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水牢探视
领路的侍卫回答“皇后娘娘还是再此等候,这里不容探视,属下已经冒了风险,人多眼杂。”
“好吧”林凡心妥协,轻轻握了握儿子的手,站在门口暗处。
侍卫带着两人往深处走去,一阵恶臭传入鼻中,嘶吼,咆哮,慎人的笑声夹杂,脚边随处都有老鼠经过,梁丘世欢的心越走越沉,水中铁栏围堵,一人被吊在水中,半身在水中,半身露出水面,一头银发湿漉漉贴在脸颊,梁丘世欢几步上前抓着铁栏“落落,落落”转头对着侍卫说道“把门打开”。
侍卫施礼回禀“带你们进来已经是重罪,牢门是在水下,属下不能让太子进入”。
梁丘世欢抽出腰间的一点红,侍卫的脖子瞬间有了血痕“开门,要么我就杀了你”猩红的眼,让曹公公微愣,忙拉住他的手臂“太子殿下息怒这样不但救不了一品侯这要别的侍卫发现,更让他雪上加霜,国主不糊涂,事情定还有转机”。
侍卫闭上眼“太子殿下若是想杀臣,臣不敢反抗,但是请照顾好家中妻子和未满月的幼子”。
梁丘世欢松开手中剑,曹公公松了口气,侍卫单膝跪地“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白皙手指抓着冰冷的铁栏,北冥轻落黑袍破碎,外翻血肉清晰可见“你们竟然对他用了刑”,眼中的愤恨,敲打着铁栏“北冥轻落,你还好吗?”
北冥轻落只觉得自己要背冻僵了,恍惚中听见他的欢儿在叫他“欢儿”。
“我在,我在,我在这,你还好吗?”梁丘世欢哽咽回答
“你怎么来了,我很好,快回去,这对我来说像挠痒痒一般,不必担心”故作轻松的口气安慰红了眼眶的人,“听话,快回去,你信我,我会没事的”。
梁丘世欢摇着头,他感觉他的呼吸都要结冰了,那水中的老鼠因为新鲜血液,兴奋的围着他啃咬,梁丘世欢激动摇晃着铁栏“离他远些,不许你们咬他,不要碰他”,再次腥红的眼,狠狠瞪着铁栏,一品红感应似的带着杀意再次落在他手中,后背火凤苏醒,浑身被红光笼罩,一点红慢慢划破手掌,鲜血把手中剑染成金红色。
“欢儿你做什么”北冥轻落颤抖着问,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只有他,他不忍算计,他本想让他睡一觉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他这么快醒来。
“凤凰后羿的血可破万物”红光过,牢门破,一点红手中上下翻飞,池中老鼠四处逃窜,他就像疯了一样,那么爱干净的他,胆小的他,此时硕大的老鼠徒手扯碎,只为护着他眼中的人,黑袍褪去,白衣染了血红,一口鲜血喷出,北冥轻落心疼又紧张“欢儿”,一把擦去嘴角的红,轻笑“没事”砍破吊着他的连锁,把冰冷的人拥在怀中,扶着他到了中间的空地,“落落你怎么样”,北冥轻落定定看着他“你这是要劫狱吗?一会人就来了,你快走”,北冥轻落用尽全力推搡着他,梁丘世欢不为所动,只是心疼他眼中凹凸不平的腿,“疼吗?”
