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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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一个月,正是盛夏之时,蝉鸣不绝。地板上的确挺凉快的,整个房间也很凉快。“沐凉,你知道吗?”我靠在门上望着反着地板颜色的天花板对她说着“一只蝉在幼虫的时候,它会在泥土那个阴暗的地方度过十七个春秋,在十分危险的地方靠着树根的汁水存活。在十七个春秋之后的那一场属于她们的夏雨落下的那一刻,她才会从泥土里面爬出来,第一次看见太阳。但那也只是开端,她还要蜕去她身上的外壳束缚,经历生死的挣扎才能成为一只可以自由飞舞的蝉。迎接它的,是危机四伏的天空和似火的烈阳。这时候,她才开始了她的生活,短暂的生命需要不断的躲避天敌,在一个夏日不停的鸣叫,可能它觉得这样人们才可以铭记住蝉。”
靠在门上的她抱起双脚,看着天花板……或许,自己就是那只蝉?
“所以说嘛!我明天捉蝉给你玩好吗?可能那一只蝉比你还要老!”她一直没回答,我感觉气氛不太对,赶紧换成调皮的语气,门的那一头依旧没有回应。我坐在门外沉默了好久。
“喂,沐凉?”
从门缝里窜出了一张纸条被我捻在手里:不要虫子。
我的看着纸条,又看着门。“我在想啊,那蝉儿第一次看见她生命的太阳时,它会不会觉得那个太阳就是属于她的?风也是、雨也是,甚至是死亡也是。虫子有什么好怕的,蝉子又不咬人,它是吸树汁儿的,怕的应该是那种长得满身盔甲带着大钳子的黑甲虫,那才是最吓人的!”我又轻轻的靠在门上,背后却迟迟没有回答。“那我去嘘嘘咯?”我试探的问着她。人总有三急,我膀胱传来自己撑不住的信号。结果我站在门口等她回话,站了好久,膀胱炸裂的感觉急得我原地跺脚。“诶!我说,我去上厕所,我快憋不住了!”没到片刻,一张纸条塞给了我:
你为什么要请示?直接去啊。
“我怕你一个人害怕嘛!那我去咯!”
我转身准备去厕所,结果刚走两步……
“啊!!!!!”
沐凉的叫声从门里面传出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都快到口上的内急被我硬生生的强憋了回去!同时几个跨步就跑到了门前,这次我没有犯傻去撞!而是拉着把手快速推开!我推开门的一瞬间突然一个大黑耗子从我脚下飞出去。我还没转身只是回头想去看那只飞出去的老鼠。一个巨大的东西就把我抱住了!
沐凉就像一只树懒一样抱着我!没错,如果说沐凉是树懒,我就是树!可是我并不是不会动的树,而是可以任意抽动树枝的树。
“老鼠!”这是她第一次说话!感觉每个女孩子的声音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嘛。
“哈?”我一头雾水,老鼠有什么好怕的?“还有蜘蛛!”她着急的大吼着,整个头埋在了我的胸口手拽着我的衣服,抱得死死的。双腿夹着我的腰!“啊?”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蜘蛛不是更不应该怕吗?蜘蛛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该怎么办”的问题出现在我不装事的脑子里面,我该安慰?还是怎么办?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处男欸!虽然说这句话可能有待考证。(但我确实没有行房事的经验)
琼姨和管家在门外面面相觑。分明的,高叔的眼神里面充满了震怒,看来是想吃了我!在准备把我赶出大门。然而我可是被抱诶!如果说因为这事惩治我了,那可是大冤枉诶!我得解释清楚!可是……我看着怀里那一头连着发头皮的青丝,她肯不松手我怎么去解释啊?
天,我该怎么办?!!
“不怕,不怕!我在这!”我笨拙地安慰着,对于我这个人来说,这个情况大概就是大寒索裘。而现在肠慌腹热的脑袋里面最好的方案就是安慰了。笨拙地安慰着她,就好像是在哄自己的怀里的小妹。好吧,说实话其实我根本不会安慰女孩子好吗!尴尬的安慰反而显得我不知所厝。
“欸?”她愣了下然后抬头看着我。同时我听到她“诶?”的一声,好奇心驱使我低头看她怎么了。
我们四目相对。
我——看见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眼睛。澄澈的眸子含着眼泪,晶莹的泪欲将落下,含蓄且深沉。“柳眉杏眼,处处可人。”一双清澈无比、毫无欲望的杏眼显得额外的可人,那杏眼的眼尾带一股清纯娇憨之感,天真无邪的眼波流动,令人无比怜爱。
(♀)我终于把他看清楚了!不再是模糊的身影,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又不敢移开视线,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实在忍不住了,才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她突然回过神脸红了一下,整个人松开了我。先是慢慢的松开,然后一只脚先放下,在地板上点了下,试探着十分站稳,然后就是另一只脚,站稳了。她才慢慢的松开了紧紧揪着我衣服的手。
她的脸红得快滴出水了,红得连六月的桃子都自愧不如,而她整个人背对着我,耳朵一动一动的。
她心里肯定想着:啊啊啊啊,原来我抱的是他啊!为什么是他啊!好傻的样子啊,他真的是那个话痨向宇?
