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烫手升级为要命
凉拌折耳根，孜然绿蝗，鼠油青菜还有碳烤竹鼠。几道菜都做得相当精致。
翠绿欲滴的青菜，金黄油亮的烤肉，嫩白肥美的折耳根以及焦红酥脆的油炸蝗虫。在贫民区，这样的几道菜大部分家庭过节都吃不上。
战后整个星球土地本就稀缺，其中许多还笼罩在辐射之中。导致了不管是蔬菜水果还是鸡鸭猪牛全都贵比黄金，连繁殖能力超强的老鼠都被吃成了高价肉类。
大多贫民没有工作，每天到政府建造的食物配给处领取一盒蛋白糊。
没有人愿意探究这个灰白色伴随浓烈腥香的糊糊是什么做的。政府宣传为高营养高蛋白有机食品，大家只是闭着眼睛吃下去为了不被饿死，而已。
面对这丰盛的一顿，黑雷和老黢垂涎欲滴，两个小伙子争相出手吃得满嘴流油眉开眼笑。
“儿子，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杏琳举了杯木薯汁，“俊俊，也祝你身体健康，事业蒸蒸日上。来，小伙子们，咱们干杯！”
黑雷和老黢赶紧放下手中啃着的竹鼠，也端起杯子和杏琳碰了一下，“祝妈妈（阿姨）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漂亮健康。干杯！”
“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黑雷拿过床头的胸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孩巴掌大的精致盒子递给杏琳。
“是什么呀？”杏琳高兴的接过来。
“阿姨，快打开看看呗，让我也见识一下。”老黢在一旁起哄。
杏琳点了点头，慢慢拆开包装纸揭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油纸包着的碗底大小的月饼。
“这……”杏琳感动得吸了吸鼻子，怕自己哭出来。
“妈妈，我和你的生日都是八月十五，是母星地球的中秋节。你小时候每次生日外公外婆都会给你买最喜欢吃的月饼。”
“最近二十多年小麦基因突变，几乎绝迹了，所以市面上很难买到糕点制品。”
“这个月饼是我用前些日子找到的一本战前出版的纸质书籍向一个寻宝商人换到的，前几天做好昨天才托运过来。听说是什么五仁馅，也不知道口味正不正宗，妈妈你尝一下。”
杏琳背转身，悄悄地擦了擦眼泪，“浪费这么多钱干嘛，你平时最喜欢看书，卖掉了多可惜啊。”
“我已经看完了，别说这个了，赶紧尝尝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黑雷很是紧张的催促道。
老黢也在旁边猛点头。
杏琳点了点头，起身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了三块月饼，分得很均匀。
“来，咱们娘仨一起尝尝。别推也别选，都是一样大小的，咱们谁也别让着谁。”
黑雷看了看杏琳，他知道母亲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吃，她宁愿坏掉也不会吃的。“行，老黢，来，我们一人一块，甭客气。”
三个人拿到月饼后第一件事都是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听老人说过这个，中秋节是不多的几个从地球延续到乳星的节日，听说战前生活条件好时，每到中秋节人们都可以吃到月饼。”
“里面包了各种干果或蛋黄或肉，特别香甜可口，今天托阿姨的福才第一次见到实物！”月饼放在老黢手掌上，就像托着名贵珠宝，不敢有一点亵渎。更没有张嘴咬的意思。
“月饼是买来吃的，不是看的，来，开吃。”黑雷带头轻轻地咬了一口，满嘴余香。
杏琳也咬了一小口，闭上眼睛缓缓咀嚼，像是追忆着什么。
她没有告诉黑雷，中秋节是按照地球农历计算的。现在大家都按乳星公历计算时间，今天虽然是八月十五，却已不是自己的那个八月十五了。
只有老黢，先闻了闻，然后舔了舔，最后小小地咬了一角，含在嘴里慢慢品味……
“儿子，这是给你的礼物，看看喜欢不？”杏琳也翻出一个礼物盒递过来。
黑雷幸福的嘿嘿一笑，马上动手拆开，盒子里是一个书本那么大的金属手提箱。
黑雷和老黢同时眼睛一亮，赶紧取出金属箱打开，果然，里面躺着一支哑光黑色镭射手枪，枪柄上还有一个大胡子老头的标志。
旁边附带能量弹匣。还有一张磁卡，应该就是枪支注册使用合法证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持枪证。
