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来者
山坡上堆满厚厚的白雪，宛如铺着一层珍贵的羊绒地毯。
北风呼呼吹着，鹅毛大雪下着，一男一女两人并肩坐在山坡上，以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欣赏这一片算不得出奇的雪景。
雪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开来，永远不会落到两人身上。
两人坐在雪地上，没有开口说话，没有眼神交集，只是将有限的目光投入漫天大雪里，似乎要在这万千雪花里找一个视线共通点。
“虽然我饶你一命，但还是想揍你。”
古姹看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不顺眼蛮久了，不可能因为两个耳光就气消了。
“来，我人就在这，你可以摧残了。”
古离很了解这妞的性子，他不遭到几顿毒打，冰释前嫌是不可能的。
古离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
古姹动手了。
于是······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心扉。
惨叫声的来源明明是一个女的。
古姹被古离摁在大腿上，一只硕大的手掌拍在她的翘臀上，下的手挺重，估计这半边臀瓣是红了。
挣脱出来后，古姹气愤地道：“你不是不反抗吗？”
这货怎么能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不动的么，怎么还揍她屁股！
坏蛋！
古离将那双眼睛瞪大，一副无辜被冤枉的样子，茫然地说道：“我只说过不会逃，啥时候说不还手了？”
少女无语了，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古姹还没来得及报复，一个意外的信号打断了他们的卿卿我我。
“有消息。”古离道。
“韩寒那家伙怕是想死吧，活得不耐烦了！”古离见到家族传来的新消息，勃然大怒。
要是有人听到这句话，一定得吓得昏过去。
这人说的什么？
魔神大人活得不耐烦了？
哪个活得不耐烦的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韩寒做啥事了。”古姹摸着屁股，将脑袋凑过来，视线落在文字上。
涤尘境，魔师。
敛气境，魔士。
敛气境，初魔。
通玄境，天魔。
顶天境，未知。
古姹道：“幸好他没有泄露第五个称号，不然就有好戏看了。”
古离臭着一张脸，无奈地说道：“韩寒这公布称号的方式未免太草率了一点。”
“说起天魔。”古离扭过头，“你现在修为到哪一步了？”
古姹道：“反正打不过你，再给我嘚瑟，别怪我不客气！”
“你看我这真诚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嘚瑟？”古离的眼睛亮晶晶的，无辜地眨巴着，仿佛随时都会留出纯净的眼泪。
“你眼睛进沙了么？”古姹给古离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古离望向雪景里一条巨大的山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那种让我不安的因素好像是在那座山里。”
古姹的神情严肃起来，闭上眼睛感知，道：“我的直觉比你准确，可我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
······
古离望向的那座山脉里确实有两个人。
“暗神黑霞光。黑菊不愧是最肃杀的存在之一。”
一名男子拿着简陋的木杯，喝一杯最普通的雪水，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很享受，带着浓浓的回忆意味。
这只竹木制成的简易杯子，做工工艺粗糙到杯子的模样勉强成形，算上材料钱都卖不出一枚银币的价钱。
还有，这个杯子太老了，外表皮还有一定斑驳的腐烂痕迹，装水的部分更是有一股沉重的味道，难闻而刺鼻。
连最普通的家庭都不会用这种腐朽的杯子，肯定扔掉了。
“睹物思人，迄今为止你也没和我们讲过这只杯子的故事。要不是你精心保养，这玩意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烂掉了。”
他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高贵的鸾纹凤羽，英气逼人。
“问出这种话有些不敬，我还是要问。你现在想的那个人还活着吗？”鸾凤长袍男子道，“如果他还活着，你应该去找那个人，而不是在这自怨自艾、睹物思人。”
“我心里那个人还活着，却已经死了。我没有能力救她，也不可能救她。”
救人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需要力量与资格。
“你来浩骨大陆的目的是什么？你把我叫上，目标应该不止一个。”
鸾凤冰袍的男人觉得这货脑子不太正常，直接跑敌后方来，就不怕被瓮中捉鳖？
男人笑了笑，道：“也许是有事比较危险，把你叫来当保镖。”
“你早已习惯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压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的那句话：除自己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抛弃你，若不想在某一个突然时间绝望地死去，最好时刻保证独自一人能全身而退，永远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鸾凤长袍男人说道。
“人是会变的。”
“你不会。”
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男人笑了，不是无声的微笑，也不是哈哈大笑，而是咯咯地笑，温柔地像是个女孩子。
“这世界上最冤屈最无解的罪行是什么？”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世界上谁有资格去定一个人冤屈的罪行呢？”
男人收敛笑容，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男人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你想说的是哪一件事情？”这句话是指一件特定的事情，具体方面他也不清楚。
“少管！”男人突然大手一挥，凭空产生一道强横的力量震荡波，将凤鸾长袍男人给推开。
“你真该克制一下杀心了。”鸾凤长袍男子叹了一口气，止不住说道。
“天堂和地狱没有我选择的权力，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
“天堂本就不是天堂，地狱本就不是地狱。莫要把天堂当做天堂，莫要把地狱当成地狱，莫要把天堂当做地狱，莫要把地狱当成天堂。”
“哼。”
“说吧，目标。”
“第一，找寻星尘。第二，传闻两位大人的踪迹在浩骨大陆出现过。”
鸾凤长袍男子的神情出现一抹惊讶。
找星尘你不去妖魔大陆，来浩骨大陆作甚。
唯一一道通往那个世界的次元裂缝在冰陵，这不是人所皆知的事情吗？
这家伙要找什么人，他就猜不到了。
凤鸾冰袍男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道：“神圣灾难，你害怕神圣灾难吗？”
听到神圣灾难四个字，男人的脸上多了一抹掩之不住的悲伤，光洁如玉的手上透出宛若星光的能量韵泽。
神圣灾难，神圣灾难，神圣灾难······
去他妈的神圣灾难！
男人一拳砸在身后的冰雪岩壁上，整座山豆颤抖起来，造成一场规模宏大的雪崩······
雪崩压倒山腰上的大树，如冰雪海潮般将一切压制下来，宛如雷声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一对凤翼破开白压压的雪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