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皇庙
柳絮一听伸手便往下摘,可那镯子象镶嵌到了手腕上一样,怎么也拿不下来了。她急的都要哭了,用手指拼命的往下抠,眼看着手腕上都出了血汁还是下不来。
“我说的对吧,你就是我的女儿,不信你往自己的身上看。”
柳絮低头一看,自己的腰部往下已经变了,竟然变成了跟那个人一样,一条长长的龙身盘在了地面上。她伸手去捶打着龙鳞下面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呼叫着: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喂!喊什么哪!做恶梦了?”杨动一伸手推醒了正在做梦的柳絮。
柳絮满头大汗的一咕噜坐起身来,连忙一看手腕。镯子还在上面,她一活动手,还上下窜动着。怎么会做了这么一个梦,真是奇怪了。
抚远镖局每天都有出去的镖车,陆陆续续业主出入着萧云天的议事大厅。
一个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直坐在了客桌前喝着茶水,他不时的看着进出的客户,心里象是十分的焦急。
“兄台高姓大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萧云天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早已经发现了那人。连忙从办公椅子上坐起身来,端着茶水赱了过来。
“我叫方真,是这样的我家老夫人初次来抚远,在地头上转了两天。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感觉着象是有什么人天天跟踪她一样?于是她就产生想请人保护自已的念头,可又人生地不熟的。我又是一个文人,手下人都是些奴仆,根本就没能力办事。所以想请您帮助一下,必竟夫人上了岁数,男女不限只要能保护她老人家安全即可。最好是四到五个人,里面要是有个女人更为稳妥,还能帖身保护。至于佣金吗每天二百两,吃住都有我们管。天数吗暂时定不下来,我家夫人要是逛腻了自然就解除合约。也许是三五,也许是一两个月。你看怎么样?”那人有条不紊的讲述了自己的请求。
这确实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可他并没有急着答复,第一他要合计找什么人来做这事儿。第二便是人家为什么要给那么高的酬金?起码镖行的规矩得先验货吧!
“价钱方面好说,我能见见妇人吗?”
“当然可以,可是最好今晚就派人保护,老人家上了岁数,每日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我能否知道你家主人是谁吗?”
“不行,这是秘密。”方真果断的回绝了。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老夫人?”
福安客栈,这里抚远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方真与萧云天来到了客栈的后院,这里分别有三座小院。能够住进这种小院的非富即贵,不但但是独门独院,就连奴仆的房间与厨房、厕所都应有尽有。
主客厅里萧云天见到了那位老夫人。五六十岁的样子,慈祥而可爱。见了萧云天单手拉着他的手:“你就是天下第一剑萧瑞锋的公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您抬举,认识家父吗?”
“耳闻,面到是没见过。”老夫人说着让仆人给上了茶:“我家老爷到是跟他很熟的,不说这些了,方真都跟说了我也就不重复了。你看能不能马上派人过来,订金先交十天的。银子不是问题,要是孩子做的好我还可多加点赏钱?”
“那我马上就回去安排。”天下认识老爷子的人很多,人家不说自己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萧云天边往走边琢磨着人选,镖局里是没有这样的人了,外边找谁哪?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天下第二的人。即然能够说服杨动,那么柳絮、猴子与花子就都能参加。想到了这里他连忙回去,这事儿还必须得曹驸马出面。别看杨动穷的吃这顿没下顿的,自己出面还未必能行。
“哥们搬了新家也不言语一声。”曹驸马一进门便埋怨着说。
“新家、我这都快没家了,这不花子惹了祸,连我的老窝都让他给占了,我还得天天听那河东狮吼的动静。”
“想不听她的动静吗?我到是有个办法,即没有人天天来吵还能有个进项。”
“我去了柳絮怎么办?”
“别以为天下人离了你都活不成了,这回她也跟着你去,还有猴子与花子。”
“别拐弯抹角了,到底干什么吧?”