“哇——”老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满脸的羡慕。
“妈，这个可不容易买到呢，你是？”
看得出来这个礼物让黑雷很是惊喜。但是他知道平民买到合法枪支的难度，所以皱着眉头不敢把枪取出来，而是疑惑地看着杏琳等着解释。
“嗨，我哪有本事弄到这个啊，是你师父。上次听我说你去辐射岛寻宝，碰到变异兽群袭击受了伤，他听说后比较担心。”
“正好你今年十七岁，已经法定成年了，就想办法弄了一支给你防身。”
“他已经登记好了镭射光标和你的基因信息，可别弄丢了或借给别人，要不出了事可得由你兜着。”
“师父……”黑雷想起那个严厉而又亲切的帅大叔微微地笑了。
吃完饭，两人帮杏琳收拾好卫生，又坐着聊了会童年趣事，老黢就起身告辞了。
老黢的那块月饼只吃了一小角，剩下的悄悄放进了口袋。母子俩都注意到了，但是都没说破。
送到门口，老黢骑上电动三轮，然后盯了黑雷一眼，“下次再找你聊天哈！”说完启动电源飞驰而去。
杏琳也若有所思地盯了黑雷一眼，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停车场，一大早黑雷就站在油漆桶中间犯愁，风驰可是要美容的，不能像白马王子那样乱来。问题是他在美术方面实在是相当没有天赋。
正在犹豫要不要干脆把风驰涂成黑色算了，几个小家伙跑了过来。
“雷哥，你在干嘛，洗车吗？我们帮你。”皮猴自认为和黑雷关系最铁，所以总是他最先打招呼。其他小家伙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只有虎妞依旧缩在最后面偷偷望着黑雷。
“我想把风驰重新刷油漆，不知道刷什么样的好看。”黑雷摊了摊手。
“我来，我给爸爸帮忙刷过房子。”
“我！我！我在学校画过黑板报。”
“那算什么，我还到大河床区看过街上的画展呢。”
……
小家伙们纷纷推销自己，希望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黑雷被他们吵得脑袋都大了。
转头发现有人拉自己衣角，奇怪了，最害羞的虎妞竟然主动靠近自己？
“雷哥，这是我画的。”更意外的是这小姑娘主动向黑雷展示了她的腰带，那是一根蓝色的厚布条，应该是牛仔裤剪下来的。
上面用黄色白色深蓝色褐色等颜料画出了一幅抽象派的画作。颜色搭配自然，简洁明快，活泼灵动。让黑雷想起了某本残破画册中介绍的古代地球画家梵高的作品。
他从腰带上抬起视线看向小姑娘，她这时没有了平常的羞涩腼腆与自卑，只有一丝渴望。
明亮的眼睛充满了自信和淡淡的矜持与黑雷对视着，仿佛一位准备登上国际舞台的顶级艺术家正等待黑雷给她拉开序幕。
“好！这个任务就交给虎妞你了，我和皮猴他们给你当小兵和助手。”
看到黑雷决定了，其他小家伙也没有异议。毕竟虎妞画画的确很不错，虽然看不懂，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漂亮。
在虎妞的指挥下，黑雷他们很快搬来了梯子桌子凳子，还用报纸叠了帽子和围裙防止溅到油漆，再用塑料袋套在手上充当手套。
一切准备就绪，开工！
不一会，黑雷他们就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虎妞一个人抓着刷子肆意涂抹，他们只是帮她移动梯子和桌椅。
她就像一个艺术大师，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作画。柔嫩的小脸严肃地绷着，但是嘴角却又微微上翘。银色的齐耳短发随风轻轻飘舞。
这时的她，就是一幅美丽的画。
“给她时间及良好的教育，她很可能会成为大师。”黑雷为自己发掘出一个人才而自得。
三个小时，风驰就像一只浴火的凤凰，傲临在这简陋的停车场。
金色为主色调，配以银色黄色白色，点缀上紫色和蓝色。原来丑陋的斑鸠蛋转瞬升级为华贵的钻石金蛋。神来之笔！
旁边的小家伙们也都惊呆了，他们见证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由黑雷带头，他们给虎妞报以热烈掌声。黑雷甚至看到皮猴的手掌都拍红了。
虎妞慢慢走过来，再次恢复到原来的腼腆，羞答答地接受大家的掌声，仿佛刚才换了个人。只有黑雷知道，那才是她，终有一天她也会像风驰这样得到升华的。
黑雷最后再给鲜艳的画作上喷涂了一层固化剂，马上风驰新的外衣就风干了，小家伙们争相上前抚摸着。
“我宣布，风驰改名炫彩！”
虎妞惊喜地抬了抬头，这表示雷哥对她莫大的认可和奖励。
“走，我请大家搭乘炫彩号出去玩。”震天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