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住在西屋的父亲
黑夜里一轮明月高高地悬于空中,在空中的它似乎在看着下方步行交谈的三人。
何子鱼、李倩文、夏语柔三人,由于没有代步工具,只有步行走出小区了。
才刚走出小区,李倩文就很不爽,光听见他们两个在讲话了,她完全插不上嘴!
“语柔,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何子鱼指着月亮对着夏语柔道。
夏语柔向往的说道:“是啊,你不说,我还没往上瞅那!感觉好有意境啊!”
“可能是路灯的缘故吧!有了路灯,我们就不在因为光芒而关注它了。”何子鱼说道:“我每当看到月亮,就不由的,让我想起我的家乡了!我们村里就没有路灯,依然要靠着,这原始的光芒——对了语柔你老家哪里的?”
何子鱼突然问夏语柔是哪里人,他想多了解她,他也想追她。
夏语柔望着何子鱼回答道:“我和倩文都是‘正南’省,‘莎长市’,‘正华县’,‘南和’镇的。”
“语柔,你不用说那么详细的!我又不是查户口的!”何子鱼没想问那么细。
“我知道……此刻就着月光,我想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夏语柔吁吁的说道:“
正如你所见,我和倩文是一起出来打工的,一个镇上的,她家就住我家旁边!我们家都住在镇子上,家里情况还行。只不过是怕父母在逼我们相亲才跑出来‘避难的。’”
夏语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事情跟何子鱼分享,可能是因为今天月光格外的迷人吧!或者她想让何子鱼知道自己的一切!
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一个契机、一个想了解的人,碰上一个想被了解的人——这可能就是缘吧!
“你知道吗?我和我弟弟是双胞胎!,父母都很疼爱他,什么东西、事情,都要我让着他,搞得养成我这种性格,什么东西都要让、不管什么事我都要包容,我不但不能惹事,我还要让别人也别惹事,我这不行……那不行……我是个女孩子啊!我也希望被人爱护啊!父母那!也逼着我去和我不喜欢的人相亲,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让了,我讨厌我这种性格,我更讨厌那个家,所以我想尽办法出来了,出来的这几年我都没回去,父母骂我不孝顺,那我就不孝顺好了!”夏语柔诉说着她的往事!
“你……”何子鱼很诧异
“很诧异吗?我怎么跟平时不一样,你是不是觉的我很会装?我是个有心机的女孩?”
“没有,和你一样,我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何子鱼能接受这样的夏语柔。
“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我还行吗?”夏语柔问何子鱼。
“嗯,我也没那么白!”何子鱼有感道。
“我不认为这种是心机,我只是习惯性的不喜欢说话,习惯性的听别人说话,不管别人说的好与坏!哪怕我很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说法,但从小养成习惯的我,也不能说出来,要憋在心里……可能,我心里已经憋满了,或者我今天不想憋了,子鱼你懂吗?”夏语柔问道
“我懂,我和你差不多!”何子鱼感叹道。
就这样借着月光,一脸惆怅的夏语柔就把自己的事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她的口似止不住似的,她说了很多,随着一些事情的说出,她心里好像舒畅了很多……
月光下,黑夜中的何子鱼站在夏语柔旁边,静静的听着,随着听夏语柔的诉说,他似也被感染,心里“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也说一下!”
是的何子鱼,也有心事……喜欢防人的他有许多心事憋在心里,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说出来……他憋的很难受……
“语柔,你怎么都把底透露给一个外人那!万一他是条披着羊皮的狼,我们不就惨了!”李倩文在两人身后道。
两人这种心灵的交流,似把一切都忘了,包括身后一脸无语的李倩文。
“没事的!子鱼又不是那种人!在说,大家这么熟了也该相互了解一下啊!”心情畅快的夏语柔对着李倩文道。
何子鱼眼圈有点微红,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见他道:“语柔,其实我这个人很坏的,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这个人自私自利,小心眼,还撒谎……”
“子鱼,你很好啊!你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夏语柔道。
“语柔,你不懂的,我是罪恶的,罪恶的有时,自己都很恨自己”何子鱼声音沙哑的道。
夏语柔看着脸露苦涩的何子鱼说道:“怎么了,要是难受就别说了!”
