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鹿梓野——梦魇

充足的一天过去，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躺一会儿，困意逐渐上来，闭上眼睛，便不知所有。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知是何道理。只是逐渐进入梦里，好像与所思也没什么牵连，只是恐惧而已。

这么些年，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梦里，那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楼，四周一片阴沉，没有一丝光亮，阵阵凉风吹过，凄凄惨惨戚戚，风吹每个房间的门缝，传出呜呜的声音，很是瘆人。

总感觉有一个脚步声跟着自己，你走一步他便走一步，你停他便停，自己好像被操控了一般，身体僵硬不能自己，只能随着他的意识而行动，头也不敢回，用眼睛思考着该如何走下一步。

突然一阵肆意的大笑穿过耳朵，嘲笑着，仿佛在述说着自己对这个现实的不满，脚步不觉加快，声音越来越近，震耳欲聋，我一边呼喊着：

别过来别过来，一边挣扎着使劲往前冲着。只感觉脚步声不曾断过，一直在后面追赶着。

这会儿似闻脚步声如此复杂，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有小孩攀爬的声音，有壮年男子的皮鞋声。

好像不止一个人，似乎一个女人用着戏剧般的声音唱着自己的伤悲，伴随着小孩的怪笑声，还有那一会断一会起的叫骂声，我则不顾其他，埋着头只顾自己跑着。

只觉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个急刹，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房顶的最边缘，害怕袭来，紧张不已，听着声音的临近，不知所措。

脚一滑，从高楼摔了下来，只觉风逆着耳朵吹过，身体不停往下坠着，不觉往下看，最下面已不是平整的地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不一会身体竟垂直着慢慢减速，直到停下来。

好似另一个噩梦的开始，环顾四周，照样一片漆黑，只是各种复杂的脚步声已不在，一片安静，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好像没有尽头。

突然，一群乌鸦飞过，刷刷一下又不见了，只留一阵“呀-----呀------”的声音在四周空响许久，心里一咯噔一下，警惕起来。“啪”，突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缓缓回过头，惊现的是一张似是被硫酸泼过的脸，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眼睛外翻。我“哇”的一声，尖叫着转身就跑。

就在此时，不知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跤，头疼欲裂。

猛惊坐起，冷汗已湿了衣襟，过了好一会才从梦里反应过来。房间里空荡荡的，漆黑一片，不免想起梦里的场景，害怕不已。

打开房间的灯，照亮每个角落才最安心。

我知道，再闭上眼肯定又会惊现那张脸，看来，只能开着灯等天亮了，深深叹口气。

百思不得其解，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场景，好像一直被追逐，一直未曾逃脱过。舅舅曾说过，每个梦都有它背后所想表达的东西，这就是解梦人存在的意义，那看来得请教一下舅舅了。

此梦魇，暗含我想逃离的现状和害怕丢失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我想逃离内心那个不够强大的自己，好像现在被什么压迫着不能前进，就连一个决定都要考虑许多东西，到最后只能止步不前，如此而已；

我害怕，被欺骗，自己却信以为真。其实早已看透世事无常，就是怕自己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就像梦里，总有许多悲伤的故事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