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姚子琛也会发火
凌云峰的日出绝不可错过。
姚子琛掐准了时辰，敲响了昭锦年的房门。
许是姚子琛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昭锦年打开房门时并不是睡眼惺忪一副未睡醒的模样，她朝姚子琛微微一笑。
“早上好。”
姚子琛也微笑，道：“现在说早上好有点早了，太阳等着你呢。”
山上的清晨气温低，姚子琛没特意叮嘱昭锦年披件衣服，而是待昭锦年梳妆完毕出房门时，把他自己准备好的外袍披在了昭锦年身上。
刚表达爱意，俩人进一步接触时，爱意更多的一方总是会想特意做一些事情打动对方。
“谢谢。”
姚子琛满眼得意，牵起昭锦年的手走上了山上小路。
昭锦年的手被姚子琛紧紧牵着，令她有些局促，一时间，她好像还不能完全接受这种变了样的接触。
以前那个总是行为有度的姚子琛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昭锦年试图想缓解两个人的气氛，问道：“要不要喊上她们一起？”
姚子琛否决道：“改日，今日只想你和我，好吗？”
昭锦年低下头腼腆一笑。
姚子琛道：“从这里到山顶大概一炷香就到了。”
安阳四面环山，山又有特点，高高瘦瘦，山顶也是尖的，重重叠叠交错着。
无数座山围着中间的平原，安阳随州城就建在这平原上。
日出前，凌云峰对望过去的重峦叠嶂布满云海，飘渺无比。
“我感觉自己在天上，但是我又踩着人间的土地。”
姚子琛听出来昭锦年言语中的欢喜，道：“你若喜欢，我可以带你御剑在云海中。”
昭锦年道：“御剑？你可飞这么高？”
昭锦年擅长符咒，剑术也就是过得去的程度，所以听到姚子琛能御剑飞行这么高，又惊又喜。
“没有把握我又怎会轻易说出？”
姚子琛的御剑术是极为厉害的，或许是从小住在凌云峰，他喜欢高处，导致他总是想不断突破御剑飞行的高度。
想穿梭在云海，是不在话下。
姚子琛把剑横在空中，嘴里念着御剑术语，剑身变大，他伸手环住昭锦年的腰，俩人一跃，稳稳地坐在了剑身上。
半空的晨风有些冷冽，昭锦年掖紧披在身上的外袍，看见姚子琛穿着还是和平日一样衣裳，犹豫了一会，问道：“你……冷不冷？”
姚子琛心里怦怦跳，壮着胆子问道：“我冷的话，如何？”
“我……”昭锦年算了算自己的年龄，也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再要像十几二十岁的女孩一样害羞，只会丢人，“你只当能如何就如何吧。”
姚子琛担心昭锦年畏高，本就坐在昭锦年身后方，听得她这么说，姚子琛张开双臂紧紧环住昭锦年。
昭锦年下意识缩了一下，再慢慢放松。
姚子琛咧嘴一笑，这段时间的难过和压力，都在现在烟消云散了。
太阳已半露，包住太阳的云都散发着金光，但是太阳却不耀眼，可以直视看着。
姚子琛运剑停住在半空。
太阳圆圆地升至地平线上，昭锦年觉得日出和日落的云光竟然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太阳，红得如胭脂，柔得很。
再过会，太阳开始发光芒，无法直视。
昭锦年觉得看得差不多了，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一会个个都起身，该发现我们不见了。”
“好。”
姚子琛御剑飞回。
回到地面，昭锦年头也没回就一路小跑，想先姚子琛一步回到承德府。
姚子琛看着昭锦年背影，一溜烟就不见了，知道她是害羞了，笑意更深。
他也加快步伐，想追上，拐过弯却看见昭锦年站在前方不动，姚子琛挪了一下视线，瞧见周璇，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脸上，收回。
周璇就是站在这里等着他们俩人，昨日躲在墙角偷听被叶修则发现的人就是周璇。
周璇昨日看见了姚子琛说“日出”这个口型，想着就误打误撞看看能不能遇见，不料还真是如此。不知她眼前这个女人是否觉得羞愧？刚私下和男人暧昧完就遇见长辈，不知道会不会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周璇扬起笑容，眼神依旧淡漠至极，她开口道：“凌云峰的日出也不是日日都能看见，可遇不可求，今日你们也算有运气。”
姚子琛心里在敲鼓，他摸不清母亲这个时候出现拦截她们的来意。
“娘，这么早您怎么会来这里？”
周璇道：“知道我的儿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我难以入睡。”
“娘，您说什么话？”