一滴清泪落在他手臂,北冥轻落心疼扶起他的泪“傻瓜,过些天就好了,听话,快回去”,他仍旧没动,北冥轻落一个用力把他推入水中,“我让你走,听见了吗,你觉得这样够义气吗?我就是跟你走,你觉得能有几步,劫狱吗?不自量力,快滚,滚出去。”北冥轻落冷漠咆哮。
被吼的梁丘世欢脑海中嗡嗡作响,不能思考“你是低估了我的情谊还是你眼中的人从来都不是我”,红了眼的人,定定看着他,北冥轻落只觉得心痛,欢儿,我想向前一步把你拥入怀中,可我不能,我此时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努力就白费了“你不是和我走下去的人”,北冥轻落冷漠回答“我以为你是他,可好像不是”。
“你是在说,你认错人了吗?错付了是吗?后悔了是吗?”梁丘世欢痛苦质问。
“是,你满意了吗?”北冥轻落强忍心痛,瞪着眼回答。
“你说你会护着周全,会看着我繁花似锦,不离不弃,说只想我是……”
“没错我都说过”北冥轻落打断他的话,“我还是会护着你,但是只因为你有他一样的皮囊,在没其他”欢儿,对不起,对不起,他心里无数次抱歉。
梁丘世欢突然笑了“看来我是真的傻,你眼中的影怎么可能是这么没用的我,因为这个皮囊,你才对我不同,你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苦涩的笑,揪的两人生疼,猩红的眼,失去了光泽,目光空洞看着不知何处,曹公公急急带着皇帝前来,只看到对峙的两人,失魂落魄的人听到身后动静,转身,吓得梁丘雨宣一个趔趄“皇儿,放下手中剑,和父皇回去”。
林凡心紧张的白了脸“皇儿,到母后着来”
“我又是你们的谁,你们心中的谁,你们想把我当成什么呢?”梁丘世欢有些凌乱,“你们想把我变成什么?我是谁?”手中剑紧握在手中,防备着众人,这样的他刺痛了他们的心。
北冥轻落用最后的力气,瞬间打晕了他,轻抱他在怀中,心疼抚摸他的脸颊,什么都没说,眼中猩红的血泪从眼中滑落,心里再多对不起都是对自己的惩罚。
林凡心扭过头,擦着泪,梁丘雨宣摆了摆手,黑暗中的影卫从北冥轻落怀中带走了人,“今夜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如果明日我听到任何消息,那么就在没有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梁丘雨宣冷冷说道。
“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一切如常”值夜的侍卫跪在地上回答。
众人离去,曹公公偷偷塞给给北冥轻落一个药瓶,“好好照顾他”北冥轻落轻声对他说。
“一品侯放心,老奴定照顾好太子”曹公公回答,施礼退出。
呆呆坐在地上的他,一遍遍唤着他的欢儿,落寞而无奈。
影卫秘密把太子送回房中,“带国师进宫”梁丘雨宣冷静对着影卫说道。
不多时东方彧出现在殿中,看着满身是血的人,摇头,仔细把了脉,为他包扎,“无事,只是凤凰之印的力量不会控制,有些虚弱。”
“那皇儿身上的血?”林凡心担心问。
曹公公回答“那是老鼠的血,当时太子殿下看到一群老鼠撕咬一品侯,才突然发怒”。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不会有事吗?梁丘雨宣”林凡心怒斥梁丘雨宣,她很少这般动怒,连名字带姓叫他。
梁丘雨宣有些无辜“我也不想的,心儿,我也心疼他们的”。
“国主也是无奈,本想太子殿下睡一觉就过去了,一切已成定局,没想到他这么早就醒了……”东方彧还没解释完
“闭嘴,东方,我一介妇人不懂你们在盘算什么,你们为他们好,你们道理多,可是就算有一万个理由,你们伤害了我的皇儿和媳妇,那就是不可原谅”林凡心愤怒离开。
“不追吗?”东方彧提醒
“不敢”梁丘雨宣无奈坐在桌面“东方你说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似乎回不到从前了”。
东方彧看着院中的星空“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相信那疯子,此时我们的心疼应该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吧,他挣过,他们挣过,向命运,向将来,只是就算跳出命盘却改变不了结局,如果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我希望帮他达成。”
“东方,你变了”梁丘雨宣出言
“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东方彧回答。
“是,有了人情味”梁丘雨宣说道
“也许是陪着他们太久了,染了疯病,又或许是他把我的将来带到我身边,让我觉得活着也可以这样创景,每天醒来成为一种享受,这感觉很好”东方彧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我放下了曾经的你,和自己,希望你们也会走出奇迹。
“在不追就晚了,现在追,她只是生气,别等迟了,让她变成心伤”东方彧再次提醒。
梁丘雨宣回味他的话,突然明白其中含义,一阵风跑了,“照顾好皇儿”。
东方彧看着床上的人,为他褪去衣衫,果真,从前那心底的朦胧感消失不见,他扶起的人像他多年的朋友,里衣他没有脱,他还是怕那个疯子把醋缸打破,“别怪那个疯子,他疯魔太久,他最爱你,知道吗?都说这世上的爱除了爹娘最无私,可你要是信我,他是我看过这红尘中爱的最真的一人,最苦的一人,可比过任何一人,因为他只为你而活,你别怨他好吗?别让他走的时候在留下这么多苦楚心酸”,东方彧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着他说这些,他又听不到,或许他是说给困在这身体里深爱他的灵魂听的吧。
东方彧留了一盏小烛火,关了门,灰暗中一双眼缓缓睁开,一行清泪落下,无声无息。
东方彧出现在水牢,气息微弱的北冥轻落靠着冰冷的墙,手中握着曹公公临走前给他留下的药瓶,微闭着眼,“每次见你都要这么惨吗?”
