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访小连坞
安顿了小鲤儿，天色已是不早，褚严便回了苍山县中。不过他不会久留，只等城隍府建成开放那一日，再过来凑凑热闹。而这几天时间，还需到大咫一行。
在苍山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褚严就出了苍山，往大咫去了。
此次前往大咫，并不进城。赵之安等中举之后，参与乡举的一众官员都是失意之人，也没那心情大肆操办，好在因着内定座次之时，也有准备，便将就着办了。在敷衍一般的三天庆贺之后，中举之人各自归家。
而距离赵之安与周若望动身前往京城，也还有些时候。故而此时大咫城中，勉强还算认识的，就只有白燕与青雉了。
小连坞，褚严那时过来，尚且是暮春之时，游人如织，如今已至盛夏，烈日炎炎，便是来往的人也少了许多。摊贩们都捡了树荫之下歇息，犹自大汗淋漓。
来过一次，褚严轻车熟路，径直到了大门之外。
“诸位请了，在下褚严，有事来见你家小姐，还请通报一声。”
几个下人躲在大门里边，也被热得不行，听见声音，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见一位青衣先生站在门外，头顶烈日，却依旧神清气爽，再看四周，并无车马，心中大为惊奇。
须知自家主人平日里，几乎不见求访之人，且有所言，非是所请，门房可自行打发。只是这下人见了褚严，却自内心发出亲近尊崇来，不忍心拒绝。
罢了，便是受着青姑娘一顿训斥，也去试一试吧。那下人想完，拔腿向里边去了。
片刻功夫，下人就到白燕所在院子，正巧见着青雉，正准备出门。
“青姑娘，您来的正好。”下人满脸堆笑，先是身子一躬，这才接着说道：“门外来了一位先生，自称姓褚，想要求见小姐。”
青雉眉眼一皱，略微想了想，笑着问道：“可是一位身着青衫，温和亲切的先生。”
“是，是！”
下人听了，连连点头，忙是回答。
“哎呀，真是褚先生。你去将褚先生请进来，我这就去禀告小姐。”
青雉说完，也不等下人回话，转身就匆匆向内院奔去。下人微微一怔，心道这褚先生怕是来头不小。想着也连忙转身回去。
褚严随下人进了小连坞中，径直便被带到了白燕的小院。只见白燕与青雉，已然在院前等候。
下人退下，二人一起行礼，都显尊敬，只是青雉露出俏皮可爱的笑容，也不觉得褚严如何，只觉得亲切。白燕虽依旧温婉安静，但却更加的尊敬一些，面色严肃。
“还请褚先生屋内说话！”
白燕侧身，青雉连忙在前边引路，就到了小院待客的客厅之中。
“你二位也不用拘谨。”
各自落座，褚严笑着说道：“我此来，只是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白燕姑娘。”
“您请问！”
青雉一边端茶，白燕在一旁点点头，轻声的说。
“你与赵之安之事，我自是知道，不过你因何会在三年之前，伤的不能化形，我仔细算了，只是天机蒙闭，我却看不真切。故而前来问问。”
白燕一愣，不明白为何褚严要专程前来问这事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之事。
白燕整理一下思绪，此刻想起那时发生之事，犹自感觉心悸。
“我本是一只白燕，于距此数万里外一方山脉中修行。如算人间国度，便在珧国境内。”
褚严略一思索，便知珧国所在，却也只是个与大胤相若的小国，距离大胤约有三万余里。
“三年之前，忽有一天，我正在修行之中，忽然就听得天上雷音轰鸣，山间震荡，就连我洞府之中，也是不得安宁，于是赶紧出去查看。”
“却见半空之中，一个大妖，身披链甲，手持长枪，正与一位身高十数丈，手拿一支神锏的上神争斗。一路打来，下方山塌岩崩，激起滚滚烟尘。”
“我确是遭了鱼池之殃，还没等来得及遁走，便被双方争斗的法力波及，一下震出数万里去。”
“那可知那两位是何方神圣？”
褚严此来，正为了解此方世界各大势力积累一些信息，白燕与青雉跟脚，自是一目了然，不过那些大势力中的人物，大都被遮掩天机，算不出来。
就如白燕所说二人，只能知道她因被争斗波及，身受重伤。但为何人争斗所伤，却不能推算出来。当然，褚严也用了这般手段，王正卿诸人，其他神明亦是算不出跟脚来。
“那神人一路争斗，皆是沉默，我自无从知晓，不过那大妖却是说过自己出身，乃是瀚山妖帝麾下，名唤芪光君。”
“嗯！”
褚严点点头，芪乃草木之药，那便是一个草木成精的大妖了。至于这瀚山妖帝，不管山名还是这妖帝名字，都没听过。
“那你可知晓瀚山妖帝，所在何处？”
白燕微微一笑，“先生却是不知，那瀚山妖帝，在我等妖族之中，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瀚山只是妖族称呼，对于世间人族而言，那处地界应叫做连天山，连绵十多万里，苍茫广阔，自成一方国度，有妖王数十，妖兵妖将无数。所以人族修行者与神灵，又称瀚山妖帝为连天妖尊。”
“嗯，连天山倒是知道。”
褚严微微点头，在脑海中搜索出连天山脉，果如白燕所述，记载中山脉起伏十万余里，支脉无数，有千峰万壑，其间草木丰盛，不过却是一方禁地，便是山脉之外三万里内，亦不许凡人靠近。
褚严看罢，心中暗想，果真是一方大势力，且不说那辐射出去的三万里地，便是十万里连天山，就不知可孕育多少妖怪。
如若拿这瀚山妖帝来对比其他大势力，只是实力仿佛，那也是数十个庞然大物，不是势力浅薄的自己可比。
既然心中已有了个大概的计较，褚严便不再问询此事。
“赵之安何日启程赴京，你们可曾知晓？”
白燕叙述许久，这次却是青雉来说，“我遣人看着呢，但凡启程，自然就知道。”
“不错！”褚严微微一笑，“我也算过，这次赴京，有你姐妹看顾，赵之安有惊无险。只不过你们却需考虑，了却与赵之安因果之后，应去何地修行。”
白燕听了，难免惆怅，轻声叹息。那珧国怕是不能回去，那处山脉，被两位大能争斗波及，搅乱灵脉，怕是一时不能恢复。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不能常在人世逗留。”
褚严点点头，“我却有一个事，如你二位能帮我去做，等事成之时，可予你姐妹一桩机缘。就是不知你们肯是不肯？”
白燕正愁去处，又知褚严乃是神通莫测之人，又哪里有不肯的道理。
“先生有所赐，我姐妹自无推辞的道理。”
“此处落阳山中，有老幼二人修行，你二位若能看顾一二，等他二人有所成就，我必有机缘给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
青雉欢喜不已，开口说道。她本就生于大胤境内，只这两年方才化形，难免惦念故土，如今听说只须在落阳山去，距离小连坞也就一步之遥，自然是肯。
“自然无碍，还得多谢先生照顾。”
白燕也无迟疑，一口应下。
等到白燕回答之后，褚严衣袖一挥，将岑襄与愚儿容貌隔空用神念送入二人脑海。
“便是此二人，寻常之事，自不用你二人关心，只要有那危及生命之时，出手帮衬一把便好。”
说完，褚严便起身告辞。白燕姐妹二人，将褚严出院子，只见褚严挥了挥手，二人停下脚步，看着褚严向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