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卖与反被卖
“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把别人推到危险的地方，自己坐在后面看戏。”安娜在思远的耳边小声说道。
“面对危险也不完全是坏事。在废土上，活得久的人往往是度过许多危险的人。”思远说。
“你就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你把我推到前面去战斗，我……被对手杀死了吗？”
“我会在那种时候帮你，你不会死。”
“万一你也失手了呢？比如现在，五个镇主一起出手，你怎么把萧智救下来？”
“你还是没有看清楚情况。萧智能独行于废土之中，见过的觉醒者说不定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区区五个镇主级别的觉醒者能干掉萧智？我们只要静静地看着萧智使出妙计就可以了。”
思远的话让安娜心里稍安，只见萧智面不改色地绕着油锅走了三圈，视线在五位镇主的脸上游走了一遍，最终在厨子大海的面前停下。
“庭院主巴里和铁爪金突突两位镇主，是我左手边的这两位觉醒者杀的。他们还想扫平五位镇主，成为这一带的新霸主。我就只是一名游者，和你们之间的事没太大关系。各位大哥如果要干掉他们两个，随便你们动手。”萧智道。
安娜：“……这就是你说的妙计？”
思远轻笑两声：“废土中的觉醒者都不是好鸟。”
“你还笑得出来？我刚刚大战一场，精神力还没恢复，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这次别想着让我在前面打了！”安娜说。
“放心，你别离我太远就好。”思远道。
“终于轮到我躲在你身后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这次轮到安娜偷笑。两次濒临死境的安娜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死亡了。所谓近墨者黑，被思远带跑偏的安娜觉得，如果能看到思远挺在自己前面，死了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思远看出了安娜的想法，补充道：“你可别误会了，你离我太远的话，我拿不到你背上的魔剑，没有魔剑我保不了自己的小命。”
安娜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感觉像是你的工具人。”
思远：“自信一点。”
安娜：“……”
“把工具两个字去掉。”
安娜咬牙切齿：“这招也是镇东大婶教你的吗？我现在特别想杀了你说的那个镇东大婶！”
“哈哈哈哈不开玩笑了，你的悟性还是不够高，还是不理解为师话里的意思。萧智不是什么好鸟，难道五位镇主就是天真的易与之辈吗？
我们能够杀死庭院主巴里和铁爪金突突，还把巴里的镇子变成一片死地。那跟我们打的各位镇主，能保证自己不像那两位倒霉鬼一样惨死，或者是重伤之后被其他镇主趁机干掉吗？
三个和尚没水吃，谁都不想成为吃亏那一个。
更何况还有同为觉醒者的萧智在一旁虎视眈眈。难道各位镇主就会天真的以为，萧智和我们一起赴宴，只是为了撇清干系？萧智本可以不用过来，他既然来了，那他的立场是什么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思远说这段话的时候没有压低声音，而是让大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镇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思远说的很有道理，纷纷点头。
身材肥胖的厨子大海用他近乎肿胀的胖手指着萧智说：“你也不用装模做样了，直接说正事吧。”
萧智一面暗骂思远：你才不是什么好鸟！一面正色道：“既然各位镇主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大家不应打打杀杀，弄个你死我活。联合起来，聚镇为城，才是正确的选择。”
“为何？”厨子问。
“大战结束之初，觉醒者们在废土上各踞一方，收拢流民，形成了最初级的村镇。十六年过去了，人们渐渐忘记了战争的伤痛，有能力的觉醒者开始南征北战，收服村镇，以废弃的城市群为基地，建立新城甚至新域。
北面、西面和东南三域已初具规模，但域主们不会停止征服的脚步，夹在三域中间的这片荒地就成了未被发掘的宝藏。谁控制了这里，谁就有更多的人口，谁就在之后域与域之间的战争中，拥有更大的战略纵深。
此乃兵家必争，一年之内必有战火烧至。请问各位镇主要独力抵抗一域之敌吗？”萧智说。
五位镇主之一，打铁人邓煌问道：“觉醒者之间的战斗，看的是谁的个人战斗力强。人口？纵深？这些附属品有什么用？”
萧智听罢，哑然而笑：“坐井而观天，青蛙行为——哦对了，你见过青蛙这种生物吗？附近既无池塘，也无水田，七镇共用的那个废弃水库我也去过，没有青蛙在那里活动。如果你一直在小镇周边兜兜转转，倒还真可能不知青蛙为何物。”
邓煌脸色铁青，他是战前出生的人，萧智安娜这样没受过正规教育，被文明遗弃的的战争孤儿可能不知道青蛙，邓煌不会不知道。
但萧智也戳中了邓煌的痛楚，战后邓煌一直呆在这片荒地上，确实没再看到过青蛙了。
“你只见过十万人浑浑噩噩艰难求生，但你见过百万人，甚至千万人聚在城市里，各司其职齐心协力，制作出成批的汽车枪炮吗？
如果有十支百人持枪小队与你缠斗，暗处有无数装配反器材步枪的狙击手，每时每刻瞄着你的头，你能活着跨越数百公里的荒原吗？
人口无用？纵深无用？呵，弟弟理论！”
萧智一篇言语，说得邓煌无一言回答。
座上忽一人抗声问：“三位域主能翻江倒海，手下屯兵百万，觉醒者不止百十之数，我们何不归附于他们，免受战乱之苦呢？”
萧智视之，乃五位镇主中的另外一位，撼山易赵匡。
“哦？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想投奔北面的汉中域主，还是东南的荆南域主，还是西面的蜀中域主呢？”萧智问。
“谁先到就归附于谁。”
“据我所知，蜀中域离这里最近，但却是三域中最弱小的一个。做一个弱国的边境镇主，你是嫌命不够长吧？”
赵匡冷笑：“那我们可以迁向强的一方。不管怎么说，总比和你们三人一起螳臂当车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