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5

等春风吹柳绿

等晚霞染天际

等梅子黄时雨

等你走出考场等相遇

——

范丞丞听到我的回答竟一时语塞，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耳根正泛红。

不知周围谁在大喊着考生准备进考场，我转身拉着范丞丞向人群中挤去。原本沉浸在“土味情话”中的范丞丞被我拽到人群中，还有些恍惚。

眼见着快要挤到门口，我清清楚楚地听见我身后的范丞丞在哀嚎

“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挤我可以，别踩我的白鞋！”

好不容易进了考场，范丞丞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被踩脏的白鞋一边往前走，嘴里还时不时地抱怨着。

我们两个的考场是相邻的，范丞丞送我进考场之前拥抱了一下我，还在我耳边轻轻说

“什么都不重要，正常发挥就好。”

我的头不自觉地点了点。周围路过的同学们都议论着我们二人，有羡慕也有嫉妒，更何况范丞丞的长相在人群里就很出众...

考试期间，每当我开始紧张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回想起范丞丞对我说的话。当第二天最后一科的交卷铃想起时，我的大脑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般。

这声音...竟跟每早叫我起床的铃声如此相似，它仿佛在提醒我，我的梦该醒了....

我拿起文件夹飞奔出考场，撞见了站在大门口的范丞丞，他笑着对我挥了挥手，不知怎的，我有一种冲动想要奔向他的怀里。

我的确这样做了。

突然被我抱住的范丞丞愣了一下，几秒钟后伸出手把我圈在他怀里

“江挽，你这考完试发什么疯，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我把头直接埋在范丞丞怀里，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的动作引来了周围不少家长和考生的目光。

十几秒过去，几分凉意传到了范丞丞的身上——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

“你...你别哭啊...”

范丞丞面对突然哭泣的我毫无头绪，慌慌张张的从兜里掏出纸巾帮我擦眼泪。

我轻抚了心情，擦干眼泪后看着范丞丞，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就是...想到了以后，有些伤心。”

范丞丞抿了抿嘴，牵起我的手离开了考场。站在不远处的范母和范父，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和范丞丞。

见范丞丞拉着我离开，范母本想上前阻拦，却被范父拦了下来，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丞丞一直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而这个女孩不在他的规划内，他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的。”

范丞丞把我带到了学校附近常去的那一家咖啡厅，还点了我最爱喝的卡布奇诺。

“还是那个问题，江挽，考试都结束了，你还是没有目标吗？”

面对范丞丞的质问，我不禁抓紧了手里的咖啡杯。即使杯上还有着温度，我却一点都感知不到。

“我...留在本地。”

十天前，一模一样的答案曾在范丞丞的耳边响起，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们之间沉默良久，我听见范丞丞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江挽，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

“嗯。”

我知道他要分手，却没有打算挽回，也没有想要去听他提出分手的理由。

范丞丞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抿了抿嘴道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摇了摇头。

由于情绪的激动，我无法用和往常一样的心态去面对范丞丞，不是我不想再和他进行交谈，而是我怕我随时都会崩溃。

“不是都说梦境是不会痛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啊...”

我抬起头不想让眼泪落下，但它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十天以来，每一晚入睡前我都不敢闭眼，我生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我心爱的那个人了。

几天前在天台的那个傍晚，我多想告诉他：曾经的我存了你许多的照片和明信片，收藏了所有你唱过的歌，走遍了所有你去过的地方，我也远比表面更喜欢你。

这短短十天的恋爱让我手忙脚乱，试问六年的情感到底该如何用这根本不存在的十天去表达啊....

坐在我面前的范丞丞突然站起来牵住我的手，我恍惚了一下，可再当我想要握紧他的手时，他松手，转身离开。

我悬在半空的手握得了一缕空气，用力的攥成了拳头缓缓放下。我推开咖啡厅的门，一步一步朝着学校走去，走上了几天前我和范丞丞来过的天台。

我靠着椅子抬头望天，慢慢伸出手想去抓住那即将消失的火烧云，可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我垂下手，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再睁眼，我也不会再看见他了。

——

夕阳过后，夜晚便会来临。

不论在梦境还是现实，我们终将会擦肩而过，最后消失在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