迷糊中感觉到的来人,猛然睁开双眼“东方,欢儿”,话不成句,“好了,别担心,没事了,都给他看过了,倒是你这个德行要怎样,在这般下去,不等大战就翘辫子了吧”东方彧埋怨,手上银针飞舞。
“今天是阴月日,才这般虚弱,放心,我会坚持到那天的”北冥轻落弱弱回答。
一声叹息,东方彧在没说话,他不敢想哪天的到来,不敢想这世界没有他会如何,家里的人,宫中的人,会不会让这世界再次变个颜色“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不能没有你,你是不可替代不可或缺的”
“习惯就好了,世间会抚平一切”北冥轻落回答
“真的会吗?龙华到今天心头都有一伤,你疯魔那么多年,又真的放下,或是有一刻忘记过吗?还有扶桑,你给了很多人一个家,没有你家还是家吗?”东方彧淡淡说道
北冥轻落轻轻闭了眼“会的,我会在给他们找一个更好的家,比我还爱他们,就像你,嫣然,国主……”
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东方彧良久后才离去。
梁丘世欢静静吃着早餐,在没提及那晚的事,也在没问过北冥轻落任何事情,不过从那日醒来,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认真批奏折,朝堂上眼神犀利,言辞滴水不漏,得到了很多朝臣的认可,这让梁丘云光更有危机感。
梁丘夕月自那日伤情后,沉寂好久,脾气阴晴不定,却喜欢了荡秋千,命人在偏僻处扎了一架秋千,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一坐便是一个上午,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丘世欢独自一人时只是现在桂花树下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天后的早朝,朝臣都正常来上早朝,只是似乎有些不同,门口的守卫多了不少,大皇子再次提及“国主,一品侯罪大恶极,只是关在水牢是不是不太妥当”。
“国师,调查的如何,一品侯是不是可以定罪,问斩了”梁丘雨宣问道。
“国主,臣已经查明,尚书苑大人和众官僚的田地被强行收回部分的事宜,是因为非法占有,强行掠占,太子曾下旨,凡多占多多贪欺辱百姓者,经查实,官方可直接收回,轻者罚取俸禄,众者下狱,凡有人命者,依照情节严重处罚或斩首,经臣查实,尚书大人的三千亩良田不在国主赏赐内,而且因为霸占田地,至村民一家五口惨死,夫人亲弟霸占其良家妻子,十人之多,更有甚者,杀害其家人,逼迫威胁,尚书在良品钱庄存银五百万两,以此钱财抬钱,发高利贷,收取不义之财”
尚书苑子文吓得,直接跪在殿中“国主,臣没有,臣冤枉,请国主明察”
“来人,带证人”东方彧出言
侍卫带着几十人来到殿中,都是多年被他迫害之人,还有夫人韩氏,其弟弟韩磊,“国主会为你们做主,只需讲你们的冤屈即可”东方彧出言提醒。