周璇从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她道：“你爹尸骨未寒，守孝期间，你就开始和女人浓情蜜意，还要是在自己的地盘，被弟子们看见了成何体统？一宗之主，竟然这么没正形？你二十几年的雅正崇德呢？要瞬间抹上污点吗？”
姚子琛没想到自己母亲对自己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天，而他被训斥以后，确实觉得自己行为不妥。他太高兴了，忍了这么多年，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可以站在自己身边，一时忘形。
姚子琛走近周璇，小声道：“娘，我对锦年的感情并非这几日，很早就有了。”
周璇才不听姚子琛这些自以为深情的话，道：“你当我不知吗？你爹在时，你就试探过，娶一个比你年长的女人进门会如何，你爹压住了你的念头，回头就和我说了。不管是我还是你爹，我们都不同意。世俗的言语会让你因为你以为的爱情感到羞辱，最终你们的感情也会支离破碎。”
姚子琛干脆咬牙道明自己的想法：“以前是不行，但是现在，我自己的婚姻，我可以做主。”
周璇觉得自己儿子还是太嫩了些，她都有些心疼自己儿子的天真，道：你不要以为你当上了一宗之主你就有话事权了。现在的你，会比以前更没权利选择。”
昭锦年已经听明了周璇的来意，她心里是觉得羞耻，人却轻松多了。她心里时不时牵挂着陆遥，那个她从桐谷离开后再也没遇见过的人。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多少知道姚子琛的心意，但姚子琛不开口，她就装傻，一边装傻一边等陆遥出现。谁知姚子琛这会开口表达心意了，让她有了些许动摇，其实这份动摇大多来自她对姚子琛的怜悯之心。
一是她没办法在这种时候直言拒绝，二是她觉得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陆遥，如果等不到陆遥，等来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也不错。
但是现在周璇似乎不看好这她们这段缘分，既然如此，昭锦年也不稀罕强求，反而可以利用这种情况，让她和姚子琛的感情恢复原样，继续做朋友或者知己。
昭锦年开口道：“周夫人，都是我的错，您不要责怪姚宗主……”
周旋很是反感昭锦年这种女人，这种时候，还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不要责怪姚宗主这种话来”？所以她毫不留情面，打断道：“自然你也有错！不过纵然你有错，我也只会责怪自己人，外人再有错，我们安阳姚氏知礼行礼，不会乱来！”
昭锦年心塞得很，她可不是那种娇滴滴以为自己很受伤的女人，但是她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台阶给大家下。左思右想，只能一肚子话往肚里咽。
姚子琛眉头都快打成死结，道：“娘……求您不要这样，我接受不了您这样子。”
周璇不买账，道：“我就一句话，你想成婚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我两年前和你说过的，娶乔山周氏周皖宁，除她以外我一律不接受。”
“我师尊从来就不想和姚宗主在一起，您家事自己锁起门来说，隔山打牛打谁呢？”
叶修则一大早刚醒，人还没清醒，就听见这边闹哄哄，三人之间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种时候他必定是要出来维护昭锦年的。
“周夫人，给您添堵的从来不是我师尊，是您儿子。”叶修则不给周璇一秒反驳机会，继续道，“用过早膳我和师尊等人就启程回万阳城了，在此我履霜君谢过姚宗主这两日的倾情款待，还有……姚宗主赠予我的这把“追风”。”
说完，叶修则拉着昭锦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姚子琛望着昭锦年离开的背影，脚步欲抬。
周璇道：“这个时候你若离开，你就不要再管凌云峰的生死存亡。”
姚子琛问道：“您拿姚氏家族的名誉威胁我？”
周璇道：“现在是谁威胁谁？”
姚子琛冷哼一声，道：“我是说，为何我眼中的娘和别人口中的娘不一样，原是还未逼到我身上来，现在我爹死了，你要逼的人是我了是吗？究竟是我可用利用娘威胁乔山周氏一二，还是你要用你们周氏操控姚氏一二？周皖宁？好，周皖宁你爱娶就娶！是安阳姚氏要娶她，不是我！”
姚子琛也是第一次这般发火，他像小孩一样，气急败坏地跺脚离开。
“既然你同意，那婚期就三年后，守孝期过后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