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岩说:“这就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了。”
安仲根点点头:“这些年它们不断吞并韩国各地方小帮派势力,几乎成了韩国第一大帮,现在终于要到首尔对我下手了。”
王岩说:“那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
安仲根看着手里的酒杯,忽然抬头,表情变得很严肃:“他们给了我最后期限,让我在一个月之内或者带人归附他们,或者离开首尔滚回乡下种田。”
王岩在冷笑:“他们这是想让你去死。”
安仲根说:“我已经死过几次了。”
他的表情更严肃:“这些日子我接连遇到三次车祸,但我知道,这仅仅只是警告,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王岩说:“你如果不肯呢?”
安仲根说:“我们再喝酒很可能就是明年韩国的端午祭。”
王岩说:“这是他们说的话?”
安仲根点头:“没错。”
王岩又冷笑:“他们的口气好像大了点。”
安仲根说:“他们不止是口气大,而且说到做到,很少会失信。”
王岩说:“你已见过他们的人?”
安仲根摇摇头:“我只接到过他们三个电话,就已经遇到三次意外。”
王岩说:“你查过这三个电话?”
安仲根又摇头:“你也知道没用的,我何必费那个力气。”
王岩说:“以你在首尔的势力,事前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安仲根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他们若是敢光明正大的来跟我斗一斗,我并不怕,但现在这样,我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们的暗算。”
他紧握双拳,显得很愤怒,也很激动,可是又很无可奈何。
王岩喝了口酒,觉得这酒很不是味道,看着他说:“你说的对,以你在这里的势力,他们很可能会跟你斗得两败俱伤,接下来就被其它的大帮派迅速吞并,毕竟他们在韩国不只是你一个敌人,他们不能给其它帮派留下趁火打劫的机会。”
安仲根说:“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他又冷笑着说:“既然他们给我一个月期限,我就要在这一个月内先把他们连根铲除,以绝后患。”
王岩说:“你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
安仲根看着他说:“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你最合适。”
王岩端着酒杯,思忖半晌,并没有说话,安仲根只好解释:“因为你是中国人,他们想不到我会找你调查他们,而且你的能力我知道,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真正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王岩终于明白他出来时,为什么不带着保镖,忽然说:“你刚才说接过他们三个电话?”
安仲根点点头说:“没错,但是我想查不出什么,也就没在意。”
王岩说:“这三个电话从什么地方打来,你也不知道?”
安仲根想了一下,说:“第一个电话是在中午,电话里声音杂乱,好像是在市场,我听到有叫卖的声音;第二个电话是在晚上,当时很晚了,我听到有轻音乐声,还有女人说话声,我猜应该是在居酒屋,因为那些女人的腔调我很熟悉;第三个电话我听不出来,因为周围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说话的人也很冷静,而且是在白天,当时我起床正准备吃午饭,坐在餐桌前看当天的报纸。”
王岩笑了:“这事有点意思。”
安仲根立刻说:“有什么意思?”
王岩说:“这三个电话是不是很重要,不能让外人听到,如果你打这么重要的电话,会在什么地方?”
安仲根说:“当然是在家里,又或者在我的办公室,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外人。”
他说到这,眼睛忽然发出亮光:“你是说他们在这里还没有形成稳定势力,只是一群流动的人员,随时都在改变他们位置,也随时改变他们的藏身地点。”
王岩说:“这也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他们的人可以随处流动,所以能无处不在,到处都可能有他们的人。”
安仲根点点头:“就连我身边也可能有他们的人。”
王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忽然改变话题说:“你说三次车祸,为什么是意外?”
安仲根说:“一次是有人酒后驾车撞我,一次是货车刹车失灵,还有一次是我的司机驾车冲进了江里......”
说到这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司机事后自杀了。”
王岩说:“你没逼他?”
安仲根摇头:“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要做的是先稳定人心,而且我一直认为这是场意外,打碎车玻璃游出来的时候,还是我救得他。”
王岩说:“你没逼他,还救了他,他却自杀了,说明还是有人逼他去死,如果不是你,我想就是他们。”
安仲根又在沉默,他不想回答,也不必回答,再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他不会做出任何表态。
王岩说:“酒后驾车的是什么人?”
安仲根说:“是个代驾,车主是个女人,和丈夫离婚分了一大笔财产,约几个人庆祝喝得烂醉如泥,叫了个代驾也喝了酒,差点把我撞出车道。”
王岩说:“那个代驾现在在哪?”
安仲根说:“监狱里,判了三年,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给你安排。”
王岩说:“货车刹车失灵是怎么回事?”
安仲根说:“警察说那辆车明显有人动过手脚,如果不是司机机警,调转车头撞到墙上强制停下来,那天我在车里不死也会残废。”
王岩说:“这三次意外,至少有两个人是死士,这个‘新世界’果然名不虚传。”
安仲根听了冷笑,脸色更阴沉:“多少都一样,我让他们有来无回,只要让我找到他们躲在哪儿,我会让这些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王岩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一直和你保持距离的原因,我不想参与你们帮派里的事情,但是现在你们偏偏找上我。”
安仲根笑了笑说:“我知道你的原则,这次算我求你,我保证不会牵扯你,也不会让你做不想做的事,而且如果可以,我会看在你的份上,对这些人网开一面,让他们回到乡下去种田。”
王岩斜着看了他一眼说:“你确定不是让他们到乡下找块好的坟地?”
安仲根苦笑:“你真的以为我喜欢杀人?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弱肉强食不只是动物生存法则,也是我们的。”
王岩点点头:“我也希望如此。”
窗外阳光灿烂,王岩赤条条睡在侦探社的沙发上,地上扔着他昨晚脱下的衣服,从门口一直到他现在躺着的地方,从外到里连出一条明显的行动轨迹。
昨晚那个嚣张的女孩在外敲了半天门,不耐烦了,直接推开门闯进来,立刻捂住鼻子对着沙发叫:“这里什么鬼地方。”
王岩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动,宿醉后的疲乏和头痛,他只想这个女孩能马上离开。
女孩没有想走的意思,穿着鞋踩着地上的一溜衣服,走到沙发前,用鞋底蹬着他的肋下说:“快醒醒,醒醒,来生意了。”
王岩继续装醉,打了一个深深的酒嗝,一股污浊的酒气喷出来,女孩退后好几步,左右看看,拾起地上的垃圾桶甩过去说:“你还不快起来,一点礼貌都没有,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接待。”
王岩只好睁开眼,盯着女孩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是你?”
女孩笑了:“是我,你是不是很意外,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