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就不劳伯父操心了。”
“哦？”上官诚笑了：“原来如此，看来是虚惊一场了！不知道叶兄的嫡女何时认祖归宗？我也好上门提亲啊！哈哈！”
老狐狸！叶千山心里暗骂，却是笑道：“那恐怕伯父就不能如愿了，其实传言也是假的，我大伯的孩子，是个男孩！”
在众人愕然当中，叶千山转身离开，留下了一地的眼球。
上官诚反应过来之后，便撇开了这件事情，开始招呼古湖。
古湖虽然嘴上说着要做一个公证，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总之就是格调非常之高，但是却似乎对上官诚的一些暗示十分的感兴趣。
吴娘撇了撇嘴，倒了一杯酒说道：“没意思。”
方灰笑了：“你看不懂，当然觉得没意思。”
“你看懂了？”吴娘瞪了他一眼。
“我当然看懂了！”方灰笑道：“叶千山出现在这里，将刘倩月的事情公之于众，无非就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我，一个就是上官诚。”
“难道不是上官瑾？”吴娘不解。
“刚刚叶千山自己也说过，当年总镇夫人出事的时候，他们这些人都还没出生，他显然是想要将刘倩月被毒死这件事情，和当年夫人被害的阴谋联系在一起。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上官瑾做的，那她背后的主谋会是谁？”
“上官诚！”吴娘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当然，叶千山也不会傻到就凭着这些猜测就把屎盆子扣在上官诚的头上，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时机，在古湖进城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当中捅出来。”
“难道古湖就会信了吗？”
“古湖当然不信，但是他要的不是相信，而是怀疑和忌惮。”
“古湖又不是铜城的人，你不是说，老头只是来给上官珏炼丹的吗？”
方灰却摇头：“若是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上官诚对古湖说的那句话，隐约在暗示着什么。我猜想，上官珏前往齐云宗，必定志不在青铜领，上官诚可能很想要借助齐云宗前往更繁荣的领地发展，而古湖就是他拉拢的盟友。”
“盟友？”吴娘又不懂了。
“当然！青铜领只是个小地方，就算他是青铜领的领主，就算他是点灵境界的高手，但是到了外面，形单影只必定只是孤魂野鬼，永远不成大器。而一个炼药师，绝对是最好的盟友选择。”
“但是古湖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放弃这个机会吗？”吴娘说道。
“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当然会这么想。”方灰笑了：“当年叶家和上官家，又何尝不是盟友的关系？上官诚和叶观星一起合作，才有了现在铜城的百年基业，当年的叶家，和现在的古湖，很难让人放心啊！”
“真是阴险！”吴娘明白了之后顿时一脸嫌弃。
“这就阴险了？他还有另外的目的呢！”方灰的语气也是十分的鄙夷：“叶千山故意将这件事情搞得整个铜城都知道了，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故意将我的性别公布出来，到时候有心人必然会蠢蠢欲动。”
吴娘皱起了眉头。
“诶，你的老熟人看过来了。”方灰突然说道。
吴娘一低头，就看到了樊师正看向他们的窗口，方灰还对着他挥了挥手。吴娘有些慌了：“你干什么呀？”
“见见你的熟人，深入你的过去，有问题吗？娘子！”方灰笑道。
樊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吴娘，踌躇了一下，他跟上了古湖，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得到首肯之后，转身离开了队伍。
不过多久，樊师的身影出现在了隔间的门口，吴娘已经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个礼：“樊师！”
樊师看了看坐在桌子旁边饮酒的方灰，示意吴娘坐下来，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樊师才说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放心许多了。”
吴娘见樊师一直打量方灰看，就知道樊师相差了，连忙澄清说道：“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只是……”
“只是她杀了刘倩月给龙越报仇，我为了保她一命，假冒了叶观星失散多年的孩子。”方灰突然开口说道。
“啊！”吴娘惊讶，不是说这个秘密不能说给别人听吗？
但是樊师却皱起了眉头，他这样的老江湖，片刻便将事情的脉络捋顺清楚了，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方灰笑了：“一天搞不掂叶千山，我们两个就一天不得安宁，你不是也看见了？我们合伙把叶千山弄死弄残，到时候你们去青铜领外面，我留下来继承整个铜城，吴娘就是整个铜城的女主人，你也乐得看见吧？”
樊师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
吴娘顿时脸色通红，小声争辩：“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但是两个男人已经笑开了花，都无视了吴娘的意见。见到这种情况，她只能是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一杯一杯地倒着酒。
看了一眼吴娘，方灰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两个人一边吃喝，一边商量着坑害叶千山的对策，反复琢磨之后，将计划的各个细节定了下来。
樊师也确实觉得，在整个铜城里面，如果没有叶千山，那么对大家都有好处，这样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一直谈到月上中天，樊师才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城西的复兴药铺找一个叫滇中的人，他能够给我们传递消息。”
“好！”方灰点点头，说道：“吴娘，我们该走了。”
“肘……肘去懒？？？”吴娘软塌塌的声音传来，两个人这才转过头看到，吴娘的脸蛋已经通红了，双眼迷离，显然喝的太多。
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酒瓶，方灰也是头疼起来：“这丫头，怎么这般能喝？”
樊师呵呵一笑：“这不正是好时机？”
方灰摇了摇头：“算了，随便找个客栈住下来吧，反正现在总镇府的周边肯定也是一大堆的探子，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走了！”樊师道了别，离开了酒馆。
樊师心情舒畅离开了酒馆，留下方灰看着东倒西歪还跟他卖萌的吴娘一脸的无奈，只能是从椅子上将吴娘架起来，然后就近寻了个客栈住下来，鬼使神差地就只要了一间房。
第二天早上，客栈里的人都被一声尖叫吵醒。
吴娘手里拿着一只鞋子，胡乱地朝着方灰拍过去，方灰伸手按住了吴娘的肩头，她的攻击一下一下全都落空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臭流氓！”
方灰抢过了吴娘手里的绣花鞋扔在地上，将吴娘摁住说道：“你忘了，昨天是你喝多了，硬拉着不放手，我才无可奈何开了一间房，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
“真的？”吴娘梨花带雨。
“当然是真的！”方灰抱着包票。
但是下一刻，吴娘的表情就突然变了：“我信你才有鬼了！”
说着，指甲和牙齿就朝着方灰的身上落了下去。
吴娘自己一点修为都没有，又是宿醉，哪里斗得过方灰，没过多久就被他给裹紧了被子，然后困成了一卷，只能像个青虫一样在床上扭来扭曲。
“你放开我！”
“我不放！放你出来你又要挠我了！”方灰摸了摸脖子上的指甲印，疼得龇牙咧嘴。
吴娘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以后别想让我理你了！”
方灰嘿嘿一笑：“我们两个恐怕要在这里助上一段时间了，你确定一句话也不说？”
吴娘一声不吭。
方灰耸了耸肩，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哎呀！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