“不,我要说,这件事在我心里压抑很久了……”何子鱼道。
夏语柔道:“说罢,和我一样大胆的说出来吧!没人嘲笑你的。”
黑夜里,月光下的何子鱼回忆起自己的往事。
“我记得,我当时上的是六年级——上学期,那时的我13岁吧!不知何时,父亲病了,他的胃不舒服。远亲的叔伯门把父亲带到“县医院”检查!回到家里,他们对父亲的病闭口不谈。当时在家里就只有母亲和我!”
“我和母亲都以为只是小毛病,没在意,父亲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后来父亲的病有点严重了!母亲想去姐姐那里打工挣点钱,为父亲治病。”
“因为当时的我跟父亲关系不是很好!他对我很严厉!”
“母亲!你去姐姐那里,我一个人在家,父亲打我怎么办?”他道。
“父亲没有说话!”
“母亲只是笑了笑!”
“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母亲没出去!留下来照顾他了!”
“有一天,我在一张纸上写道“祝愿父亲早日康复”把它叠了起来。来到厕所旁用打火机把纸条点燃了。”
“母亲扶着父亲来了!似我犯了父亲的某种禁忌。”
“我还没死那!你给谁烧纸啊?”父亲发怒了。
“母亲面色沉重,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我没有,我在祈求上天让父亲你赶快好起来……”我当时哭了。
“父亲没有相信。”
“我当时真的很想让父亲赶快好起来!我真的很冤枉,我很生气,生气父亲为什么不信我!”
“我相信你是真心的——那后来那?”夏语柔对着神情激动的何子鱼问道。
“后来,我和母亲知道父亲得了‘胃癌’。父亲已经不能下床了,暑假在家的我,留在家里负责照顾父亲,母亲在忙着地里的农活!”
“我们家原来有三座独立的屋子紧紧挨着,没有院子!屋子是那种,中间凸起的瓦房。我、母亲、哥哥、姐姐,都在家时,住在北屋;父亲一人住在西屋;东屋是一小间厨房。直到,哥哥在外上大学;姐姐在外打工;父亲一直住的都是西屋。”
“我们家没多少直系亲戚。我从小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大爷、大娘。父亲就有一个亲表哥也搬去别的镇上了,几乎不怎么来往了!其他的都是没有多少血缘的远亲!”
“家里平时就剩下我和父亲相处,大多的时间我们是无话的,或者我不知道该对父亲说什么!”
“鱼儿,来来……陪为父聊聊天”父亲面色沧白无力伸了伸手。
“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知道父亲讲的是什么,他讲的我听不懂,我都不确定他在和我交谈!”
“于是,每当父亲喊我,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父亲有时也是清醒的,他找我谈话时,我没有回应他!我“愚蠢的”以为,他还在胡言乱语,父亲尝试了几句,就闭口不在讲话了。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正处于弥留之际,或是回光返照!”
“你父亲好可怜”夏语柔眼圈湿润的道。
“是啊,我现在还能记起当时父亲眼角没有流下的泪水,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在骂我不孝。何子鱼又陷入了回忆中。”
我现在还能想到:“父亲临走前,很孤单、很悲凉、很心酸、很痛苦……
“狐单是因为没人陪伴他左右,唯一陪伴他的还是个不孝子!;悲凉,是因他一生不舍吃穿都是为了子女,可换来的是什么?;心酸当时没人理解他的痛苦;而痛苦,让我想起父亲临走前,他当时所承受的痛苦,痛的他有点想不开了。”
当时,只听父亲喊我一声“鱼儿,把挂在窗前的镰刀拿来!”
我当时不懂,问道:“为什么,拿他干嘛?又不好玩!”
“你拿来嘛!我的指甲太长了,我想修一下!”父亲面色惨白,精神恍惚的道。
我把镰刀拿在手上,来到父亲床前,我看了看镰刀,我对着父亲说道:“北屋里,我有指甲钳我拿给你,比这个好……”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来了。
母亲对我吼道:“你拿镰刀干什么?谁让你拿镰刀的?”说着就把镰刀从我手里夺了回去,又把窗户上的镰刀一起收走了!
