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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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顾衍上次外派中途突然回来,就是为了一位长住这里的客户,这次出差,也是为了和这位顾客商讨合同里的细节。

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的人很忙,但是仍旧每天都有短信。

何倾在酒店里闷了几天,画不出画来,就打算出去走走。

漫无目的,慢悠悠地走着走着,居然正好就到了之前她坐下来揉脚的公交站牌。

那个时候他就是在这里把她抱起来,哑声对她说:“何倾,你活该。”

在公交站牌前站了一会儿的人从包里拿出摄影机,对着废旧的,年代有些久远的站牌拍了张照。

今天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光线也恰到好处,拍出来的效果倒是不错。

何倾微顿,刚想举起摄影机,再拍几张,身后就传来有些犹豫的声音:

“何倾?”

何倾放下摄影机,转过身来。

覃越想让何倾去覃清母亲的旅社坐坐,让覃清给她道个歉,何倾婉言拒绝,看上去对她之前针对覃家的举动并没有什么芥蒂的中年男人叹气:

“我和你母亲那么多年的交情.......清儿做出那种事,实在是对不起你.......”

何倾眸光微淡,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覃清在旅社里收着帐,看上去安分了些,抬眸看到她,微微抿唇。

脾气温和的中年男子严厉道:“还不过来给人家道歉!”

等覃清咬着唇,道了歉,面无表情的人才淡淡道:“我原本也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诋毁我,我的母亲,和我的先生。”

覃清死死地捏紧了手指,神情倔强:“何小姐,您可以污蔑我,但是我不能接受,您污蔑我的母亲!”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看向何倾,神情有些犹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秀娥和清儿,应该不是会那样抹黑别人的人。

何倾客气道:“您可以查查路口的监控。”

她那位温婉的母亲,是怎么指着她,骂她晦气的,一清二楚。

覃清脸色一白。

等中年男人脸色微变,看了覃清一眼,出去打电话拜托朋友帮他调一下监控的时候,覃清已经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倾慢吞吞地扫她一眼:“我母亲,我先生,唐棠,我。”

她声音很缓,语气也很平静:“你不该惹。”

偏偏每个都招惹了。

回去的时候覃越向何倾道歉,沙哑的声音里充满疲惫:“何倾,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秀娥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来都是温柔温和的,也许是以为何倾推了覃清,才......

何倾直视着道路前方:“我母亲去世得早。”

她看向身旁微僵的人,淡淡道:“无论如何,她们也不该去诽谤我的母亲和我先生。”

下车的时候憔悴许多的人哑声道谢,眉眼冷淡的人道:“停下是舅舅的意思。”

没必要向她道谢。

晚上的时候顾衍回来,先给她发了条信息。

何倾刚洗了头,擦着头发去开了门,拿着花的人咳了一声:“我觉得,很衬你。”

这次是薄荷色的百合,浅淡的花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何倾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有多耐心和细心,才能把她的每个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低头去看花,想了一会儿的人问他:“你有花瓶吗?”

顾衍微顿。

何倾坐在桌子边,边擦头发,看到桌子上熟悉的花瓶,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记性不好,可是当顾衍把这个花瓶拿出来的时候,那些过往的一切,居然就这样,又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了她面前。

何倾在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数学竞赛班,三十多个人的班,每个周六都要坐在闲置的教室里,跟着老师做那些竞赛考过的题,何倾做题速度很快,做完了就喜欢慢悠悠地检查,有次他们的数学老师老秦在教室里转了几圈,敲了敲她和其他几个人的桌子,喊他们出去。

“你们的数学功底都是比较扎实的,参加竞赛的时候初赛肯定也能过,但是老师觉得,你们这几个人还能再往前一些,争取啊,拿个名次回来。”

于是他么几个人又重新组了个班,做额外的题。

某次有位同学压力过大,做着做着突然有些烦躁地开始乱画,老秦让他们停笔,语重心长地说了许久的话,又带他们去了个陶器店。

他们几个人站在那看着那个旋转的模型慢慢地成型,老秦指着那个做陶器的工具:“你们今天的任务,做一个这个,给你们数学老师看看。”

结果做到一半,之前那个发脾气的同学眼眶红了:“老师,我们回去吧,我好了,真的好了。”

于是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老秦叹气:“题什么时候都能做,人生这门课,任何时刻都不能马虎,做完再说吧。”

于是他们就真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各自做了自己的第一件陶器。

也就是她眼前的这个花瓶。

顾衍是数学竞赛班的同学之一,后来退出了,她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他们在那家陶器店做了陶器,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才从老板那里买来。

她只是觉得,她和他,真的错过太久了。

顾衍的工作结束,有些犹豫地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两个人到了古城的街上,碧绿的江水穿城而过,有游客乘着乌蓬小船从河道远远地飘过来。

顾衍察觉到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这里,有些迟疑:“我们去月老庙看看?”

她看他一眼,幽幽道:“你要求什么?”

姻缘吗?

他呛到了,旁边路过的情侣笑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走了一会儿,走到当初何倾走岔的那条道上,眉眼冷淡的女子突然觉得脚后跟疼,放慢了脚步。

顾衍停下来:“脚疼?”

何倾看他一眼,慢慢道:“你在我这里装了监控吗?”

顾衍看她一眼,蹲下来,微顿的手伸出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白嫩的脚踝:“疼吗?”

何倾感觉脚跟被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下脚,咳了一声:“还好。”

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又觉得自己不该缩回脚的人微顿。

已经站起来的人哑声道:“我背你吧。”

何倾看着他。

顾衍转身,言简意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