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控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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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芙蓉城里的茅草屋

街上到处都是人,可这却不是热闹的集市,胡天野跟孟无涯走在后面,他们前面的是那个小女孩跟孟无欢,船夫走在最后头。

大街上的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很奇怪,散发着光芒,却是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们的光芒。

胡天野咽了口唾沫,此时他们更像是挂在摊贩前的猪肉,明晃晃的在被人审视吧。

“小君,你想要带我们去哪儿?”胡天野问道。

小君住下了脚步,其他几人抬头看了一眼,这是街市的尽头了,两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篱笆杖搭起的院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树皮,跟前面一排排砖瓦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了。”小君推开门,更确切的说就是几根竹棍乱搭的帐子。

“这里是……?”孟无涯四下打量着,然后目光落在了船夫身上,他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按照常理,小君的母亲是他的姐姐,这里应该是他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我家。”小君径直迈过那些树皮,然后走进了屋子。

“小君,你去哪儿了,快过来,准备开饭了。”胡天野他们人没进去,只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娘,我带了朋友来。”小君回过头便胡天野他们招手,虽心有疑虑,但还是过去了。

屋子里陈设只能用粗陋不堪来形容了,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蜷缩在墙角,还有一张旧桌子跟几把破椅子,几根树枝支起的一口铁锅,铁锅的边角还缺了一块,里面正煮着什么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热气腾腾的。

“孩子他爹,快去把桌子收拾出来,来客人了。”女子一身粗布衣,面容略显憔悴,猜不出年龄,手里正拿着一跟粗棍,上面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看来是用来搅和锅里的食物的。

屋子里还有另外一男子,佝偻着背,乱糟糟的头发有一半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听到女子的使唤,连忙将那张破桌子用袖子擦了又擦,然后招呼胡天野他们坐下来。

“他不是我舅舅。”胡天野跟孟无涯心中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位阿姨,不用忙乎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客人。”孟无涯先开了口。

铁锅里的热气越来越浓烈了,一时间,整间屋子香气四溢,只是隔的有点远,锅子又大,所以看不到在煮的是什么东西。

“小君刚才跟我们说过了,几位是她的救命恩人呐,寒舍寡陋,还请各位不要嫌弃的好。”女子从里面的屋子拿出了几双碗筷,摆在了桌子上。

孟无欢帮忙分了碗筷,然后在挨着小君的位置坐了下来,小君很喜欢她,一直黏着不肯放手。

“几位不知如何称呼。”

于是各自自报了家门,胡天野依旧自称天公子,孟无涯这一次没有拆穿他。

“今年芙蓉城闹饥荒,粗茶也是没得,不过饭却是有的,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女子两只手摩挲着,眼睛还时不时的飘向铁锅。

“味道好香啊,不知煮的是什么?”胡天野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山上打的野味。”

“哦。”胡天野将双手放下,然后往孟无涯边上靠了靠,见他伸过手来,趁机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孟无涯扫了一眼胡天野,然后心咯噔一下,转头看向了孟无欢。

此时小君正攀在孟无欢的膝上,缠着让她教自己梳头发呢,不知为何,看到小君的头发,孟无涯竟想起了那日的毛发怪,不禁后背发凉。

胡天野在孟无涯手心写的是煮人,船夫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他口中的姐姐姐夫对他似乎是爱搭不理。

胡天野无意瞟过铁锅时,看见铁锅里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那是一根人的腿,白花花的大腿,再闻到香味,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所以他在孟无涯手心写下了那两个字。

按照船夫一开始的话,小君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可是小君又告诉他们,船夫不是他舅舅,那么现在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也就表示可能不是真的,最起码可能他们中有一个人撒了谎。

饭菜端上来了,胡天野瞅了一眼,碗里盛着的是一只野鸡的翅膀,再看看其他人,的确是山上的野味没错,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在水里游太久,体力不支,出现了短暂的幻觉?

“我不饿。”说话的是船夫,碗刚摆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推开了,那神态仿佛这是致命毒药。

“舅舅怎么会不饿呢?放心吧,锅里多得是呢。”小君笑的甜甜的,这一声舅舅也叫得格外响亮。

“我不是你舅舅,我也不要吃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你在胡乱叫我舅舅,当心我打死你这个臭丫头。”船夫发了火,不仅站起来一把将碗摔在了地上,还指着小君破口大骂。

小君竟然没有哭,反而笑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笑声,听的胡天野他们浑身发麻。

“呵呵呵呵……”

孟无欢双手一哆嗦,差点将小君从膝上扔下来,她跟孟无涯对视了一个眼神,惊觉不妙。

“恶心吗?舅舅,你再仔细看一看,那锅里煮的是什么?”小君从孟无欢身上自己跳了下来,走到船夫身边,脸上依旧是诡异的笑容,可说话的声音完全是大人模样。

“妈的,摊上事儿了。”胡天野忍不住低声咒骂,他不敢看向那口铁锅,生怕里面真的窜出一个大活人。

“你滚开,我不要看,你们这一家让人恶心至极的粗鄙贱人。”船夫挥着手后退着,言语间尽是嫌弃。

“对,我们是粗鄙贱人,所以就该死对吗?”

胡天野发现,屋子里小君的父母不见了,香气却更加浓重了,锅子里东西似乎变多了,变沉了,几根树枝摇摇欲坠。

“该死,你们都该死,全都该死……”船夫疯了似的鬼叫起来,他盯着锅子里不断翻涌出的热气,然后他看见了地上丢着的竹棍,一把抓起,朝着那锅子狠狠砸了过去。

如果没有记错,那根竹棍,就是小君的母亲手中的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