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忍

段云湛的眼中，全是一篇血红，一股恶心的感觉袭来。她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几个画面。少年的脸洋溢着笑容，可转瞬就被吞灭。段云湛想要去抓住那个碎片，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一旁的六子一直在不停的叫着段云湛的名字，他知道段云湛又一次杀红眼了，不能让段云湛继续这样下去了。六子跑向段云湛，叫着她的名字，而段云湛就像没有听到似的，仍然举着剑呆滞着。

少年消失之后段云湛的又看见了祁临，段云湛看着祁临似乎冷静了不少，心里的恶心感也减少了许多，然而，下一秒祁临的胸口正中一剑倒在了血泊之中。

恶心感从四周涌出包围了段云湛，段云湛终于动了动，但她的眼中只有那群黑衣人。黑衣人的身影和曾经的身影重叠，段云湛再也无法忍受，又一次举起剑朝蒙面人杀去。

冲出来的刺客已经死了不少，大街上躺着不少的尸体，段云湛却丝毫没有察觉，她踏着黑衣人的尸体继续寻找下一个目前。

剩下的刺客见情况不妙，连忙逃之夭夭了。祁临也被眼前的段云湛的模样震惊了，在喜月楼那一次他就隐约感觉到了段云湛的不对劲。却没想到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六子跟着段云湛，却完全拦不住段云湛，段云湛就像看不见他一样，六子急得手忙脚乱的。

祁临看着失控的段云湛，对着她叫了一声：“段云湛！”。

段云湛好像是听到了祁临的声音，拿剑的动作有一丝犹豫。祁临见状，又叫了她一声。

这回段云湛似乎清醒了，手上的剑徒然掉落。她看向四周，全是蒙面人的尸体，四处散落着，血迹遍布了整个街道。她又转头看了看祁临，祁临皱着眉头正看着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全是血迹，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看着祁临看她的表情，段云湛突然呆住了，祁临……会不会害怕她。段云湛缓缓的朝祁临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了。她痛苦的抱着头蹲下，似乎在挣扎什么。

祁临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心，拖着受伤的手臂朝段云湛走了过去。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摸摸段云湛安慰她，段云湛似乎是感受到了祁临的动作，她躲开了祁临的动作，捂着脸不停的发抖。

祁临看她这样，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听见段云湛在一旁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碰我，会弄脏你的。”段云湛声音沙哑，似乎在哭。

祁临却没有理会段云湛的话，他继续靠近段云湛，他轻轻的摸了摸段云湛的头，安慰道：“没事了，都已经结束了。”

听到祁临的话，段云湛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也不再那么抖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却突然起身，却没有再看祁临。她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离去了。

祁临看着段云湛离开的背影，没有继续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眉眼透露着担心和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