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chapter96 迟来的愧疚
安庆未曾想到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母皇,有多久了,母皇没能这样关心过她了。
“母皇。”安庆杏眼有着一层水汽,虚弱的看着女皇。
“玉桃,快去唤太医。”女皇连头都没有回就赶紧唤着玉桃,周成仪听到动静赶紧下了小榻急急的走到了安庆的榻前。
“七七,你怎么样?”父君急切的扑到了榻边,身上的衣衫有些褶皱,眼底有着乌青,似是几日未睡。
安庆看到父君一下子便委屈了起来,肩膀还隐隐作痛,她看了一眼的女皇,这才小声的唤着周成仪:“父君,七七肩膀疼。”
周成仪只听到了安庆这委屈的一句话,便心疼的流下眼泪,他坐在榻边抚着安庆的额发:“不怕,父君在,父君在,你就不会疼了。”
安庆听到父君的话就像是陷入了温暖的棉花团里,更加觉得委屈,此时竟不想顾及女皇,把身子往父君的怀中靠去。
女皇看着安庆对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心就像是被人浇上了热油,让她难堪到恨不得钻进地缝,曾经安庆和她最亲,一醒来便要和她撒娇说疼,可现在安庆就连想靠近自己的父君都要看她的脸色,这是她那个曾经快乐张扬的七女儿吗?
“七七,母皇定会找上好的伤药把你身上的疤都去掉。”女皇看着安庆说道,竟有些紧张。
安庆神情有些错愕,似乎是不敢相信女皇对她的关心,太医很快走了进来。
“太医快给安庆看看,朕的女儿在说疼。”女皇急切道,脸上的关切丝毫不掩饰。
太医上前给安庆诊脉,过了片刻,她这才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安庆公主已无大碍。”
安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急急的想要起身,看着女皇解释道:“母皇,您相信安庆,安庆真的没有谋害三皇姐。”
女皇听到安庆的话心中更是酸涩,原来在安庆眼中,她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安庆面色惨白,杏眸不安的看着女皇,女皇只觉得鼻子一酸,她曾经坦荡张扬的女儿怎么会这般小心翼翼。
“无碍,朕知你是无辜的,杀害你三皇姐和伤你之人朕定把她们揪出来,让她们知晓伤害皇女是多么可怕事情!”女皇嘴上说着狠话,杏眸却温和的看着安庆,生怕吓到安庆,在安庆眼里,她可能同豺狼虎豹没有差别。
安庆听到女皇信她是无辜的,这才放下心来,却记起了肩膀的疼,表情瞬间痛苦起来,却强忍着没在女皇面前倒吸一口气。
“太医,快给七七缓解疼痛的药!”女皇赶紧道。
安庆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可此时听到女皇关切的话,却突然觉得伤口疼的让她难以忍受,这一切都是因为女皇的态度不一样了。
桂元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安庆这一晕,把所有的局势都扳了回来,女皇的心想着谁,谁便会有强大的后盾,而安庆又重新获得了女皇这个后盾。
安庆自受伤之后,便被女皇留在宫中静养,她惶恐道:“母皇,安庆留在宫中不合规矩。”
“你留在自己家中还需要什么规矩,你和成仪也许久没有谈过心了,你父君被吓得魂都要没了,你就让你父君在宫中多看看你几日吧。”女皇这般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安庆虽然生在帝王之家,但却总感觉后宫那些侍君都不存在,因为女皇的目光一直都在她和父君的身上,直到父君被人陷害,她才知道所有的美好都可以在一瞬间破灭。
“谢母皇。”安庆恭谨的道。
女皇自食恶果,看着安庆对她疏离的样子,吩咐好好照顾安庆公主,这才黯然离去。
周成仪屏退了侍人,凤眸怒瞪着安庆,恨不能打安庆,可看到安庆惨白的脸色,终是不忍动手,他顺了几口气,这才低声道:“这就是你的好计策!”
安庆心虚的看着周成仪,故作出苦瓜脸表现出很疼的样子,小声道:“父君,这计策不是奏效了吗!”
“你差点命都没了!”此时若不是安庆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周成仪狠狠斥责于她。
安庆目光可怜巴巴的看着周成仪,直把周成仪看得心软,他叹了口气,看着安庆:“七七,你可会怪你母皇?”
“父君若是能原谅母皇,安庆便会原谅母皇。”安庆看着周成仪道,这些年父君才是受苦最多的人。
安庆留在宫中疗伤的事情很快就被外朝的人知晓,所有人敏锐的感觉到了女皇对安庆公主的态度变化。
安庆住在小时候的宫殿里,她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回到这里,殿里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青色缠枝莲的花瓶,雕刻着祥云纹的架子,从前这里总是宫人很多,而如今却显得空旷起来。
庆阳殿已经收拾干净了,安庆坐在经常做的软椅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梳妆台前一个小木剑吸引了安庆的注意力,这把剑就是她手里剑的翻版。凤凰吐红莲,如此细致的雕刻其实是出自母皇之手。
“你当时可喜欢母皇送的这个凤莲剑了,可离开庆阳殿的时候却没有带走凤莲剑。”女皇的声音从安庆的后面传来,安庆失神许久,竟未曾发现女皇的靠近。
“儿臣拜见......”安庆正欲行礼,却被女皇拖住了胳膊,让她动作停住了。
“不必行礼了。”女皇目光温和的看着安庆,她对安庆有太多的话要说,而此时却又偏偏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安庆那时想着只要把这些东西都落在庆阳殿,便可以找借口回宫中小住了,等安庆出宫之后,才知道宫中并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安庆垂着眸子,睫毛轻颤,手里握着小小凤莲剑,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心思还真是单纯。
她以为只要经常出现在宫中,母皇就会心软,可是并非如此,她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一次也没敢用这样的借口回过庆阳殿,就连去父君那里,也只是停留片刻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