“我被母亲突然的一吼,怔在了那里!”
“父亲痛苦的叹了口气!”
“你父亲要你拿镰刀是?”夏语柔不确定的问道。
我解释之后,母亲才说:“父亲可能想不开了!”
“你能想象到我父亲当时有多痛苦吗?我每次想到,我当时没有照顾好父亲……我的心就痛的厉害,就跟被什么东西插着似的!”何子鱼对着夏语柔悲哀的道。
“好了……你也要放过你自己啊……你父亲一定希望你好好的!”夏语柔安慰道。
“何子鱼,自顾自道。”
“我还记得父亲去世的那天,记得当时是六年级,下学期,当时新学期开学没多久!第一节课,下课铃响起,贪吃的我就一路小跑向着学校的小卖部跑去。”
“我记得,我跑的不快,路面很平,可不知怎么的我摔了一跤,很疼!”
“语柔,我真的摔了一跤,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何子鱼对着夏语柔道。
“我知道……我相信你”夏语柔道。
“我站了起来,没感觉有啥不正常的!只是心里奇怪平白无故怎么会摔一跤!铃声响起,我就上课了!”
“当我在上第三节课时,我的远亲伯伯来了!他来到黑板前指着我跟我的老师小声的交谈了起来。同学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疑惑的看着我,我也很疑惑:‘跟我血缘不是很亲的伯伯找我干嘛?”
“我迷惑的出了教室,临走时,还能看道老师目光里与往日看我的不同!”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怜悯!”
“我坐着我伯伯的摩托车离开了!学校离我家还是挺远的,就算用摩托车带步,也将近十分钟!”
“路上我问伯伯找我什么事?他没回答我,或者他不知道该怎么给我说”
“刚回到家中,还没进屋,就看到妈妈带着婶婶和婶婶的儿子走了过来。妈妈没说话!婶婶说了!”
“小鱼啊,你知道你父亲没了吗。”婶婶直截了当地说。
“我蒙了,我也不小了,自然知道什么是没了!我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发起呆来!”
“母亲没有理我,跟着婶婶、伯伯去操办父亲的后事了。留下来的堂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可能不他不知道说什么吧!”
“经过他们后来决定,让伯伯带我去我父亲的表哥也就是我的表大爷那里,让他来一趟。路上,伯伯叮嘱我见面要,磕头……”
“由于见面见的少,我都不得我表大爷了!,伯伯跟他们简单的交谈了一下,他们也答应到时候会来……”
“你表大爷会来嘛?”夏语柔问道。
“来了……事完匆匆走了!,本来就不怎么来往,后又因父亲去世,关系直接断了?”何子鱼叹了口气。
“别难过了……这样的人断了也好……以后会有更好的”夏语柔见何子鱼流泪安慰道。
“我知道……不难过……人情冷暖本就如此”何子鱼自己也不知啥时候流的泪。
“语柔,你知道父亲在一个家庭里的重要位置吗?”何子鱼问道。
“知道,但是体会不深!”夏语柔回道。
“我当时也是不深,当失去父亲的庇护,我被别人欺负,才知道的,一个家庭是不能没有父亲的!父亲是撑天的柱子,柱子没了,天就会塌。”
“随着我被别人欺负,我的心开始变硬了,你知道吗?前不久,在新街的快餐店门口,当时我刚吃过饭从里边出来,有一家三口:一对夫妻领着一个孩子,来到我面前像我伸手要钱,他们说几天没吃东西了,说的很可怜,我当时啥话也没说,冷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当时兜里还是有几十块钱的,我没有帮他们!”何子鱼道。
“也许他们真的是骗子!”夏语柔为何子鱼解释道。
“语柔,你没听懂!我想表达的是,我连想去了解他们的想法都没有!”
“夏语柔摇头表示没听懂。”
“何子鱼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何子鱼接着对夏语柔道:“语柔,你知道吗?我现在也喜欢上了说谎!别人每次提及到我的父亲时,我下意识的就会说,我的父亲很好,还在世。因为我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个谎我对很多人都说过了,同事、同学,还有我的(读者们)……对,我撒谎了。”
“何子鱼感觉自己醉了,可自己没喝酒啊,怎么聊着聊着,就醉了!”