猴子一进院便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人方真,就是那个自己在牡丹园门口偷过钱的人。可他好象认不出了自己,而且还坦然面对。能住进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这么有钱的人当然不会算计那点儿小钱。想到这里猴子也释怀了,也根本就不往心里想。
深秋的夜,乌云密布的天空。老夫人已经安然的进入了梦乡,可柳絮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第一次实现自己的利用价值,第一次想到自己也能够赚钱。一天十两银子,那能够买多少的好东西,想着想着仅不住乐出了声来。
突然她听到了一种特别的声音,象是老鼠在嗑咬着木板,又象是手指在抓挠着窗棂。那个声音虽然很小,却是就在自己的耳边。柳絮的心猛的一紧,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头皮一乍显些叫出了声来。
她的床离老夫人的床很近,她的头也紧挨着老夫人的头。柳絮乍着胆下了床点着了蜻烛,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那个声音也随即消失了。
正房的后面有人守着,这是事先都安排好的。东西两个厢房靠近正房的那间也都住着人,这样老夫人的四周等于都有人守护。可那个奇怪的声音来自那里哪?她拿着蜡烛又向床下照了照什么都有。不会是自己听人邪耳了吧?柳絮向着幔子里面的老夫人看了一眼,还在呼吸勻称的睡着。
玉皇庙、千层山最大的一座寺院。慈安师父是年纪最轻的主持,他今天刚满二十岁,却是这里一百多位僧人的住持。大家都会很奇怪,杨动却认为那是最应该的。
慈安十五岁时便被招进了皇宫为皇后娘娘祈福生子,而当今年仅四岁的小皇帝便是老皇帝唯一的血脉。
老夫人一行人被住持特意安排进了一座清静的跨院之中,外面还专门派了武僧守护。这些杨动一样也不觉得奇怪,唯一叫人琢磨不透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了抚远?老夫人手下的奴仆也并不是一些平庸之辈,任何一个人绝对都是高手,特别那个叫方真的总管。这些恐怕只有行家才能看透,可为什么要请保镖哪?而偏偏找的是自己,当然还有花子与猴子。虽然说是萧云天出的面,可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有时他也怀疑自己想多了,可直觉上还是怪怪的。
这个小跨院很大,甚至要比福安客栈那里大出一倍。老夫人的房间被所有人围在了中心,她还是要跟柳絮睡在了一起。
“姑娘我昨天晚上睡的很安心,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老了,胆子也小了许多。对了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夫人喝了一杯茶,拉着柳絮的小手慢条斯理的说道。似乎承让了这几日她也听到了那种声音。
“没有。”柳絮当然不能说出昨晚的事情,也许那就是闹耗子。
“没有就好,姑娘今年十几了,有没有找个人家?”
“十五了,还没有找婆娘。”柳絮的脸上一红羞答答的说。
“你的父母也是,十五岁也该嫁人啦!我象你这么大时已经有了儿子。”
“我父母己经没有了,现在只跟着哥哥一起。”柳絮一听到父母二字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噢!那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也是保镖,就是外边的那个杨动。”
“杨动、柳絮,怎么听你俩也不象是一家的哪?“老夫人似乎有了话题,一付打破砂锅纹(问)到底的样子。
“我是他拣到的孤儿,我究竟姓什么谁也不清楚?”柳絮只得实话实说着。
“他收养了你,这么说来他带你时他也只有十几岁?”
“是的。”
“真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夫人颇为感慨的说到。
“多谢您老的夸讲。”
“抚远这地方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人一上了岁数总想着多走走看看。”
“这千层山上到是有个很好的去处,可外人基本上不知道,即便知道的也很少有人去那里。那里还是哥哥带我去了一次,想想即好玩又恐怖。”
“是吗?那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怎么说哪!”柳絮歪了下头,心里想了一会儿:“您老见过沙漠吗?那地方就是个小形版的沙漠,沙漠中间还会吃掉人哪!”
“你这孩子越说越不着调了,要说大沙漠里天气异常,风暴能够蚕食人的生命也就算了。这茫茫林海之中即没有风暴,一点点的沙漠怎么能够吞食人的生命哪?”
“那是真的,别说是人了,即便是黄牛与骆驼踏进那片沙漠之中都会被一点点的吞了出去,这个地方想慈安大师也会知道的。”
“是吗!那好明天咱们就去看看吧!”
