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挥师西征
第二日一早，驿骑已送来李牧回函。王耀武刚刚起床，来不及洗漱更衣，穿着便服走到厅中，急急接过信件拆看。
信中只有寥寥数句话：“各处人员吃紧，暂无可调用之将领，擢任王耀武兼领关山铁骑指挥使。另本督会同各部商议，认可先取许昌之计划，具体细节自行安排把握。现兵员、粮草均已就位，西征军各部即日整装进发，务求精忠勇猛，复河南之土以报皇恩。”
王耀武看着信函半晌说不出话来，及至亲兵提醒用餐，他才将信函揣入怀中，吩咐道：“请夏将军、魏老教头及各营主副将前往行营议事。”
待亲兵离去，王耀武回房中穿戴齐整，早饭也不再吃，直接来到行营大堂。此时魏远风及临清兵各营主副将已陆续而至，夏明晖和关山铁骑将领路途较远，等了两刻多钟，夏明晖才带着先锋营一众人员到达。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关山铁骑诸将也已就位，王耀武扫视一圈，开口说道：“诸位，接大都督军令，着我各部即日西征，光复河南。”
各将领前两日已陆续接到消息，知道将要出军西征，此时听到王耀武的话，都是一阵兴奋。夏明晖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过关山铁骑那边，大都督是如何指示。”
王耀武道：“大都督命我兼领关山铁骑，请孙立将军把关山铁骑一应印信移交我帐中。”孙立为关山铁骑副指挥使，听到此话便点头答允。
王耀武又道：“现分派各部任务，分管主将务必听仔细了，如有闪失军法论处。”接下来王耀武便将事先拟定的作战计划细细讲了出来，中间各营将领献计补充，在细节之处又加以完善，直议到正午时分方才结束。
最后定下结论：王耀武为西征主将，统领一万关山铁骑，由开封入境直取许昌；夏明晖为副将，统领前锋营四千，由开封入境后再北上新乡，重点防范匈奴骑兵；临清兵副将满大年，率二千人在山东、河南交界处驻扎，随时准备策应；另有临清城内留用二千人，以固守城防。
待一切商定完毕，王耀武起身说道：“各位同袍，自诸胡乱华以来，中原百姓生灵涂炭，我大汉皇帝亦被迫南迁，此实乃数百年未有之大屈辱。当此时节，凡我华夏男儿稍有血性者，无不朝夕北望，惟愿披甲入阵，以期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在坐诸君从戎报国，皆已年岁不少，正是我无数汉家百姓的希望之所在。此次西征事关重大，请各位务必勠力同心，克复河南之土以报君恩，以慰民情。我王耀武亦当身先士卒，不求光耀千古，只求马革裹尸。”
堂中诸将轰然站起，齐声说道：“不求光耀千古，只求马革裹尸。”
王耀武满意的点点头，正色道：“各营分头整备，酉时完成集结，戌时开拔进发。”诸将纷纷领命而去，片刻间便走了个干净。
夏明晖让手下副将回营调兵，自己则留下来坐到魏远风身旁，对王耀武说道：“大都督果然是命你接管了关山铁骑。”
王耀武道：“征北军将领只有这些人，其中安德、宁津不可动，东明、鄄城守军又被调往云贵平叛，剩余的大部分为步兵统领，不擅于马战，大都督将李茂松调来已是出人预料，谁知他又遭此不测。眼下形势，只有你我多分担一些了。”
夏明晖道：“据我舅父来信，云贵叛乱早已平定，朝廷却迟迟不肯下旨将各部召回，不知到底是何用意。”夏明晖的舅父便是当朝吏部尚书邢中芳。
魏远风捋须道：“听闻朝廷在南方诸省招募了一支新军，派定国公方永平坐阵昆明统领，平叛各部也都暂调至了定国公麾下，以助他练兵之用。”
夏明晖摇摇头道：“从前只说那是为平叛军征用的役夫，现在又传闻实乃招募的兵丁，各路消息纷纷扰扰，都弄不清哪个是讹传，哪个才是真相。况且咱们征北军兵锋正盛，朝廷不全力支持，又去搞那劳什子新军作甚。这些南方人大部分没有打过仗，体质又瘦小，要真等他们训练出来，只怕…”说到此处他自觉失言，便拿起身旁茶杯喝了一口，不再继续下去。
王耀武沉默了片刻，说道：“先不去想那些了，咱们把精力放在西征上，若能顺利光复河南，朝廷自会对征北军刮目相看。”
夏明晖放下茶杯道：“是这个道理，我也回去准备，咱们争取早日会师。”说完便告辞而去。魏远风亦要回住处收拾物品，待他们走后，偌大个厅堂便只剩了王耀武一人。
王耀武收拾头绪，安排亲兵将一应公文分类规整，捡需要的带上马车，又叫来留守将领交待城防事宜。等一切停当，已到了酉末时分，王耀武传出将令，各营准时开拔，自己也骑上战马，在亲军护卫下自南门出城，沿官道向开封方向行去。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王耀武回头看时，只见临清城笼罩在暮色之中，就如同只沉默的巨兽一般。魏远风在不远处冲自己招招手，王耀武点头回应。再看四周，一队队骑兵盔甲鲜明，在“汉”字令旗的指引下自西面和南面不绝涌来，最终汇成了一股铁甲洪流，连绵数里，向着西南方向行去。
战马嘶鸣之声不时响起，王耀武深吸一口气，拍马而行，身后的亲兵紧紧跟上，一行人最终也汇入了那股洪流，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之下。
附近百姓都站在远处观望，不知发生了何事，而遥远的西方，是否也有高鼻深目的胡族百姓伫立路旁，看着自己国家的军队出征？他们是否也在担忧着未来的命运？
兵燹将启，谁又能幸免，正如诗中所云：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