“还有,语柔,你知道吗?我父亲到闭上最后一眼的那一刻,我估计他都没有原谅我!你知道为什么?”何子鱼眼睛含泪地对着夏语柔问道。
“夏语柔眼角湿润摇头,也不知何时她也流泪了,是感动的吗?还是被何子鱼感染的!或是她太投入了!”
何子鱼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哽咽的道:“因为,我每次去父亲坟前祭拜,给他寄钱,我跪在坟前,以前没炸的旧炮都会炸。”
“很正常啊!或许是你烧的钱点燃了以前放的炮那!”夏语柔道。
“可我没在那个位置放过啊!”何子鱼接道。
“那也有可能,以前放的炮竹噼里啪啦蹦过来的!”夏语柔解释道。
“那也不正常,我是每次磕头要走的时候,在我耳边炸的,炸的我的耳朵都发鸣!”何子鱼不相信的又道。
“那只是碰巧……”夏语柔解释道。
“是吗?……”
“对……”
“一切,只是你的心理在作怪,你不肯放过你自己而已……子鱼放下吧……为了你父亲……你父亲也不希望你活的那么痛苦!”夏语柔劝道。
“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我说的有点多了”何子鱼流着眼泪笑着对夏语柔抱歉道。
“何子鱼一下子把留在心里又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心事向夏语柔倾诉完之后,他精神气色顿时好多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你还有我……”动情的夏语柔说着,就把手伸向何子鱼的眼角泪痕处,用手指轻轻的又温柔地擦了起来。
何子鱼的手也伸向夏语柔,回礼似的,用手也温柔地给夏语柔!擦了起来。
“哎哎……你们干嘛那?……我不说话,就当我不存在啊?”李倩文不合时宜的在身后喊道。
“回过神的两人,望了望身后的李倩文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收回了手!不过,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似多了点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倩文心里恼火,直接走向站在那里的何子鱼和夏语柔之间:“好了,吃不吃饭了?你那个朋友都等死了!路在短,你们不走,不还是很远吗!”
恼火的李倩文都被自己的文采折服了:“路再短,你们不走,不还是很远吗!”她在心里忍不住的又说了一遍!
李倩文的脑袋总是不合时宜的,乱蹦想法!
“对了,都几点了……我们出来多久了?”何子鱼问夏语柔道。
“估计快俩小时了!我们光顾着聊天,忘了要吃饭了,你朋友还等着那!”夏语柔苦笑道。
“那怎么没见他打电话啊?”何子鱼疑惑了。
夏语柔道:“你看看你手机!”
拿出手机看的何子鱼尴尬的笑道:“关机了——哎,不对啊!我记得我手机有电啊!”
果然,手机一开机电量还有大半,这一看20多个未接来电。何子鱼看的头皮发麻!
“还愣着干嘛?回拨过去,看看人有没!你朋友要走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吃!反正都9点30分了!”李倩文不客气的道。
何子鱼立马播了过去,打开了免提!:“喂,小明啊!”
“还同学那!”李倩文撇撇嘴道。
“喂,鱼哥啊……你们在哪呢?是我记错时间了吗?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等的花都谢了”蒋立明茫然的道。
何子鱼一上来,就被蒋立明的三连问,问的哑口无言了!
只见何子鱼问道:“你先说,你在不在原来的那个地方?”
“废话……当然在啊……你没发话,我敢回去吗?”蒋立明不爽的道。
何子鱼直接说:“等我……”就挂了电话!
三人赶忙加快速度走路过去,行走中的何子鱼对李倩文问道:“对了,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们两个?”
“是啊,你在后面干嘛呐?”夏语柔问道。
李倩文不满的道:“你们两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那好意思打断你们!”
李倩文看何子鱼和夏语柔张嘴还想说什么!便道:“好了,走了……你朋友都等着急了!”说着手就推着两人前行,只不过一只手里一张被握成团的纸巾掉了下来,没人能看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