“那里离这很远的,要去一天恐怕是回不来的。”
“那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带着帐篷吗?”老夫人不以为然的说着。
杨动没有了一点儿的睡意,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要答应保这次镖。子时、寺里面响起了三更的梆子声。他由床上爬起来,将脸凑到了窗户前,顺着被撕开的口子向外面看去。他的视野里正好对着老夫人的寝室,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半点儿的动静。越是死寂越让人感到了恐惧,感到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吱嘎的一声门响打破了小院的寂静,一个身影由老夫人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杨动的心陡然一惊,那个身影即不是老夫人,更不是柳絮,难道早已经有人潜入了进去。杨动没有动,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等待。即便里面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于事无补。
那个身影似乎一点儿慌张的意思都没有,他四下看了一圈,向着院子中心的一棵大桃树下面走去。
光头,杨动一下子看出了那竟然是个和尚,一个留着长胡须的和尚。和尚走到了桃树下,将身子紧紧的帖到了树干上。要不是刚才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发现树干之上还帖着一个人。
杨动悄无声息的看着那一切,看着那个和尚在干什么?看着看着他猛然发现那个身影一点点的融入了树干之中,紧接着嘭的一声响,树干之上一大团火光朝天而起,一下子映红了整个小院,瞬间那火又突的一下子灭掉子。
蹭蹭蹭由四周的房间内窜出了七八条身影,刹那间火把也跟点燃,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树干之下。
杨动也出了屋,而他却一下子窜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怎么回事儿?”柳絮点上了蜡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又看了看一下子冲进来的杨动。
“不知道?刚才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和尚由这间屋子走出去?”杨动发现两个人都没事儿,他连忙俯在柳絮的耳边问到。
“没有啊!你不是看错了吧?我一直就没有睡。”
“你真的没有睡?”杨动一下懵了,他怎么会看错:“开门声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可绝对不是这扇门。”柳絮肯定的说道:“我听是你住的那间房门响,还以为是你起夜哪?”
杨动的脑袋一下大的象麦斗,他诧异的盯着柳絮看了一会儿,又转身凑到了老夫人的床前。她确实的睡着了,而且还又香又甜。他又轻轻的退出了屋,向着桃树那边走去。
什么都没有,树干还是那棵结实的树干,树干上也没有一丝的烧灼痕迹。那个和尚就象个迷一样没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莫名其妙的盯向了杨动。
杨动没有动,他的任务是保护妇人,只要老夫人安然无恙,别的事儿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猴子盯着院子里所有的人,当他的目光由方真的脸上扫过时,心中猛的一惊。虽然他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可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猴子的心里一拘连。那简直就不是一张人的脸,扭曲的就象一只鬼,一只被牛鬼蛇神高高举起来要抛进油锅里的丑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帮人究竟要干什么?而其它的一些人象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脸上麻木的没有半点表情。
花子拥着荷花准备进屋了,他看了猴子一眼,慢慢的打开了房门。只听的呼通一声响,一个和尚的尸体由他的屋子倒进了院子里。荷花当即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要不是花子躲的快,那和尚是必要倒到二人的怀中。
“这不是静思大师吗?他怎么会死在你的屋里?”方真终于开口了,今天晚上他第一次开口,凶狠的看着花子与荷花。
“我怎么知道,刚才我俩出来时还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转瞬之间死在了这里?”花子很冷静,他连忙低下了头去看静思大师。
龙爪手,花子太熟悉这龙爪手了。要说抚远乃至整个辽东地区会这种武功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可自己真的出手,而且刹那间杀死武功高强的静思大师,还要把尸体立在门上,自己真的做不到,想必是人都做不到。难道这个世上有鬼?
“在咱们这一伙人当中,谁会龙爪手?”方真也凑到了静思的身前,看了一会儿问到。
“真的是你杀了静思?”猴子诧异的问到。
“我为什么要杀他?”花子说完已经不想在理会别人了,他拉着荷花的走进了屋。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贫僧到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慈安带着寺中一行人也赶到了现场。
“大师有话请讲当面。”方真连忙迎了上去。
“静思大师死在了花公子的房中,而且还是死于龙爪手之下,各位谁能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能,谁也不能给你任何解释,这里本身就是玉皇庙的所在。我家主人无论通过的什么方法住进了这里,而且多为女性。可寺中为什么还会有人突然间便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哪?至于死在了龙爪手下,难道放眼天下就花子一个人会龙爪手吗?”杨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慈安等人的身后,义正言辞侃侃而谈。
“住口,不准你污蔑我的师兄。”静虑和尚转身冲着杨动大声呵道:“我看就是你们这些无良的宵小之辈,装神弄鬼谋杀人命。”
“原因哪?大师能否说出一二也让我们臣服。”杨动针锋相对的问道:“我们替辽东镖局办事,也跟贵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加害静思大师。还有慈安方丈进的门来你一没有查看伤情,二没有亲眼目睹,为什么就一口咬定他是死于龙爪手之下哪?难道你事先就知道了静思大师会死,而且就死在龙爪手之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