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就是我的良药
男子被凶的愣了神，片刻后方反应过来，终于抬起头开始认真打量。
眼前女子虽穿着朴素但无一处坦露，扎着可爱的垂花双髻，双眸此时已被怒气洇染了些许锐利，却也难挡少女一身的灵动与清纯。
他忙拱手道歉，“对不起，姑娘，都怪我不加思量，是我不好，在下苏茂式，多谢姑娘好心解围。”
小乐气鼓鼓的冷哼一声，转身向里走去，“这是我笙姐姐的寝室，此刻她正陪张公子在外游湖，你且在这稍等片刻，不然外面醉酒的那三个怕是难缠。”
苏茂式紧跟在后，由于紧张，不是绊了凳子，就是被纱幔缠住了面，又或是磕了桌子，还撞倒了屏风，略显狼狈。
小乐望着自己刚收拾好的房间，不禁气极反笑，“苏茂式，我看干脆叫你冒失鬼好了。”
苏茂式：“惭愧惭愧……”
小乐撇了撇嘴，兀自把东西重新规整起来，“算了，也不怪你，笙姐姐的房间确实过于花哨了，有时候我也会被绊到，喝茶吗？”
说话间，她递给苏茂式一杯茶。
苏茂式接过茶水的指尖，无意触碰到小乐的手，二人皆是一惊。
相视而对，双双脸红。
一时间气氛有些迷之尴尬，好在苏茂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还不知姑娘芳名？”
小乐不自然的捣鼓着手中的茶盏，“大家都叫我小乐，你也这样叫好了。”
苏茂式深以为然，“嗯，小乐姑娘。”
小乐：“嗯……”
气氛再一次的安静下来。
不知多久，小乐决定找点话说，苏茂式也正如此想。
于是就听二人异口同声道：“你喝茶吗？”
然后又同声回应：“我不喝。”
小乐感觉耳朵发烫的厉害，遂转过脑袋不再看他。
苏茂式还打趣着：“心有灵犀说的可能就是这样的。”
小乐羞愤，“谁跟你心有灵犀了。”
“是是是，这话不妥。”
苏茂式想了想道：“不知小乐姑娘为何会在此给人当侍女？”
小乐神情逐渐黯淡下来。
见状，苏茂式赶紧道：“是我多嘴了，想必姑娘定是有苦衷的。”
“我七岁时母亲生了三弟，长姐年岁大了，可以帮家里补贴家用，等三弟长大了，更是家里的顶梁柱，只有我没什么用处，所以便被父亲卖了进来。
由于年龄尚小，一直在后厨帮忙，有一次不小心打破了两个盘子，管事的让我在院子里罚跪。
当时正值腊东，笙姐姐见我太小，不忍心，于是便给妈妈好多银子，要了我做她的侍女。
过了几年，妈妈说让我学着接客，多亏了笙姐姐执意护我，妈妈才作罢。”
说到这里，小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憧憬和向往，“笙姐姐还说，等我攒够了银子，向妈妈赎了身，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
苏茂式呆呆的望着她，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笑了起来。
小乐道：“你笑什么？”
苏茂式感觉不好意思，“你笑的真好看，我忍不住。”
小乐：“油腔滑调。”
随后转移话题，“方才那三个是你什么人？”
“说来惭愧，那三人是我同乡，同是今年考生，由于快到放榜日子了，所以小酌了几杯，结果他们喝多了，硬拉着我来，所以……”
小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茂式顿时红了脸：“你别笑了，我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后来看时间差不多，小乐便把人送了出去，临走时苏茂式怯懦糯的问了句，“我还能来找你吗？”
小乐有些愕然，“啊？找我干嘛？”
苏茂式的脸隐约泛红，“今日与姑娘相谈甚欢，想……做个朋友。”
小乐抿了抿嘴，淡定的说了句“后院”后，就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她背靠着门激动的腿都在发软，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哎呀，小乐啊小乐，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人家又没说什么，你就激动成这个样子了？
第二日，小乐同往常一样给余笙送完早点，便回了后厨打下手，本来不该她做的，但为了讨好妈妈，基本上她从不闲着。
她正在院子里洗碗呢，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没想到竟是苏茂式。
小乐很惊喜，“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说笑而已。”
苏茂式轻轻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昨日你替我解了围，今日特地来道谢的。”
说着，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簪，“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还是小乐第一次收到礼物，实在难掩嘴角笑意，不过还是直言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你可真是个冒失鬼，你不知道簪子不能随意送姑娘的吗？”
苏茂式认真的看着她，似鼓起了万分勇气，“我知道，可自昨日与姑娘分开，我看书是你，习字是你，喝茶是你，吃饭亦是你，梦中仍旧是你……我想我是病了，而你，就是我的那一剂良药。”
突如其来的告白，听的小乐心里直突突，手心里捏的全是汗，白嫩的面颊上猝不及防的升起一片红晕，称得她越发娇俏可爱。
她绞着手指，有些不自信道：“我们只见了一面，你喜欢我什么啊？”
苏茂式一本正经，“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小乐忍不住掩面羞嗔道：“哎呀～别说了，羞死人了。”为了岔开话题小乐又问：“你刚来吗？”
苏茂式有点吞吐的刮了刮鼻尖，“嗯……刚来……”
这时一个妇人模样的女人，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小乐，这人你认得啊？他一大早就鬼鬼祟祟的在院门口溜达了，时不时的还瞄儿门缝，我都赶了三四回了，真是的，你说找人我不就给你叫了吗？我还以为是贼呢，差点报官，这人真是……”
这下轮到苏茂式脸红了。
小乐笑了，“我每日这个时辰都在的，你以后不用来的太早。”
苏茂式听后，看着她的双眼都闪着星光，“好，以后我都这个时辰来。”
后来接连几日苏茂式都像打卯般，准时给小乐带早点，二人一起洗碗洗衣干杂活，谈笑风生，感情日渐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