(然而真实想法:原来我抱的是他啊!他好温柔啊!)
我就站在她背后,看着她跺脚,摆手……呃,还怪可爱的。“沐凉?”我试探的叫着她,眼前的她突然的一僵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受惊一样,微微地颤了下,然后慢慢的爬到床上抱腿坐着,理都不理睬我一下。我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轻轻的咳了下,手不知道放在哪好,感觉好尴尬啊!回想刚才,我又陷入了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只中,那股清纯娇憨之感令我整个人沉溺在那之中。
“眼如水杏,娉娉袅袅入人心。眼波流动,情若氤氲声杳熄。眼梢微佻,挑眉轻蹙悒郁匿。”
(♀)啊啊啊,好尴尬!我死了算了!
“诶,蜘蛛!”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抬眼就看着只有拇指大的蜘蛛趴在墙上。
床上的沐凉眼睛瞪得和铃铛一样大,眼神顿时变得无处安放。
“请……”她小声的说着。
“啥?”我没听清。
“请……帮我……”
“你说什么?”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的感到后悔了,身后两股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但是我真的没听清,万一那蜘蛛是她养的宠物什么的,虽然说完全不可能,但是不能排除这个选项啊,作为一个男人,任何情况都必须考虑在脑子里面。
沐凉沉默了一会儿,貌似在憋着什么,原本已经不怎么红的脸又变得鲜红。
“请帮我……拿……拿开它!”
沐凉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整个人好像是刚做了什么很紧张的事情一样,长长的松了口气。
Nice!帮她拿走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大声说出来不就对了嘛!我轻松的踮起脚用纸包着蜘蛛,把它放在了窗外,好让它离开了房间。
“谢谢……”沐凉嘟着嘴,无处安放的眼睛只好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小姐说话啦!!!”管家如同孩子一样和琼姨拍了下手,高兴得不得了。
“没事啊!”我挠着头,相比起刚刚抱着她,这次的回答让我更加不知所措,我到底怎么回答她的感谢好呢?“啊……没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啊啊不对,嗯……小事情啊!啊我这……”虽然说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但是明显感觉背后瘆人的杀气消失了。呼!我松了一口气,汗水顺着脸滴在了地板上面上面,我啪的一脚踩在我汗落下的地方,轻轻的搓着。
我仔细的打量着沐凉:
她长得真的是乖巧,大概是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我一米八!),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面,因为长时间没有晒太阳,皮肤显得额外的白。有点婴儿肥,感觉傻傻的,穿着我都嫌肥大的短袖,扎在裙子里。
一双秋水无尘杏子眼异常的动人,却没有多少高光,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双目无神。
我感觉我明显的脸红了,汗水更多的流出来了。我咽了下口水再看着她的容貌,果然令我勾心的还是她的那双眼睛。
“向宇!”管家在门口对我叫唤着。“出来,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别乱闯小姐的房间!”我只好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我站在琼姨和管家的中间,撇着嘴瞅着高叔,“好的。”
“以后……向宇可以进来。”我刚准备关门,沐凉的话让我们集体愣住。“啊?”我犯傻了,脑袋里面一连窜的问题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去?我进去干嘛?不递纸条了吗?难道说要进一步发展了吗?不对,发展个啥?“啊?!”管家更是一头雾水!“小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沐凉说出来的,语气变得迟疑不定。“我说……可以……”沐凉说这句话花了巨大的勇气,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好吧……”管家这件事变成了既定的事实。“小姐,我们先出去了。”走到雕像那里,管家看着我。嗯,我感觉我这次不会被吃。
“如果你敢动小姐一下,或者惹小姐不高兴……”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会让你死得很后悔!”
哇啊啊啊,不会被吃,而是会死!!!我擦了下冷汗,全身的皮肤集体栗起了鸡皮疙瘩,只好乖乖地点着头。
走到草坪,刚刚管家老爷子的话明明是威胁,但是总感觉他是在笑,意味深长的笑,释然的笑,语气也变得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总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沐凉是他们的宝贝,对沐凉可是看在眼里怕丢了、站在身边怕飞了、抱在怀里怕没了、攥在拳里怕坏了、握在掌心怕碎了。可是他们只是有钱人的管家和佣人啊,谁会这么忠心耿耿?一向不装事的脑袋越发的生疼,我站在马路边轻轻的揉着太阳穴,耳边豪车的声浪音呼啸而过。总感觉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说真的,现在就算人活着,脚下的人也要给你搞几个动作出来,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忠心耿耿?谁又敢肯定自己忠心耿耿,还不是为了利益。我估计他们一直不走就是为了掏空沐凉剩下的钱,不过我要做的却简简单单,不必去做什么分一杯羹,也不需要多想。我的目的也很纯粹,只是想着去把沐凉变成一个正常的女生,然后好好在哪里打工到实习,每个月拿着几千元的工资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